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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点不好追,蜜糖拆封不许退(41-45)

    2023年3月29日

    【四十一.疼吗】

    秦露早上没吃早饭,只喝了一瓶运动饮料,现在又严重供氧不足。

    跑着跑着,只觉得耳边观众们的欢呼声越来越飘渺,突然眼前一黑,左脚一个不稳,“嚓”的一声扭了下去,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路边。

    这一下摔得不轻,身上好几处都蹭破了皮。

    秦露的泪水“唰”的流了下来,身上的伤,脚上的痛,还有心里一直侵蚀的不甘,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她使劲用手抹着眼睛,可是越抹眼泪掉得越凶。

    旁边的人都以为她伤得很重,好几个工作人员围了上去,已经有人开始护车。

    林芯一直在外圈跟着她,刚去拿了瓶水,回来就远远看见坐在地上哭成花脸的秦露。

    “让一下,让一下,她是我朋友!”林芯正要从人群中挤进去,忽然看见越面前走来一个身穿服务队制服的人,背影奇怪的眼熟。

    北觅支开了其他的工作人员,蹲在地上,把住秦露的脚前后左右地动了动。

    还好,没有红肿起来,证明筋骨没事。

    秦露看见他,心里更是百味杂陈,越是想着不能在他面前哭,眼泪却越是凶。

    “扭到了?”北觅温暖的大手伸到秦露脸上,把她腮上的泪水抹掉。

    他站起身,背转过来,又蹲了下去,“我送你去医务室。”

    眼前是那堵熟悉的肩背,宽厚坚实,散发著薄荷皂角的清香,有一种隐隐的

    热量,要笼罩住她。

    秦露眼底又是一热。

    没出息!

    见她没动,北觅有些疑惑地回头,“不上来?”

    秦露觉得,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挺丢人的,于是撑起身子,刚靠近北觅,就被稳稳地按在背上,站了起来。

    北觅的体温一向比较高,背上的肌rou硬实而炙热。他的肩膀又宽又直,如同能承载整个世界的力量。

    北觅把秦露又往上推了推,脚下一步一步踩得沉稳,两只手牢牢的托着她的大腿。

    秦露下意识地就势搂住了他的脖子,头伏在他的背上,心里像池塘里平静的水面被人扔进了一块石子,一圈一圈的涟漪荡了开来。

    “疼吗?”他的嗓音隔了胸腔的共鸣,显得格外低沉磁性。

    “哪里?”秦露反问的时候,有口中的热气扑到北觅的后颈,没有刻意像往常一样贴近,却愈发的撩人。

    于是,北觅不再说话,沉默地接着往医务室走去。

    可是还没有等他们走到,北觅就听到背上的秦露压抑又痛苦地哼了一声。

    搂着他脖子的小手竟然开始发抖。

    北觅不解地回头问道,“怎么突然疼得厉害了?”

    秦露头上开始一层一层地冒冷汗,腹下的冰凉痛感越发严重

    秦露自从十三岁在自己身上见识到了生理课本上的一个名词“月经初潮”,便拉开了至今依然艰苦卓绝的抗战历程。

    林芯以前也帮她看过,说她是典型宫寒,不过比别人程度重了些,但是除了好好调理,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

    还安慰她说,每个痛经的女孩子上辈子都是一个美丽的折翼天使。

    秦露就在旁边一面疼得五官扭曲,一面愤愤地说,“我特么上辈子肯定是个压根飞不起来的残废!”

    今天又赶上她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痛感发展得更加迅猛,一分钟前还是钝感的凉意一波波地涌上来,现在已经是凶悍的绞痛,无边无际。

    北觅赶紧把秦露放了下来,看她立刻在他臂中蜷成一团,用手死命抵着小腹,全身都在颤抖,里外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

    他看着秦露的粉唇渐渐变成了青色,头上的汗珠像是化了的雪水,不受控制地滴答落下,浅色的运动裤上已经有红色的液体渗了出来。

    北觅眉心一紧,脱下身上的外套,裹住秦露,一把捞起来,横抱在胸前,大步流星地往路边走去,“你得去医院。”

