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阿川,跟狗狗一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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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宁川,继父叫他阿川。 沈亦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眉头一皱,说来也是巧,阿川是她小时候养的一只狗狗的名字。 狗阿川因为一些意外已经去世很久了,可继父口中的阿川却跟她一样的年纪,甚至比她还小上几个月。 “阿川应该叫你jiejie。”继父说。 与继父第一次见面的这顿饭吃得非常平淡,在饭局上短暂打了个照面,沈母便羞涩地宣布了她即将和徐叔叔再婚的消息。 “沈亦,我们的计划是这样,下个月婚礼举办完之后,我们一家人就搬到一起住,徐叔叔在城西有个很大的房子,你住那边的话上学会方便很多。” 一起住? “不去。”沈亦拒绝的十分果断。 沈兰听见她回答后并没有过多反应,而是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徐山说:“现在还不急,给沈亦几天时间考虑,她会答应的。” 沈兰说的信誓旦旦,仿佛笃定了沈亦一定会听她的话住去城西。 知女莫若母。 事实上,一周后沈亦看见城西那座公寓的第一眼便当机立断回到了原来的住处——收拾行李,速度之快根本不用等到婚礼结束。 因为房子足够大,虽说是一起住,绝大部分时间沈亦都不会跟其它人碰面,她一搬进去就像个蜗居动物蜷缩在二楼的角落,除了吃饭时间外看不见她的踪迹。 日子一晃到了婚礼当天。 宾客们来的不多,全是母亲和继父熟知的朋友,偌大的礼厅一侧堆满了宾客们送来的婚礼礼品,其中一个礼物引起了沈亦的注意。 在一堆包装精美的礼盒前面,一个明显没有经过专业包装的半人高画框直挺挺地立在桌前,显得十分突兀和滑稽。 沈亦蹲在画框前面抬眸打量了一会儿,猜测里面大概是装潢店里某个不值钱的装饰画。 “谁会送这种东西当婚礼礼物?”她小声地吐槽道。 趁着周围没有人,沈亦好奇地将前面的贺卡翻开,一眼就看见了贺卡角落的署名。 潦草的三个大字,额外显眼的待在祝语后面。 “徐宁川。”她念出声,随即反应过来这是继父儿子的名字,也是她名义上的弟弟。 婚礼前mama跟她说过,徐宁川几乎不和徐山住在一起,而是一直独自在外租房,这次婚礼他临时有事,所以不能出席。 想到这里,沈亦不以为然地将贺卡放回原处。 八月末的夜晚,在婚礼主要环节结束后,沈兰知道沈亦不熟悉这些闹哄哄的环境,于是松口让她提前离开。 婚礼的酒店离家很近,步行二十分钟左右,回家的路上要穿过一条商业街,沈亦为了避开人群,会绕开主道走偏僻一些的旁道——里面大多是年轻人经营的咖啡店或者纹身店,还有少量的书店。 晚上九点,这些店大多都在关店的边缘,店里的灯光堪堪照亮了有些阴暗潮湿的地面,跟一旁清亮的路灯连成一片。 沈亦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罐可乐,沿着一家书店旁的石梯往上,上面有一个露天的看台,周末常常有人三五成群的呆在上面。 但这天正值暑假的周一,沈亦想着看台的上的人应该不多。 没想到她刚走上去便远远地瞧见了两个男人的背影,并排着站,右侧的背影稍显单薄,看起来年龄不大。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沈亦皱了皱眉头,迟疑要不要转身直接离开。 “我说,”左侧的男人弹落手里的烟灰,烟头的火星因此变得更加明亮,“今天那个摄影师的事,你做得有些过火了。” 话音落下,旁边的人并没有回答的打算。 男人猛吸一口烟,叹了口气。 “你把人打成那副模样,如果不是他做贼心虚……算了,也是他自己的问题。” “总之,”男人似乎被烟呛到了,咳嗽了两声,“我们之后不会再用那个人,但你也该收收你的性子,太冲动了不好。” “他就是个脑子不太好的家伙,在行业里混了几年,连点职业道德也没有,这种事常有,你之前也不是没有听过,怎么……” 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终于开口,打断他道:“说够了吗?” “我的意思是……”男人还想继续解释。 少年转头看向他,语气冷淡:“我困了,先回去了。” “诶,”男人看见少年打算走,一时跟着急了起来,匆忙喊道:“我不说了就是,下周的活动都还没聊呢。” 慌乱间,他想伸手去抓少年的小臂,却被轻易躲开。 少年瞥了他一眼,戴上帽子说:“之后有空的话,我会联系你的。”说完便直直地朝沈亦的方向走来。 身后的男人还想来追,快步跟在后面。 不知为何,或许是沈亦觉得自己站的位置比较隐秘,所以没有打算避开,而是在阴影中看着少年越来越近。 就在少年离沈亦不足五米的距离时,她终于看清了他的五官,清俊且棱角分明,漠然中带了些野性,嘴角有伤,暗红的一点,隐约还在渗血。 “等等,徐宁川——” 先前的男人气喘吁吁跟在后边喊,绕过看台时不小心被脚下的台阶绊了一下,差点摔到在地上。 可少年却没有回头,自顾自地往前走。 许灵川? 还是许林川? 男人带着口音,沈亦没有听清具体的发音,但不妨碍她多看了少年几眼。 “徐宁川,你等等我。” 男人好不容易追上了徐宁川的步子,喘着粗气跟在他身旁想要继续方才的话题。 沈亦转过身,看着那人已经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跟在一旁紧追不舍的男人,有些分不清眼下的状况。 因为少年的经过,空气中留下了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手里的可乐早就凝结出一层水珠,沈亦把它放在衣摆上擦了擦,然后利落地拉开拉环,随着碳酸气体“嘭——”的一声,她突然看见自己脚边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的反光。 沈亦抿了一口可乐,好奇地弯下腰,借着看台的路灯仔细辨认了许久,最后认出那是一个已经坏掉的兔子发卡。 兔子发卡的款式不仅过时,而且幼稚,看起来像是她小学时候钟爱的那种发饰。 沈亦捡起发卡左看右看,拿不准是不是有人不小心掉落的,出于善意,她随手将发卡放在了花坛边缘的石砖上,如果有失主的话,希望他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