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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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通胡天胡地可真要命,陈素折腾得体力透支,过后睡得沉,下午还是趁时间尚早,顽强地爬起来回了趟公司。 她眼睛浮肿,精神萎靡到拿粉扑过再打了腮红才算好。旁人眼中,那又是另一种慵倦的妩媚姝色。 容意手里拣过一支六角眉笔,俯腰身前,如名师落笔,勾起她的脸庞往左边描一描,右边勾勒一下。 陈素往镜子里一照,两道远山眉黛果真鸦色纤秀,不过分古韵,却足够承转如意。 容意体验了把闺房之乐,把眉笔往妆台上一搁,悠然启唇:“满意?” 何止满意,陈素心里甜滋滋的,又蓦地腾升起一股酸涩。 陈素知道过去有什么都不应该计较,哪怕他说过他等了她很久。 不管从前那些日子如何,退一万步讲,倘若他们没有在叶城重逢,大家都是成年人,陈素认为,自己是没资格要求他在那场无疾而终的告白后,仍十年如一日原地踏步的。 陈素努力说服自己消化那些莫名其妙的吃醋,思绪却不听她的指挥。 他哪儿学的?谁又曾经是他的实验者,如自己现在这般安安稳稳坐跟前,与他妆罢低声问,画眉深浅? 如果真的有,他跟那个“女人”因为什么结束呢? “还行吧,勉勉强强……一点也不好看!”陈素酸溜溜地故意说。 她照镜子,看见里面艳光四射的女子粉腮鼓鼓跟容意对视,眸色清冷如霜。 一向擅长读心的容意此刻却迟钝了许多,盯着镜子里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浮浪不经地咬她近乎透明的耳廓,眼角微挑却说:“我觉得挺好看啊。给旁的女人描这个眉形可不一定有你好看。” 他故意把“旁的女人”四个字加重,语气带着隐隐的、宠溺的揶揄。 陈素是当局者迷,什么也听不出来。五味杂陈地推开容意,拒绝他帮忙收拾,噼里啪啦把案前的化妆品一骨碌全扫进自己袋子里。 她拿出车钥匙起身就出卧室。 容意一挑眉跟了出去,心情因享受着某件事似乎十分愉悦。 “猫仔,我送你。”他又用粤语在那儿贫。 “不用你送。我自己可以。” 容意笑笑说:“你仲开到车啊?(你还可以开车)” 陈素脸色通红,裙下隐秘涩然的不适感再装不在意也无法忽视。她抄起沙发的抱枕就朝那张可恶的俊脸狠狠扔过去。 车子是唐若的,那天唐若央她先把自己的车从商场开走,忙着泡男人,连座驾也不要了。 唐若说,“万一家明再送我一程,总不能跟他说我有车吧?” 容意捡起枕头,将陈素拉进怀里,指腹亲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高兴地说:“走近点,方便你继续家暴。” 他低头看她,明明笑容温润清醒,却幼稚极了。 “你不能每次睡完我就走人。我送你?好不好?” 陈素心情真烦躁着呢。一个像顽劣高中生欺负小孩子似的在动手动脚,肥橘踩在脚下喵喵地甩尾巴绕来绕去。 真他妈欠揍,这一人一猫。 陈素拉了几回冷脸,终究没忍住笑了出来。嗔他一眼,“学梁山伯与祝英台十八里相送是吧?别忘了这俩货最后可是劳燕分飞。” 容意略有委屈地低声问:“我们是吗?” 陈素关门前,对着立在门口的一大一小抛了个潇洒的媚眼。 “所以咯,就乖乖等我回来。” 她承认,与容意在一起的无数时刻,哪怕争吵,亦是觉得快乐的。 陈素驱车上了市中心大道没多久,旁边的手机便叮地涌进一条信息。 她只瞄了一眼,原本是专注开车,等了又等终究没忍住看看容意说了什么。 ——我小时学过国画。小猫,我说过的话你从来不上心? 陈素自认还算理智,车子慢慢滑行停在十字路口等待时。 她一抬头,便望进视镜里粉妆淡淡的一双眼睛,坠着远处太阳下坠的金光,眼梢柔和地弯起。 休息日公司没什么人,陈素在案前忘我。处理完堆积的工作,再抬头时楼下已经隐约亮起灯火,而她这处只有电脑散着一簇幽光。 陈素举手抻了个懒腰,再松松颈椎,便拿起咖啡杯站在落地窗前看那些灯火建筑。 那一天忙到很晚。没想到在茶水间时发现同样通宵达旦的秦驰宇。 不同的是,这里是他酒色交际的避风港。 对方浑颓坐椅子上满脸酡红,外套手机像杂乱物一样丢在面前。 看见陈素进来,他打开通风的窗户,把口中的烟支拿了下来,对着她扬扬手中的打火机。“介意?” 陈素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笑着让他请便。 秦驰宇的电话响,他接起时语气里骤然转变的亲昵和温情脉脉,简直与平日万事游刃有余的风趣大相径庭。 陈素识相地端着咖啡去露台吹风看夜景。 发现他跟小甜心的秘密,还是某日去公司清吧接疯玩到不知时候的唐若。 陈素扶着烂醉如泥的小姐妹离开,跻身于深夜人头攒动的人潮时,就看见角落里那双出众的身影。 