    “露露!秦露!”林芯终于挤过重围,见他们掉转方向往另一边走去,急得喊起来。

    北觅听有人叫秦露的名字,站住脚步,等林芯跑过来,他才认出是上次在医院见过的秦露的闺蜜。

    “她怎么了?”林芯一眼就看见缩在北觅怀里,面无血色的秦露,眼睛闭着,小手还死死抓着他的衣襟。

    北觅耳根一红,“她,来那个了。”

    林芯一跺脚,“本来一来例假就疼得七死八活的,还发神经跑什么环城!”一面拉着北觅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赶紧送她回家。”

    “不行,秦露她得去医院!”北觅不同意。

    “我就是她的大夫!”林芯没好气地瞪了北觅一眼,“她今天这样也有你的功劳!”

    北觅一时没听明白,自己为什么和秦露痛经扯上了关系,但看了一眼满脸火气的林芯,便也没敢多问。

    【四十二.蜂蛰】

    林芯给秦露上了止痛后,她就安静的睡着了。

    北觅在旁边站着,被林芯用眼神上下左右地来回打量。

    “她这样,应该怎么……嗯,注意?”北觅被她看得如芒在背,打算转移一

    2023年3月29日

    【四十一.疼吗】

    秦露早上没吃早饭,只喝了一瓶运动饮料,现在又严重供氧不足。

    跑着跑着,只觉得耳边观众们的欢呼声越来越飘渺,突然眼前一黑,左脚一个不稳,“嚓”的一声扭了下去,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路边。

    这一下摔得不轻,身上好几处都蹭破了皮。

    秦露的泪水“唰”的流了下来,身上的伤,脚上的痛,还有心里一直侵蚀的不甘,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她使劲用手抹着眼睛,可是越抹眼泪掉得越凶。

    旁边的人都以为她伤得很重,好几个工作人员围了上去,已经有人开始护车。

    林芯一直在外圈跟着她,刚去拿了瓶水,回来就远远看见坐在地上哭成花脸的秦露。

    “让一下,让一下,她是我朋友!”林芯正要从人群中挤进去,忽然看见越面前走来一个身穿服务队制服的人,背影奇怪的眼熟。

    北觅支开了其他的工作人员,蹲在地上,把住秦露的脚前后左右地动了动。

    还好,没有红肿起来,证明筋骨没事。

    秦露看见他,心里更是百味杂陈,越是想着不能在他面前哭,眼泪却越是凶。

    “扭到了?”北觅温暖的大手伸到秦露脸上,把她腮上的泪水抹掉。

    他站起身,背转过来,又蹲了下去,“我送你去医务室。”

    眼前是那堵熟悉的肩背,宽厚坚实,散发著薄荷皂角的清香,有一种隐隐的

    热量,要笼罩住她。

    秦露眼底又是一热。

    没出息!

    见她没动,北觅有些疑惑地回头,“不上来?”

    秦露觉得,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挺丢人的,于是撑起身子,刚靠近北觅,就被稳稳地按在背上,站了起来。

    北觅的体温一向比较高,背上的肌rou硬实而炙热。他的肩膀又宽又直,如同能承载整个世界的力量。

    北觅把秦露又往上推了推,脚下一步一步踩得沉稳,两只手牢牢的托着她的大腿。

    秦露下意识地就势搂住了他的脖子,头伏在他的背上,心里像池塘里平静的水面被人扔进了一块石子,一圈一圈的涟漪荡了开来。

    “疼吗?”他的嗓音隔了胸腔的共鸣,显得格外低沉磁性。

    “哪里?”秦露反问的时候,有口中的热气扑到北觅的后颈,没有刻意像往常一样贴近,却愈发的撩人。

    于是,北觅不再说话,沉默地接着往医务室走去。

    可是还没有等他们走到,北觅就听到背上的秦露压抑又痛苦地哼了一声。

    搂着他脖子的小手竟然开始发抖。

    北觅不解地回头问道,“怎么突然疼得厉害了?”

