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赢得民心
燕宁思绪回拢,将视线聚集在周边更需还要帮助的百姓身上,官府的人初到着还未实施什么措施,周遭百姓都是闹哄哄的,自顾自的圈地为营; 沅江的水势涨的猛,从这块山头向河堤那边望去都能看到惊涛骇浪拍打着两岸,水流湍急,搅起河底的泥沙,整条江水昏黄; 水浪翻腾近二人高,“啪”的一下拍到岸上是惊心动魄的畏惧,已经将按岸边的农田村落给淹了部分; 一队官府人马开始和上山避涝的庄稼人闹了起来,官府的人已经亮出兵刃,准备适时拿下这些刁民; “这是我们陈家庄人先看上的地方,你们官府的人问都不问一句就直接抢走,什么父母官,我呸,我看就是些走狗!” “平日里抢占我们的田地就算了,现在竟然连救灾的地方都要霸占,还有天理吗!” 好几位陈家庄农户破口大骂。 兔子急了都会跳墙,更可况是此刻天灾降临,人命关天的时候。虽说是农户人家,陈家庄的村民骂起来可没给官府留半分面子,泼辣爽快地原地开怼; ”好大的胆子!“ “你竟然敢反抗官府老爷的命令?!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给我拿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 一声喝令,官府的人都将佩刀抽出了鞘,明晃晃的刀刃对准陈家庄的人; 燕宁看着这地下的石子不错,圆润光滑,许是从江岸上淘上来的,捡了几颗; “咻——”飞过去一颗石子,打在那名官兵手上,他手一软,刀便掉了下来; “谁?是谁打了我?!” 官兵一转头就见一位模样颇为耀眼的姑娘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手中抛着几颗小石子,分明就是在挑衅他作为官兵的权威! “你这个娘们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袭击官兵,等着坐大牢吧你!”官兵重新捡起刀就朝着燕宁劈过去; “别——”原先被找茬的村民连忙出声,却赶不上官兵挥刀的动作,有的胆小的已经闭上了眼,妇女们捂住孩子的眼,怕看到什么血腥画面; 燕宁轻蔑一笑:这益州的官兵可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不分青红皂白就殴打百姓,强占土地,叔可忍婶不可忍,不给他们些苦果吃恐怕日后还是回报复百姓们。 燕宁袖口掉出一包药粉,撕破黄纸,撒了那人一脸; “啊呸呸呸!” “咳咳咳!” “你个臭娘们耍的什么花招!” “当然是让你全身溃烂,筋脉寸断,变成一个痛的只能哭爹喊娘的人rou团的东西。”燕宁迅速逼迫近那欺压百姓的官兵,眼中决绝的冷漠让那人吓得浑身颤抖,当然更多的是惧怕她方才说的话语; “!!什么!!” “你——”那人吓得连刀都拿不稳,腿一软瞬间双腿跪地,手指死死扣着自己的嘴巴,妄想呕吐出方才吸入的粉末; “呕,呕”那个官兵已经感觉到什么东西在自己的皮肤下方蠕动,仿佛是蛆虫在啃噬自己的血rou,他似是发癫了一般在地上翻滚,形状可怖,吓得原本准备上前看他的官兵连忙后退,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跟他染上同样的毒虫; 燕宁看那人满地翻滚的模样,内心咂舌:这不就是普通的痒痒粉么,他这个演技倒是逼真,有这技能去当一个伶人不比干这缺德事轻松吗。 “咳咳,你们也看到了他的惨状。”燕宁话音一顿,不怀好意的看向那边个个不敢与她对视的官兵们,那些人生怕自己一个动作也落得跟地下那人一样的下场;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既然身为一方父母官,食百姓俸禄,就要担当起他的责任,对得起头顶的乌纱帽!”少女大声呵斥,分明是十六七的模样,却不怒自威,周身的气魄让人不得不为其折服。 面对燕宁的训斥,那群官兵战战兢兢,无一人敢反抗; 这姑奶奶刚才那一手谁还敢跟她作对啊,都是那个蠢货,惹了这个疯婆娘干什么,众人敢怒不敢言,活生生跟个鹌鹑一样,排排站,被燕宁训得狗血淋头。 “好!就是这样!” “对!她说的对!” “我们不需要欺负百姓的官府!” 