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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tfam/逆序/鸟闪拜托,沃利,这招没有用!

    1.

    在杰森成为罗宾的那段日子里,他遇到最大的麻烦不是携带外食被阿尔弗雷德制止、不是和蝙蝠侠起争执、不是差点被解雇,也不是最后死在一场爆炸中。

    「——不,不,不不不不不......哦,天啊。哦,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天啊——」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很年轻,绝对不超过二十岁。杰森花了三分钟才终于确定那道声音在他的身体里。不是幻觉(大概),不是幻听(大概),声音在他的身体中回响,杰森无从判断它从哪里传出——它到处都是。

    杰森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因为他的身体里有一个不是杰森的声音不停喃喃自语。叫他闭嘴?胡乱大叫会让蝙蝠侠以为他精神有问题。杰森不想上任不到一分钟就卸任。

    「......一切都太迟了。罗宾是我的,罗宾只能是我。我会杀死人,该死,我会杀死你——我会杀死一个孩子!」

    杰森来不及深思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那道声音就开始哭泣:「我不想这么做!不!」

    男孩努力在蝙蝠侠面前控制表情。

    ......说真的,搞什么鬼?

    2.

    理查德·格雷森。布鲁斯的第一个孩子,蝙蝠侠的第一任罗宾,失踪数年的漂亮男孩。

    杰森认识他。有一段时间,他的照片贴的到处都是。韦恩的孩子失踪了,哥谭首富用尽一切方法想找回他,开出极高的悬赏。这件事还上了新闻。

    你可以不知道哥谭的首富,但你一定知道他的孩子,那个甚至连养子都不是的男孩——理查德·格雷森。

    现在,一个晚上过去了,杰森努力和身体里的声音交谈,得知那是迪克,失踪的韦恩——不是养子——被监护人。

    失踪的理查德·格雷森他妈的在杰森的身体里。

    再说一遍:搞什么鬼?

    3.

    迪克的记忆还停留在离开庄园那天。

    布鲁斯拿走了罗宾。这不是第一次,布鲁斯以前也拿走罗宾,这只是一次比较严重的争吵。

    迪克在距离韦恩庄园几公尺的地方,他停下脚步,往回看了眼庄园,似乎在挣扎要不要回头——至少多拿一点零钱什么的。耶稣,口袋里的钱甚至不够他生活两天。

    然后他开始消失。毫无预兆。

    看不见的东西正以极快地速度吞噬迪克的双脚,在失去三分之一的小腿后,迪克才发现——或者说反应过来。他在消失。

    尽管他十分恐慌,简直快尖叫出声,但他很冷静。

    他往回奔跑。

    回家。回到庄园。快点。快点!

    但他剩余的腿不足以支撑他做这个动作。迪克跌倒了,摔得很可笑。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掌破皮了,鼻子开始出血。迪克没有停下,选择用手臂撑着身体爬向庄园。他大喊着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但没有人出来。男孩没有一刻不在痛恨庄园该死的隔音效果。

    好在大门附近有一个对讲机。

    当他抵达对讲机底下,他的腰部已经被吞噬了,衣服被地面磨得破破烂烂,手臂全是伤痕。迪克感到疲惫。那股力量除了让他消失,也在剥夺他的精神,他越来越困倦,必须用数倍的精力应对这一切。

    迪克抓住栏杆撑起身体,努力伸长手臂。当指腹触碰按钮,他知道成功了。年轻人呼出一口气,额头抵着栏杆。

    接吧,快点。他喃喃。阿福,求你了,我知道你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讲机响起沙沙声。

    「——迪克。」

    迪克抬起脸,死死盯着对讲机。

    「我知道是你。结束了,没有罗宾,没有商谈余地。」

    是布鲁斯,是布鲁斯。迪克想哭泣,想说B,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很害怕。但他的脖子消失了,他的声带消失了,他无法说话。

    「迪克?」

    不,不,拜托,拜托——

    迪克开始尖叫。他大喊着布鲁斯,我在这!请帮帮我!他试图继续敲打栅栏制造声音,然而他的手消失了。那股力量持续蔓延,吞掉他的耳朵,他的嘴巴。

    布鲁斯,布鲁斯,请,我在这里,我需要帮助,拜托,求求你,不要离开——

    迪克看不见了。

    布鲁斯在另一头等了一会,见另一边没有声音,他叹了口气,喀哒,对讲机被挂断了。

    从那一刻起,理查德·格雷森消失了。

    4.