    秦露头上开始一层一层地冒冷汗,腹下的冰凉痛感越发严重

    秦露自从十三岁在自己身上见识到了生理课本上的一个名词“月经初潮”,便拉开了至今依然艰苦卓绝的抗战历程。

    林芯以前也帮她看过,说她是典型宫寒,不过比别人程度重了些,但是除了好好调理,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

    还安慰她说,每个痛经的女孩子上辈子都是一个美丽的折翼天使。

    秦露就在旁边一面疼得五官扭曲,一面愤愤地说,“我特么上辈子肯定是个压根飞不起来的残废!”

    今天又赶上她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痛感发展得更加迅猛,一分钟前还是钝感的凉意一波波地涌上来,现在已经是凶悍的绞痛,无边无际。

    北觅赶紧把秦露放了下来,看她立刻在他臂中蜷成一团,用手死命抵着小腹,全身都在颤抖,里外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

    他看着秦露的粉唇渐渐变成了青色,头上的汗珠像是化了的雪水,不受控制地滴答落下,浅色的运动裤上已经有红色的液体渗了出来。

    北觅眉心一紧,脱下身上的外套,裹住秦露,一把捞起来,横抱在胸前,大步流星地往路边走去,“你得去医院。”

    “露露!秦露!”林芯终于挤过重围,见他们掉转方向往另一边走去,急得喊起来。

    北觅听有人叫秦露的名字,站住脚步,等林芯跑过来,他才认出是上次在医院见过的秦露的闺蜜。

    “她怎么了?”林芯一眼就看见缩在北觅怀里,面无血色的秦露,眼睛闭着,小手还死死抓着他的衣襟。

    北觅耳根一红,“她,来那个了。”

    林芯一跺脚,“本来一来例假就疼得七死八活的,还发神经跑什么环城!”一面拉着北觅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赶紧送她回家。”

    “不行,秦露她得去医院!”北觅不同意。

    “我就是她的大夫!”林芯没好气地瞪了北觅一眼,“她今天这样也有你的功劳!”

    北觅一时没听明白,自己为什么和秦露痛经扯上了关系,但看了一眼满脸火气的林芯,便也没敢多问。

    【四十二.蜂蛰】

    林芯给秦露上了止痛后,她就安静的睡着了。

    北觅在旁边站着,被林芯用眼神上下左右地来回打量。

    “她这样,应该怎么……嗯,注意?”北觅被她看得如芒在背,打算转移一下话题。

    林芯一边收拾外诊箱,一边耸耸肩,“别吃寒凉的东西,经期的时候少油腻、多蛋白,补充维生素E。还有——”她停住话口,直起身,“最好别zuoai,非要做的话要注意加倍清洁。”

    然后眼看着北觅的脸倏一下红到脖子根,林芯怀着一种报复得逞的愉快心理下了楼。

    北觅送她到门口,“谢谢你,林医生。”

    林芯细眉一挑,“是你谢我呢?还是你替秦露谢我呢?”

    北觅垂下眼帘,“都是。”

    林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不用谢我,你好好地把上边那位照顾好了,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她又拿手指着楼上秦露的卧室,“要是你替她谢我呢,我倒有一句话请你转达:以后再玩儿失恋分手什么的,别拿自己身体找别扭,半死不死的多难受!看见没,那儿有窗户,她住的这是17楼,一拉一跳,多干脆!”

    北觅看林芯离开,觉得她最后那几句话并不是什么让他转达的意思,竟像是专门说给他听的似的。

    失恋?分手?

    是说他和秦露吗?

    除了转账还款的机械cao作以外,他们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可是从来都没有正式牵过手的两个人,何谈分手呢?

    北觅再上楼的时候,看见秦露把被子扒到了一边,半个身子都露了出来。

    她睡相一向不好,拳打脚踢的。

    北觅把秦露踢腾出来的手脚都掖回被子里,再盖好,这才走回楼下,到厨房去给她煮粥。

    不知过了多久,秦露醒了,裹了条毯子,自己走下楼来,看见北觅的背影,就靠在厨房门口看他。

    北觅听到了动静,回头,看见秦露,“醒了?还疼吗?”

    秦露看看锅里正在翻滚着的热粥,诱人的香气在空气里弥散。

    “林医生说,你最好吃清淡一点的。你家冰箱里只有剩下的白斩鸡,就给你煮了个鸡rou粥。”北觅擦了擦手,又问,“喝水吗?”