周围陈家庄的人见这群平日里扫街霸市,压榨他们良久的官兵们三两下便被少女训得头都抬不起来,一个个自发的鼓起掌来,站在燕宁的身后给予来自心底的鼓励,痛骂那一群吃人血馒头的官兵; 这一刻,燕宁仿佛才真的是他们的守护神; 少女身姿纤薄,却坚定地站在他们的身前,山风吹起她青色的衣角,如同青山的边际,遥不可及却实打实的守护着众人,如同英雄降世,又像神仙降临。 “娘,她好酷啊。”一个皮肤有些黑,长相中规中矩还有点傻乎乎的少年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少女,他还从未见过这般惊艳的女子,比他过往见过的任何人都要……酷,就是酷!酷炸了好不好! “那可不,娘方才还像把她给你讨来做媳妇呢,不过,”也就是给燕宁带路的那位大娘转头看着自己小子不争气的模样,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这般厉害的姑娘你高攀不起。”毫不客气的打击着自家蠢儿子; “……讨来做媳妇,嘿嘿。”少年听到这句话羞红了脸,死死盯着那个背影,仿佛要将它看穿; 大娘看着自家儿子这个样子恨铁不成钢地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合着我刚才那一句话你就听见一个讨媳妇是吧; “娘,你打我作甚——” 少年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挺委屈的撇撇嘴,挪挪屁股换个地方继续准备将英雄jiejie的背影给盯穿; 谁也没想到这个傻乎乎的少年最后真的可以跟在他的英雄jiejie身后,成为将军,守护一方百姓,可即使他守得住天下人到底还是没有守住心中最在乎的人……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共工堡一处隐秘的军营中,陆淮安命令下属去提上一壶酒来; “给军中的兄弟们也一人发一碗酒,此行艰难,恐怕是硬战一场,喝了酒,有胆量往前冲。” 禀退了身边战士,他松了松肩膀处紧紧束缚的盔甲,不比他从前的盔甲熟悉,却是实实在在的护住了全身要害处,行动自如,能抵挡一切外部攻击; 玄铁硬甲确实难得,唐门十几年来也就炼了不过三幅盔甲,一幅唐家主珍藏,非必要不穿出来,牢牢锁在库房里;一幅给了靠近益州的邻国的朔月一族,剩下一幅自然是要进贡给皇帝的,就是他身上这幅,陆小将军临行前受了如此大的赏赐自然是要为燕明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陆淮安想起燕宁从前有一次兴致大发,亲手给她穿上盔甲,送他出征的模样; 少女撅着嘴,不自觉的娇憨说:你都要离我这么远了,我给你穿个甲胄都不行?陆小将军当真绝情! 自己那会儿听到这句话大概是慌张的,估计动都不敢动任由她随手套着,脸上红晕蔓延到脖颈; 燕宁埋头研究着盔甲如何穿戴,指尖丈量着每一寸金属的寒气,查看着钢铁与钢铁衔接处是如何防护的,顺便也熟悉了如何突破盔甲能够一招制敌; 陆淮安紧闭着眼不敢看,只当作这人又在他身上作怪了,一点都不规矩,可偏生他喜欢的紧; “好了。”少女爽快的拍上他的胸膛,笑得满意,盯着他的眼睛; …… “将军?将军,将士们准备好了,现在出发吗?”陆淮安的近卫走进了; 陆淮安闭眼,强制让自己忘却心上人的音容笑貌,脑中再一次回顾了早已部署好的战术,以及唐门那身强力壮的敌人们,柔情减退眼中再一次出现凌冽的战意; “喝了这碗酒,便出发吧。”掀开帘子,大步迈了出去; 益州四面环山,风雨欲来;天边是翻滚的黑云,如同泼了墨盘,黑压压的一大片; 风沙卷上每一位战士的面庞,空气中充斥着铁锈味与灰尘,刀剑映出一个个坚毅的眼神; 陆淮安将酒倒满一海碗,给自己的臂膀处系上红巾,用劲一扯,掷地有声的呐喊: “将士们,我们面临的是益州最强大的武士,是最善兵刃的敌人,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每一位士兵都被陆小将军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情绪感染,纷纷应和; 雄壮浑厚的呐喊充斥着这一片天地,将士们眼中都有一团火,是江水、雨水、泪水、汗水浇不灭的怒火,唯有敌人的鲜血能让他们满足! “砰——” “啪——”无数将士一饮而尽碗中的酒,豪气地摔下碗,签下自己的生死状。 “出发!” 一群人顺着山势蜿蜒而进,匍匐掩藏在唐门共工堡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