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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步步常由逆境行,极知造物欲其成

    

第四十九回 步步常由逆境行,极知造物欲其成



    十一将蒋星渊上上下下搜了个遍,一无所获之后,见徐宾白仍不放心,勒令他将衣裳脱掉,仔细翻检。

    如今已是初秋时节,山里又冷,蒋星渊脱得只剩一条亵裤,光着瘦弱的身板,低着头轻轻打哆嗦。

    絮娘白着脸走过去,将他搂进怀里,小声啜泣起来。

    熟悉的香气伴随着做那档子事留下的腥膻气味,一并钻进蒋星渊鼻子里,他发现她比自己抖得还要厉害,悄悄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

    他刚到絮娘家的时候,还不及她的腰高,这会儿已经蹿到胸口的位置,略一转头,便看见衣料底下若隐若现的玉峰。

    蒋星渊舔了舔嘴唇,意识到这是自己与大娘靠得最近的一次。

    近到只隔一层衣料,和那些肆意蹂躏她的男人们相差不远。

    他为她所受过的欺辱与践踏发自内心地感到愤恨,总想着有朝一日能替她讨回公道,将那些畜生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可与此同时,他又隐秘地生出嫉妒——他们抑或得到过她的真心,抑或与她肢体交缠,将最肮脏最污秽的浓浆射入她的身体,留下浓烈又刺鼻的味道,像雄兽在雌兽身上刻下永久的标记。

    那是他难以企及的亲密。

    他没有蒋星淳会投胎,反而托生在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肚子里,从最开始就输了一着。

    他也没有觊觎她的男人们孔武有力,没有法子强悍地保护她、妥帖地照顾她……

    蒋星渊黑漆漆的眸子盯着絮娘平坦的小腹看了一会儿,又缓缓上抬,看向她高耸的胸脯。

    絮娘浑然不觉,见十一将破旧的衣衫抖落来抖落去,始终没有发现什么,以为蒋星渊的计划进行得并不顺利,失望的同时,又暗暗松了口气。

    她怯生生地道:“真的只藏了几个烧饼,再没有别的……阿渊是……是我的孩子,平日里最是老实听话,绝不会乱动爷的东西……”

    蒋星渊听到“我的孩子”这四个字,明知她不过是权宜之计,依然激动得心口乱跳。

    他假装受不住冻,往她的怀里又贴了贴,双手小心环住纤细的腰身,对徐宾白道:“我娘还在你们手里,便是为了她,我也不敢偷东西。”

    他从来没有真真正正唤过“娘亲”。

    亲娘不许他乱叫,絮娘也不喜欢他用这个称呼。

    可这一回,她没法拒绝。

    十一对徐宾白道:“三哥,我里里外外全都翻找过了,确实没藏别的物件。”

    徐宾白见冤枉了他们娘儿俩,脸色略略缓和了些,用腰间匕首叉起一块酱牛rou,递给蒋星渊,道:“带回去给你哥哥吃吧。”

    蒋星渊胡乱套好衣裳,将牛rou和烧饼一并塞回怀里,抱过蒋姝,对絮娘乖巧地道:“娘,我先带meimei回去,您好好照顾自己。”

    他走到门边,又依依不舍地回头,问道:“娘,meimei下回饿肚子的时候,我能继续带着她过来找您吗?”

    絮娘跟着追出去两步,美目含泪,还不及说话,便被徐宾白阻止。

    “她忙着呢,没那么多工夫给孩子喂奶。”徐宾白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偶尔宽和些是有的,却没必要日日做活菩萨,遂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蒋星渊的请求,“随便喂两口粥对付对付就行,都这么大了,没个三五天饿不死。”

    “娘……”蒋星渊抿了抿嘴,叫起这个称呼来没完没了,“娘,那我走了……”

    “阿渊……”絮娘手扶门框,思及唯一一条逃出生天的法子也行不通,自己在豺狼虎豹的折磨之下,不知道能撑几日,这说不得是她们的最后一面,泪珠成串滚落,声音哀楚无尽,“阿渊,你多保重,看顾好哥哥和meimei……”