    “林芯给你钱了吗?”秦露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什么?”北觅一愣。

    “把我从马拉松送回来,又做饭,还要给我倒水”秦露冷着

    一张脸,“我们又不是朋友,我可不能白使唤你干活。”

    北觅闻言,表情顿时尴尬纠结起来,沉默了好一会,才道,“秦露,你真是这么想的?”

    秦露没有回应,转身上楼,留给他一个背影。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了一声音量不大却沉重非常的关门声。

    秦露折身返回,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她坐在餐厅里,舀了一勺香滑的鸡rou粥,送进嘴里,嚼也没嚼,就咽了下去。

    秦露把手机拿过来,编辑了一条消息,手指停在最后一个字上,停了半天,才鼓足勇气去点发送键:

    “谢谢你的粥,以后不用麻烦你了。”

    每次见面,都这么狼狈。

    她对北觅来说,可能就是个大麻烦,甩不掉的那种。

    要不是他们俩之间存在着个尬尴的债务关系,他可能根本就不想跟自己有什么瓜葛。

    跟她睡的几次都是她自己上赶着招他的。

    一颗泪珠落在粥碗里。

    是粥太烫了。

    北觅走出了小区门口,看到了对面的便利店,想了想,还是穿过马路,走了进去。

    等他提着塑料袋返回秦露住的公寓楼下面时,正看见王珏从车里下来。

    他记得这个男人的脸,上次在“骊园”,秦露喝醉了那次,就躺在他怀里睡觉的。

    王珏一手提着一个保温的汤桶,一手扶了扶挂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还在跟对方确认着什么,“阿姨,您这山药乌鸡汤里没放香菜吧?您说的那个阿胶糯米羹也炖上吧,我一会儿就回家去拿,晚上给她吃。”

    北觅眼睁睁地看着王珏进楼,身影渐逝,脚下却一步都挪不动。

    他回身,走到垃圾桶旁边,将手里的塑料袋丢了进去。

    开口向下,“哗啦啦”地掉落出一个崭新的热水袋,和几盒酸奶。

    心口,像是突然被蜂子蛰了一下。

    【四十三.丫头】

    秦露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虽然生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但其实打小就有一种爹不亲娘不爱的感觉。

    秦爸毕竟有正房家室,再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公事应酬,一年到头能跟秦露见上两面都算好的。

    秦妈呢,自己都像个随时需要人照顾的未成年,就更谈不上做什么称职的母亲了。

    所以秦露也就一直朝着皮实耐用的方向发展,自己不敢金贵,小跌小打的从来不当回事。

    这次马拉松生理痛闹得挺大,再加上和北觅不尴不尬的关系于摇篮里夭折,也不过在家休息了两天就回到公司忙了。

    璇最近刚刚收购了一个箱包设计的工作室,正好跟王氏珠宝也有合作,王珏作为王氏的新一代掌门人,正式在商场上亮相试水,这还是以生意场上的身份第一次跟秦露合作。

    应酬的酒会在这种场合肯定少不了。

    秦露和王珏不管怎么说,在圈儿里都算小辈,长辈们的面子不能驳,别人敬的酒少不了得喝。

    秦露还好,起码是个女孩儿,有时候装得稍微柔弱一点儿,其他人就不好意思死灌了。可王珏年轻气盛,酒桌上来者不拒,要不是秦露有时候也在场,替他拦下,还不一定会喝倒多少回呢。

    每次饭局结束之后,秦露骂他傻逼,被人逮着灌酒也不知道回绝,王珏心里倒还挺高兴的。

    看见秦露为他着急上火,他觉得值。

    这天,秦露在公司加班看文件,瑞秋进来问要不要给她点个夜宵。

    她这才一抬头,发现外面天都黑了。

    “你快下班,赶紧回家!”秦露立刻往外赶瑞秋,结果出来一看,各个楼层都还灯火通明,“我不回家你们就不走?!”

    “咱们这不是日企!”秦露套上风衣,招呼着还留在公司的几个员工,“不兴那一套啊!”