如无数沉浸音乐中缠绵的红尘男女,他们在舞池中亲密地依偎、相拥着慢舞。 可在那样暧昧的欢场之中,小甜心仰首注视秦驰宇的目光清醒而坚定,饱含热烈,直白单纯得勇往无畏。 那一刻,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是上司与下属之间,也不是成长起来独当一面的实习生与成熟稳重的带教领导之间的雏鸟情结。 是一双相爱的情人。 旁观者眼中,也就不难看出一些故事来。 当然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公司里关于秦驰宇和安捷的一些传闻,哪怕从未坐实过,捕风捉影也从未间断过。 至于台面下的闲言闲语更是隐晦难听又赤裸许多。 一个男上司与女下属之间,哪怕感情再纯粹,外人眼中也不可能不涉及桃色利益。 其实说起来,陈素与安捷也不失为一种缘分。 她对她的私事给予最大的尊重,心照不宣地三缄其口,仍当安捷是最健谈的同事相处。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这个直爽的富家女因自小身处的环境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对陈素这种超然物外的态度高看几分。 莫名就相信陈素不是那种爱四处八卦,口齿漏风的人。 陈素望向远方失神之际,秦驰宇已经出来透气,手里夹着一支烟,慵懒地倚靠在冰冷的横栏。 他们一齐融入这座钢铁森林中彻夜不眠的华灯夜景时。 秦驰宇眼神随意地一指:“你看景山路,现在灯都没有。可三年后,省天文博物馆将会在那里落成。再这么建下去,整座城市成了姓容的后花园。” 陈素闻言,循着秦驰宇的视线放眼逐去。 那块沉在夜色下正百废待兴的地皮,与科技园区毗邻相望,如今还是城市灯光都照不亮的荒凉。 陈素现在还清楚记得有一回从园区出来,途经景山路被区区一个假木偶吓得崴了脚,回去后,容意望着她时眼中那无奈又关切的笑。 秦驰宇讲得还挺煞有其事:“真快。前几天看时明明连块路标牌都还没有。指不定不用等几年,明年咱们公司就因为发展起来水涨船高的租金搬迁离场。” 陈素打趣他:“看来你的望远镜平时不只是用来观察业务部呐。” 秦驰宇办公室里放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迷你望远镜,有一回陈素到办公室找他文件签字时看到的。 自从被陈素撞破两人的恋情,秦驰宇倒不怎么避讳在她面前散发恋爱的腻歪味。 陈素当时手里端着文件,见秦驰宇抵坐在桌沿,长腿慵懒交叠,一副痞浪风流的样子,却拎着个铜色望远镜看得格外入迷。 她站前也不好催,只好也顺着目光往玻璃墙望出去。 百叶窗帘一拉,业务经理人独立办公室的位置,越过人力行政,刚好与对靠墙角的业务部相望。 小甜心穿着娉婷袅娜的名牌长裙,正俏皮地与几个部分同事打闹玩笑,身影像极邻家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秦驰宇把望远镜收回来时眼神颇有留恋,连带着看向陈素时也神采飞扬,笑吟吟问:“还有什么要签?” 平日里最烦这些纸面功夫的某业务领导,这会儿显得特别不值钱。 她还以为他的望远镜只看室内呢。 陈素收回思绪,双手捧着咖啡再喝一口。 忽然想到,秦驰宇没有将这段办公室恋情昭告天下,是为了保护小甜心,他是不是还不知道小甜心的家世? 又或许,小甜心从未打算坦白。 陈素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情绪。有那样多余的心思去为旁人的感情感慨。 秦驰宇很好,小镇做题家出身,他有能力、有担当,但就像他花光积蓄,在小甜心家乡购置温馨两居室,最后的结果可能是,还没有小甜心家里的卫生间大。 “听说你申请了驻地上海,调任负责华东区域?”陈素忽然想起来问。“那你爸妈呢?好像才把他们从江西老家接来叶城没多久。” 叶城紧邻北京,那里壁垒分明,可此处确实盛荫之下,机遇不缺,要求安稳也有。 离开,意味着在这里苦心经营的人脉、交际都需要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陈素回忆起一同出差上海那次,在酒席上被当地小配送商当孙子一样使唤。 “他们老了,就不跟着我折腾了吧。叶城这边的环境养老也挺好。” 白色烟雾从秦驰宇唇中漫出,他的目光在夜色下也像掸下的灰烬那样幽郁。 “可你也知道我跟安捷的情况。总有一个人要离开,我走过的路比她长,这个人总不能是她。” 那一晚,陈素没多久就被一个电话急call走。她轻车熟路,到瑞国大酒店下的堂会ktv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