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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难兄难弟

    

13.难兄难弟



    而是颇惋惜地看了看三个人,说:“早知道这样,当初老子就把你们全睡了,唉,可惜了,我不杀熟,也不想内部消化,就是有点儿自己家的白菜给猪拱了的感觉,哈哈哈哈哈哈哈!”

    祁衍朝他翻了个白眼,季真言还没开口骂呢,宁秋原就问:“哥,男的真的能喜欢男的啊?”

    姜奕踹了他一脚,恶狠狠地说:“你他妈喝完赶紧滚回北京去,不许学这个听见没!”

    可惜人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姜奕要是知道接下来发生在宁秋原身上的事,他就是把宁秋原的腿打断也不会让他回北京!

    五人吃了一顿非常平静的饭,没有觥筹交错,只有无言的闷头干饭,宁秋原有好几次都想开口说话,可是看着四个人的脸色都不好,只好把想说的话混着饭吃了下去。

    祁衍心里止不住地疑问,怎么他妈的,他们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了!姜奕和宁秋原现在虽说比较优越,但是Red   leaves里的脏事也够姜奕喝一壶了,祁衍他们四个只是股东,Red   leaves的法人可是姜奕!

    祁衍身上发生的事,只能当成一夜情,要是被他爸知道了……

    他爸虽然舍不得打他,可是万一气出个好歹,祁衍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他在席面上再三叮嘱四个人,不要把这事儿说出去。

    季真言不用说,他自己都火烧眉毛了,哪儿有闲心插手别人的事,时青和祁衍同样的想法,姜奕笑得都快喷饭了,不过还是以茶代酒立下了军令状,至于宁秋原嘛,一直都很乖,不用担心。

    男人的友谊都是打出来的。

    他们五个就是打到一块儿去的,至于是怎么开始的嘛,那事儿还挺有意思。

    祁衍、时青和季真言那年刚从初三升到高一。

    他们就读的学校分高中部和初中部,季真言趁着升学的新鲜劲儿,拉着时青去厕所后面抽烟,正吞云吐雾抽的正欢时,迎面走过来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

    小姑娘正是宁秋原刚上初一就做了班干部的meimei宁柠。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宁柠正处于年轻气盛的年纪,正愁立不了官威呢,见时青和季真言长得白净,以为是初中部的,好欺负,就非得给俩人送教导处去。

    季真言早在初中就挑明了自己的性取向,哪里懂什么怜香惜玉,伸手就拽住宁柠的马尾辫,不让人走。

    纵使时青是个老直男,也看不下去了,正准备叫那小姑娘走人的时候,上课铃响了,时青拽着季真言就跑了,连句道歉也没来得及说。

    当天初中部一个小狗腿子过来递消息,说初三的姜奕和宁秋原知道了他俩欺负自己的meimei,今天放学后,醉意酒吧后巷里见。

    时青是能干几十坛酒的豪迈人,哪里受得了低他们一级的学弟的威胁啊,想也没想就应下来了,可是季真言却怂了,他向来只有嘴上硬气,真打起来……

    于是俩人把正在宿舍里窝觉的祁衍拉起来帮忙,那个时候的祁衍还是个二世祖,染着一头银白色的毛儿,往那儿一站可能唬人了。

    听完来龙去脉后,祁衍气得脑门突突直跳,纵使他能一个打五个,可好虎架不住群狼,他们只能摇人。

    还好时青上面有三个哥,给他们叫来了三个面包车的人。

    醉意酒吧的后巷是私人地盘,只要没人报警,他们可以尽情发挥口才、施展拳脚。

    看着对面那个和自己染着同样发色的姜奕,祁衍怒火中烧,他最烦别人跟自己用同款了,等会儿一定要把这小子的毛儿拔光!

    三十多个男人当时就在后巷里打起来了。

    当中打得最凶的,当属那两俩发色最醒目的祁衍和姜奕,但是人多,祁衍没办法越过身边的障碍直接扑向姜奕,只能各打各的。

    后巷里乱作一团,棍棒敲击声,言语辱骂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恍惚间,祁衍听见不知是谁低吼了一句:“妈的我棍子呢!”