    一边让瑞秋打电话给一间常去的清吧定位子,“走吧,我请客。”

    秦露开了一间SVIP,给下属们点了两套酒水套餐,就要离开,笑道,“你们好好玩儿,我走了,省得你们当着我的面不敢发牢sao骂我。”

    她自己出来,找了一个角落里的卡座。

    有侍者过来,问她喝点什么,秦露并不看水牌,就点了一杯pimacolada。椰香的奶昔混着朗姆酒的甘甜融化在舌尖,秦露想起来,她第一次喝这个,是王珏给她调的,在他海边的那个船屋别墅里。

    因为酒精口感不明显,她连着喝了好几杯,轰趴还没开完呢,她就在人家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屋里没有开灯。自己身上盖着王珏的衣服,他就坐在旁边的黑暗中静着音玩手机。

    外面的人在沙滩上放烟花,“嗵”的一声响。

    王珏低低地飙了句国骂,踮着脚走到玻璃拉门处,拉开走出去,压着声音吼那帮狐朋狗友。

    秦露听见他说,“都他妈给我小声点!我们丫头睡觉呢!”

    燕城本地人特有的亲昵土话,一个男人叫女人丫头,只可能是两种情形:父亲对女儿,男友对女友。

    是会担心你受委屈受欺负,要给你满满的保护和宠溺,不管多大,在他们眼里永远是一小只的感觉。

    秦露从没听过秦爸这么叫她,说起来,童年记忆里,连她爸抱她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王珏平时也不敢当着面这么称呼她,这是看她睡着了,才无所顾忌地袒露了一点儿真心。

    她又呷了一口面前的鸡尾酒,还没下咽,就看见对面有几个人一边挥手打招呼一边走了过来,“哟,这不是秦总吗?王少刚才还提到您呢!”

    都是平时爱跟王珏玩儿的几个二代。

    秦露把头微微一扬,“王珏也在?”

    “在呢在呢!秦总一个人?那去王少的包间续摊呗!”

    “就是就是,王少要是知道我们没把您请过去,会罚我们啊!”

    秦露笑了一下,“你们几个猴儿精!我看王珏八成又喝高了吧,你们几个趁机溜出来,又想把账单都算在他身上,坑他一笔!跟我一块儿回包厢找他去。”

    那几个人讪讪的笑着,“哪能呢哪能呢!”

    被秦露揪着又一起都走了回去。

    王珏面前的桌子上横七竖八地摆着好多空啤酒瓶,还有几瓶见半的威士忌、伏特加。

    他听见开门的声音,不耐烦地一挥手,“不要!当老子他妈眼瞎了,看得上别的女人?!”

    “王珏,这又不是饭局上有人灌你,自个还能喝成这样?”秦露把他手上的酒杯抢了过来,“别喝了!”

    王珏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傻笑得灿烂,“露露,你来啦!”

    说着,一头靠在秦璐衣服上,“他们净拿别人糊弄我,哪有人比得上你!”

    她身上丝绸的衣料光滑柔软,蹭在脸上,像是温柔的小手抚过。

    王珏肩背一抖,突然一个拦腰虎抱,把秦露推在沙发座上。

    秦露吓了一跳,左推又搡,也动不了他,“王珏,你别发疯!”

    跟她一起过来的那几个人,一见这个情景,早就关上门溜之大吉了。

    王珏鼻尖闻到了酒精在空气中挥发的味道,还有混合着的,秦露的体香。

    他眼底因醉酒而起的混沌中蓦的起了一抹猩红。

    “露露。”他叫她的名字,“丫头。”又换了称呼。

    王珏突然把脸压下来,要亲吻秦露。

    快要靠上她的脸时时,秦露手边够到一个抱枕,一把拍在他脸上,趁机推开了他。

    包厢里的灯光亮度极暗,但秦露分明看到王珏眼里闪过一丝晶莹。

    “露露,对不起。”

    秦露本来要送王珏回他的公寓,刚把他塞进车里的副驾驶,就听见他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来看时,王珏已经歪在座位上睡着了。

    是他妈。

    秦露接起了电话,“阿姨好,我是秦露!”

    对面稍稍迟疑了一下,便传来了王妈一向温婉高贵的声

    音,“啊,是秦露啊!我们与同跟你在一块呢?”