    两天后,布鲁斯接到克拉克的电话。

    「嗨,布鲁斯,我-我想找迪克。」

    克拉克尴尬地说。打给好友并告诉他要找他儿子是一件尴尬的事,加上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更尴尬了。

    「迪克......大约两天前告诉我,他和你吵架了。如果我不介意,他希望能暂时和我住......呃,我想我不应该说这么多——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们还好吗?」

    布鲁斯捏着眉心,不明白为什么克拉克要找迪克却打给他。

    他简短地说明:「如果你要找迪克,你可以打给他。以及,迪克离开了。」

    「他离开了?!去哪里?」

    「我不知道,克拉克。他没有告诉我他要去哪里。如果不是你打过来,我甚至不知道他要去住你家。」布鲁斯在某个词上加重音,没有试图掩盖他的不满。

    克拉克的语气变得严肃。

    「布鲁斯,迪克没有来找我。」他说,「我打给你,是因为我一直打不通他的手机——」

    哦。布鲁斯平静地想。这没什么。也许他只是不想去住你家,也许他只是不想接你的电话,谁知道呢?或者他的手机没电了,关机了,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克拉克。迪克是个成年人,他十八岁,他完全可以决定自己要去哪里——

    但布鲁斯发现他说不出口。因为他很清楚,即使在冷战期,迪克也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会无缘无故不接电话,手机没电了,也会用公共电话打给其他人——更别提在不久前,他才跟克拉克说想暂时和他一起住。如果取消决定,迪克一定会告诉克拉克,而不是让对方担心。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盘旋。

    「......布鲁斯?」对面安静的时间有点太长了,克拉克不得不出声,「你还好吗?」

    布鲁斯回过神。

    「我很好。」他说,「谢谢你,克拉克。......我会找到迪克。」

    说完,他挂断电话。

    5.

    「我很失望听见如此伤人的对话,布鲁斯老爷。你应该告诉他你有多害怕他死了,而不是粗鲁地解雇他——我们都知道罗宾对他而言是什么。」

    管家不赞同地说,此外,你让那位年轻人连饭都没吃就走了。

    男孩没有带任何行李,只带着手机和一点零钱就开始他的离家出走之旅。迪克离开后,布鲁斯发现柜子里少了一盒麦片,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拿走它。那盒麦片还成为布鲁斯反驳阿尔弗雷德「也许迪克少爷会饿肚子」的有力武器。

    在他们谈话没多久,门口的对讲机被按响了。由于阿尔弗雷德去准备晚餐,所以是布鲁斯去接听。当时另一头没有声音,但除了迪克,他想不到其他人。

    蝙蝠洞里,布鲁斯紧紧地盯着屏幕。

    17:31:25

    17:31:26

    17:31:27

    17:31:28

    17:31:29

    ......

    没有。没有。没有。

    为什么没有迪克?

    迪克最后一次出现是在17:31:24,在那之后,监控没有拍到任何人影。布鲁斯再次调回那段时间。他盯着屏幕,重复这段影像好几遍。

    17:31:24,男孩怒气冲冲地走出大门。

    17:31:25,画面出现杂讯。迪克消失了。

    17:31:36,地上的杂草被看不见的事物压住,拖行。从方向来看,它在往庄园移动。

    17:32:17,大门的栏杆在动。

    17:32:33,有人按下对讲机按钮。

    17:32:40,对讲机接通了。

    「迪克,我知道是你。结束了,没有罗宾,没有商谈余地。」

    17:32:41,栏杆在被人摇晃,小幅度地震动并发出声响。

    17:32:45,栏杆停止晃动。

    17:32:47,「......迪克?」

    17:33:01,布鲁斯挂断对讲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