    “娘,您放心。”蒋星渊深深看了她一眼,狠狠心转头离去。

    徐宾白斜靠在矮榻上,一边看书,一边命絮娘跪在脚边,为他含吮阳物。

    xue里的精水还没流干净,絮娘仰着白净的脸儿,吃得粉颊和唇边全是口水,玉腿悄悄夹紧,难耐地发出娇喘。

    他总觉心神不宁,因此无法集中精力,直到絮娘吃力地将大半根阳物吞进喉咙深处,口腔收缩,一下紧似一下地吸吮着他,方才草草发泄出来。

    絮娘吐出半软的阳物,掩唇轻咳着,将新鲜的阳精尽数吐进帕子里,又换了干净的帕子为他擦拭。

    徐宾白焦躁地推开她,起身走进书房,从堆满书籍的架子顶端取下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

    里面躺着一十二张图纸,上面绘着不同的阵法,每一个都复杂精妙,乃是他依着仓崖山的地形走势,翻阅古今典籍,耗费无数心血而来。

    他与负责看守山寨的下属交代过,阵法每三日一换,若是与官兵纠缠起来,便每日一换,将这偌大的仓崖山变成复杂的迷宫,教他们摸不着头脑,知难而退。

    图纸一张没少,也没有被旁人动过的痕迹。

    然而,也不知怎的,心底的不安挥之不去。

    徐宾白紧紧皱着眉头,算了算日子——今天用的是第六个阵法,后日方是换阵之日。

    他叫来手下耳语几句,令对方提前改换阵法,换的也不是原定的第七个,而是第十一个。

    如此,或可确保万无一失。

    却说蒋星渊回到地牢,将牛rou和烧饼一股脑儿塞给蒋星淳,催他快吃。

    蒋星淳又惊又喜,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起絮娘的情形:“我娘还好吗?她有没有担心我?咱们……咱们商量的那法子……有进展吗?”

    蒋星渊心道:她哪一日不担心你这个亲儿子?

    他疲惫地笑了笑,道:“还好。阿淳哥哥,你快吃吧,我累得厉害,先睡会儿,有什么话睡醒再说。”

    蒋星淳有些诧异——抱meimei过去喂奶,又不是什么体力活,怎么会累成这样?

    见蒋星渊倒头便睡,他也不敢打扰,忍着口水将牛rou和烧饼各分出一半,打算留给弟弟吃。

    蒋星渊这一觉直接睡到半夜。

    外头换了两个守卫,比昨夜那俩更懒散,钻到对面关着女俘的囚室快活了大半个时辰,提着裤腰带出来喝酒吃rou,猜拳赌钱。

    蒋星淳靠坐在墙边,腿上躺着meimei,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清醒过来时,发现弟弟蹲在角落,手里拿着根树枝,低着头在地上快速划拉着什么。

    “阿渊,你在干嘛?”他揉揉眼睛,趿拉着旧鞋走过去。

    蒋星渊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警惕地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动,继续写写画画。

    他将白日里看到的那十二张阵法图,强行刻在脑海里,又在睡梦中反复回忆,这会儿不失毫厘地一点点还原出来。

    “这是……这是山上的阵法?”蒋星淳万没想到他这般厉害,一趟便将所有的图纸搬了回来,立时喜形于色,神情亢奋,“若是把这些图送到温知府手里,一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好早日将我娘救出来!”

    “不错。”蒋星渊微微点头,向他吐露自己下一步的计划,“阿淳哥哥,你抓紧时间将阵法记下,连夜钻窗户逃出去,下山进城,向官府中人求救。”

    蒋星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他看了看地上令人头大的图纸,只觉那些歪歪曲曲的线条和不知何意的符号比学堂里先生又臭又长的大道理还要晦涩难记,伸手指指自己,难以置信道:“什么?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