    “王珏有点儿醉了,我刚好碰上,正准备送他回家。”

    “那你把他送回西山这边吧。”王妈说的西山是王家老宅,秦露去过几次。

    “好的,阿姨。”

    秦露挂了电话,又看了看旁边的王珏。

    他睡得跟个孩子一样,不吵不闹,但是眉宇之间却有一种苍凉。

    【四十四.身份】

    王宅。

    一个风姿卓越的身影坐在客厅里,优雅地品着一杯香茗,看见管家架着王珏进来,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去楼上,又招呼秦露过来。

    王珏的母亲保养得非常好,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的风韵,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人已近半百。

    她稍一颔首,脸上是面具一般的微笑,“坐吧”。

    王太太亲自倒了一杯茶,又用手指轻轻拂过精致的茶碗边缘,好像爱怜的抚摸,旋即递给秦露。

    秦露客气地站起来道谢。

    客厅的墙上挂着某国画大师的严寒四公子,清冷的色调,遒劲的工笔画。

    秦露一眼便看得出,是真迹。

    接下来的情节,简直像是年代偶像剧里的狗血桥段。

    直到秦露走出王宅,还在泛着恶心。

    无非是王爸王妈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有意让王珏跟她交朋友,可王大少早就心有所属,顶撞了父母,就出来借酒浇愁。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王珏喜欢秦露,是秦露对他这盘菜不感冒。

    可是天下所有父母的眼睛,几乎都是带了几米厚的滤镜,能把自己儿子单恋别人的事情,楞射成别人死皮赖脸缠着他的镜头。

    秦露回想起王妈美得无懈可击的那张脸,连微笑都是算好了角度,多一分便谄媚,少一分则冷淡。

    她就那么微笑着说,

    “秦露,你是给你爸争气的孩子,这个大家都有目共睹。但是与同是王家的独苗,家里的老人们还是要讲究个名门正出的道理。”

    秦露又想起来,最早认识王珏,他们还都在上小学。

    有人跟她闹了别扭,拿她妈小三的身份攻击她的时候,被王珏摁在地上狠揍了一顿。

    王珏被罚站、写检查、请家长……

    可他告诉秦露,“以后谁敢再拿你是谁的孩子说事,我听见一次揍他们一次!”

    后来,不等王珏再次动手,秦露已经学会了以暴制暴。

    她拿美术剪刀把一个嘲笑她的女生剪成阴阳头的时候,恶狠狠地说过,“我是不是小三的孩子,关你们屁事!”

    从此,没有人敢再惹到秦露。

    然而,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想,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不能光明正大地来开家长会?为什么学校的亲子活动永远看不到他们三口之家的身影?为什么秦牧宇过生日的时候,秦家上下都设宴庆祝,而自己的生日都被秦爸忘掉过几次?

    虽然知道上次那件事不是王珏的错,但秦露还是觉得他们两个人现在应该暂时保持一些距离。

    不过不用她多想什么借口,秦妈马上就给她找了件让她头大到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秦露接到电话的那天,直接推掉了跟几位新策展人的见面会,订了最早的机票飞去了日本。

    秦妈在日本参与投资了一个演艺公司,新签的几个流量明星,跟原来东家的合约未到,就私自隐瞒和这边签了约,结果被人家一纸状诉告到了法院,连带秦妈,作为公司的股东之一,也受到连坐。

    而作为外国人,秦妈面对的诉讼程序又要比其他人复杂几倍。

    秦露打飞的过去以后,除了忙着约律师、见谈判代表,还要照顾动不动就情绪崩溃的秦妈,忙到整个人都被熬干了一圈。

    没日没夜的一通折腾,终于让对方同意撤诉,庭外和解。

    【四十五.吵架】

    秦妈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这一下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看见收益呢先赔了一笔进去。

    终于把烂摊子给她收拾好了,秦妈又开始死心不改地跟秦露宣称,要回国去海南买地,投资养老房地产,合伙人都谈好了,巴拉巴拉一通。

    秦露没忍住,跟她妈大吵了一架。

    “您自己几斤几两没有自知之明吗?生意场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的!买地又不像买包,一拍脑门的事!政策、地价,时时刻刻都在变,那些个口口声声的合伙人们,图您什么啊!您是有经验还是有业绩?!还不是为了您手里那点前期投资!”