    祁衍以为是季真言那个拖油瓶把棍子打丢了,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你棍子不是他妈在你裤裆里吗?”

    忽然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季真言的哀嚎:“那个王八蛋的耳钉扎我屁股上了?!”

    祁衍这才发现自己回错了人,没空理会一旁哭喊的季真言,把拦住自己视线的壮汉一拳打翻,寻摸着声音来源。

    隔着重重人海,隔着浓郁的嘶吼声,隔着空中挥舞的棍棒,祁衍抬眸对上了姜奕也看着他的目光,姜奕长长睫毛上承载了一片落日余晖的金芒,遮住打架打到赤红的双眸。

    祁衍背对着光,银色发丝在风中飞扬,双眸染血,英挺的剑眉兼并了邪魅与正气,高大挺拔的身姿甚至能驾驭那光芒,让人产生一种光由他而生的感觉!

    姜奕看得一怔,冷不防被人照脸打了一拳,失神的片刻,他居然发现两种极端结合起来,往往会给人带来意料之外的美,而这种美就叫祁衍。

    这场斗殴以姜奕和宁秋原的失败告终,但是俩人不服输,私下经常sao扰他们,时青简直不厌其烦,找了个机会把五个人聚一块儿吃大排档,然后他一个人把姜奕和宁秋原喝趴了,喝得他俩心服口服。

    五个人也算不打不相识,由此一架算是成了兄弟。

    十九号宁秋原上了飞机去北京读书。

    季真言因为那个疯子,季伟东不同意他再去美国,只要不跟男的乱来,他爱在道观里住多久就住多久。

    祁衍把唐国生的事跟时青说了,让时青帮忙查那二十万的来源,可时青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抛下江城的生意竟然飞去北京了。

    没办法,这二十万的事只好搁置。

    二十号一早,祁衍去学校,开学前一个月他得在宿舍里住,至于去Red   leaves抓鬼的事,还不知道老师给不给批假呢。

    路过校门口,见停车位里有一辆褐色的法拉利488,祁衍有些惊讶,他知道学校里卧虎藏龙,可就没见过这么高调的。

    是老师还是学生啊?他正感叹呢,又见一辆劳斯莱斯库里南直接驶进了校区。

    好家伙,今年江大开运了吗?怎么突然聚集了这么多有钱人。

    祁衍背着包去了教室,他的位置在后面,一个长得白皙气质干净的少年转过头跟祁衍打了个招呼。

    这少年叫云尘,名字和人一样具有诗情画意,性格也十分温柔,特别能激起人的保护欲,是祁衍的同桌也是祁衍的舍友。

    云尘意味深长地指了指祁衍的抽屉。

    祁衍挑眉,心下了然,他将单肩包放在课桌上,弯腰看向抽屉,果然,里面被塞了一堆情书。

    但是他不能当着许多人的面把情书丢垃圾桶,就一股脑地丢进书包里。

    上课铃响了,那位两个月没见的辅导员开始上台讲话。

    云尘偷偷在下面和祁衍说,这个学期开学的时候,大名鼎鼎的徐泠洋来学校了。

    祁衍皱眉问:“是来走个过场?”

    云尘摇了摇头,神秘地说:“好像是回来认真上学的。”

    祁衍鄙夷地冷哼一声,这位堂堂JC太子爷,家财万贯、权势滔天,还需要亲自读书?

    说来,徐泠洋也挺可怜,他刚出生时他爸徐北光,南半球头号军火商因为飞机失事葬身海底。他妈顾一漫,世界级顶尖黑客,JC蜂巢网络董事长因为羊水栓塞去世了。他舅舅洛棋,JC科技研发负责人因为实验室爆炸去世了。

    徐泠洋怎么说呢,天煞孤星一样。

    这是祁衍对他的理解,但是外人没往这方面想。

    JC虽然一夜之间折了三位高层,可还有一个总裁,就是徐泠洋的小姑陈悦齐,她策划的小金融战争持续了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徐泠洋满月,在那场吸引着世界目光的满月宴上,陈悦齐把JC所有的资产都转到了徐泠洋名下。

    这位太子爷才刚满月就站在了人生和社会的金字塔顶端,名副其实的含着金汤匙出生,号称顶级继承人,跟祁衍他们几个富二代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JC的市场一直在国外,但他们在国内做了将近二十年的慈善事业,名下的学校,医院,环保基金,红十字会比比皆是,积累了不少人气。

    徐泠洋选择来国内发展,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有庞大的人脉和一呼百应的号召力,可他却偏偏选择了江城,选择来江大读书。

    有传言说这里是他爸和他小姑的故乡与母校。

    一年前,徐泠洋给江大捐了一笔钱,听说是一笔天文数字,给校董激动的,恨不得把建校伟人的头像都换成徐泠洋的照片。

    可是徐泠洋捐了钱,挂了名儿,就回了澳洲。

    那天听季真言说,徐泠洋可能回来了,再联想到进校门时遇见的那辆劳斯莱斯库里南和Red   leaves试营业那天楼下的帕加尼风神,更加坐实了徐泠洋归国的事实。

    只有他才有这么嚣张的财力。

    说曹cao,曹cao到。

    门外走来几个膀大腰圆的人,黑压压站了一片,要不是里面有几个学校领导人,不然别人还以为是黑社会。

    辅导员立马停止讲话,走出去和他们交谈。

    有几个好奇的学生趁着辅导员不在,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探出半边身子往外面看。

    祁衍也疑惑地看向外面,一眼就看见了一位鹤立鸡群的少年,不,他不是鹤,是鹰。

    他个子极高,双手抱胸站得笔直,头发梳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面部线条冷峻,一双黝黑的剑眉微微蹙起,凤翎般的睫毛下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眯起时,让人直觉遍体生寒。

    他才二十岁,就有如此老道阴鸷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诫每一个驻足观看的人,他是天生的王者。

    祁衍从未见过这种具有十足侵略性的美貌,无视那些平凡者的目光,尽情散发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哪怕穿着一身休闲装,裹着黑色羽绒服,都挡不住冲天的矜贵与优雅。

    这应该就是徐泠洋了吧。

    教室里男男女女的惊讶声此起彼伏,辅导员站在外面和他们交谈了许久,徐泠洋才越过众人进了教室,他一进来就跟明星入场似的,有好几个人,无论男女,看徐泠洋那眼神都恨不得扑上去。

    祁衍终于明白了姜奕说的那句:咱家养的几个少爷跟苍蝇逐臭似的往包厢里扑,看着真烦!

    如果祁衍没有跟男人滚床单,他今天也可以腰杆笔直的和姜奕发出一样的心理共鸣。

    可惜了,大哥不笑二哥。

    徐泠洋越过祁衍,带起一阵让人心驰荡漾的特殊荷尔蒙气息,他坐在祁衍后面的位置上,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子背上,修长的腿交叠跷起二郎腿。

    祁衍捂着嘴在心里腹诽,这个男人,真是特么完美,就是过于傲气,太欠揍!

    这时,教室外的人群中,校董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那人穿着一件白色毛呢大衣,将原本修长的身材拉扯出笔直的线条,脖子上系着一条褐色的羊绒围巾,围巾遮住了半张脸,但是露出的眉眼极其好看,眼睛深邃冷冽,像是要将人溺死在这寒潭般的目光中。

    好在他的头发是三七分的刘海,给高冷的脸增添了几抹柔和。

    虽然和徐泠洋阴沉的气质不同,但是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一眼看上去就高不可攀。

    祁衍的视力好,透过窗户一见他,心瞬间提了起来,这个人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不就是那个在Red   leaves里把他睡了的‘神仙’吗?

    祁衍紧张到手都把课本都抓皱了,眼睛死死盯着窗外。

    云尘侧过身,在祁衍耳边说:“哇,这个人,好高冷的样子啊,祁衍你怎么了?”

    祁衍干笑了几声:“我就是……有点想上厕所。”

    他简直想跑。

    辅导员笑着在外面说了许久的话,这才从校长身边拉过那个人,带进了教室,然后站在讲台上给教室的众人介绍了一下。

    从那天之后到现在,祁衍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陈渐程。

    呵,他简直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