    “上一回当算是买了教训,接二连三地上当那叫缺心眼儿!您手里的那些钱是白来的吗?不是自个赚得,花得不心疼是吧?秦兵现在还由着您作,舍得给您出血,可也就剩这么一丁点情分了!这两天您跟这吃官司,他打过电话吗?问过吗?”

    “再来这么几回,别说秦兵揣著明白装糊涂,我也撒手不管了!您自己挖坑找活埋,别拉着我一块垫背!”

    “啪——”秦妈把巴掌甩在秦露脸上的时候,嘴唇都气白了。

    秦露捂住火辣烧痛的面颊,眼泪汩汩地往外流。

    她知道刚才把话说重了,伤了她妈的心,可是秦露心里的憋屈也不是毫无源头。

    她在动身来日本以前,那个通风报信的电话是秦爸打的。

    秦妈出事,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求助秦爸。

    可秦爸虽然给她请了最好的律师团,又转了一大笔钱,但是一直推说工作忙脱不开身,自己不能过来,还甜言蜜语地答应秦妈这事解决了之后,带她去大溪地度假散心。

    别看他整天拿秦妈当小孩,给块糖哄哄就能万事大吉,秦爸却深知秦露的脾气,所以对这个女儿,反而是截然相反的成年人态度。

    就比如他那一通开门见山的电话,“我跟你阿姨他们现在在北海道呢。小宇要上大学了,这是之前答应过他的毕业旅行。你妈那边,你多cao心,花多少钱不要紧,只要能把事情摆平。”

    秦露心里猛一下刺痛。

    秦爸竟然也在日本。

    一边是自己的女人为了所谓的事业在打官司,一边是自己的儿子庆祝高中毕

    业的人生新阶段。

    孰轻孰重,立见分晓。

    在秦爸眼里,可能秦妈这个,算不了什么狗屁大事,多赔给对方点钱,他又不是没有,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再说,要是因为这件事,秦妈能消停了,别没事整天上蹿下跳,老老实实地让他养在鸟笼子里,好吃好喝,胸无大志,唯他是瞻的话,也挺好。

    可是看在秦露眼里,秦爸里里外外的这些心思,妥妥的一个渣男无疑。

    秦牧宇是正出的儿子,老秦家以后的接班人,针鼻大的小事也是要摆在首位的。

    秦妈算什么,一个外宅而已,就算正房那位当家主母仁慈宽厚,不予追究,他秦兵也是不可能把她和自己儿子放在同等高度的。

    秦露早就习惯了,自己从来不去和秦牧宇比较。

    虽然秦爸给她的,她也不会拒绝,但是秦家手里的财产、资源,秦露从来没有觊觎过。

    那些都应该是秦牧宇的,她没打算、也没兴趣争。

    秦露向来没觉得自己自卑过,但是眼看着秦爸毫不在乎地告诉自己:在优先权上,他把秦妈放在低人一等的位置。

    她心里的委屈才第一次破闸而出。

    现在秦爸还肯给秦妈花钱,但是谁知道多早晚的事,连这份心都没了的时候,作为小三和小三的女儿,处境又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秦露才发狠地努力,要自己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可是无奈摊上个这么不省心的妈。

    “我这是为谁啊?不是为了我们娘俩以后留个后路吗?”秦妈也哭了,“放着饭来张口的日子不过,非得cao这份心,不就是为了给秦兵看看,将来没了他你妈照样活得好吗?”

    秦露知道,秦妈不是毫无道理地胡闹,但是这种做生意的事情,哪有外行一来就风调雨顺的。

    秦妈在比秦露还小的时候就遇到了秦爸,从此开始就被锦衣玉食地养得身娇rou贵,凡事不用她cao心,脑子里除了跳舞就是怎么跟秦爸卿卿我我。

    所以这二十几年过去了,她也只是生理上的变老,心理却依然没有成熟。

    她妈这样的,秦露自己都不敢跟她合资,搞什么估计都是稳赔不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