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长女被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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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饭时,三人已商量好林源父女要如何下山。王家所有的这座山头在西郊群山中并不显高,但要徒步下到山腰处却依然要用去近一个时辰,这段路对于正在生产的林源而言实不好走,也太过漫长。 生怕林源下山途中没能忍住生产,是以李大娘想到了屋后许久没用的天坑。 这天坑是自然形成的,一丈多宽,从山顶笔直通向近山腰处的一个山洞。过去山上还未修好大路,通车不便时,王家药园的大批生药材便是通过这个天坑往下运输的,一次能搭载五六百斤。 林源踏上运货的木台后,王伯便开始费力地转动起了转轴。感受着脚下的晃动,缓慢坐下后的孕君十分得心慌,握紧了王伯在他胸口系紧的麻绳。在让他走上木台前,王伯就已将原本停在山腰的木台拉上来一路检查过,这是以防万一用的。 木台比天坑要窄些,四角都固定了铁索,四条铁索再在高处连成一股。但显然许久未使用,全都锈迹斑斑,林源不敢多看,只得转移视线看起了山壁。 这般垂直下山果然快了不少,一刻钟后,木台就平稳地载着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林源落了地。 到达的山洞也依旧阴冷,被羊水与汗水浸湿过的里衣愈发冻人。方才束腹时,李大娘便已提议让他换下里头的衣物,可惜山上并无能塞下他如今这“单胎”肚子的合适衣裳。 林源抖着手解开了麻绳,走下木台后规律地晃动了几下最近的铁索,见木台快速上升后,便缩着身子,独自往山洞外寻摸着走去。 这山洞极深,走出几步后,没了天坑上露出的那点天光后,眼前就慢慢成了一片漆黑。为了摆脱这片阴冷,即便在黑暗中有些却步,林源也还是扶着山壁一步步往外迈去。 --------------------------- 成功将林源送到山腰后,王伯累得不轻,他没敢耽误,喊来了李大娘。 李大娘已经收拾好放襁褓的竹箱,将安然睡着的女婴放入用棉花与细布包围严实的下层。她把竹箱递给王伯,看着小东西不算好看的小脸,不太放心地对王伯嘱咐:“不能闷着孩子,你仔细着些。” 王伯自然应了,见她放好了上下层的竹编隔断,便往上层放了几个干净的素叶根块,盖好盖子背上后,自己也坐上了木台。 送林源下山时,为了不惊动他那颗脆弱的胎肚,王伯使足了劲才放缓了他下降的速度。现下自己在上头坐好后,便吩咐李大娘让他下降得快些。 李大娘却没立刻动手,嗫嚅了一会后又开口嘱咐:“见了段笙…你对她客气些,好好说话。我看她也是真心悔过了的,假肚子都揣上了……” 见老头子双眼怒瞪,她也不怯他,接着劝:“别以为就你心疼擎儿,但林掌柜也说了,有她陪着,擎儿也能好受些。咱们还得等他生完了,来救下擎儿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呢。” 林源并没有给能否救活王擎及其腹中胎儿的准话。在动身离开前,他动笔留下了秘制丸药的药方与炼制手法,并将仅剩三枚的丸药匀出了一枚留给王擎。离开那间屋子时,林源扭头看了眼仍在生死中挣扎的王擎,开口许诺: “若是我有幸安产,可动身后必会再来看看他的,到时我定会尽力一试。在此之前,你们需用我留的药方,每日给他服下一枚。若我……没能安产,想来是不会连累到你们的,你们……” 说到此,林源断住了话头,他本想将宣渔介绍给王伯夫妇。但想到宣渔年幼,还是他为避嫌而不被人知的爱徒,若他没了,还是不要让那孩子牵扯更深了。 王伯夫妇只当他是不忍说出王擎的下场。 --------------------------- 也不知是日前的大雨留下的积水,还是这山洞中的多年累积,林源行到深处,前方就出现了数个水坑,深浅不一。 独自在黑暗中摸索的林源对此一无所知,他脚下的步子已经十分谨慎小心,但还是没能防住地面的湿滑,趔趄几下后没能抓住任何支撑,来不及再回护住肚子就迎面摔进了水坑。 阴冷的积水并不很深,是以保持着单胎大小的胎肚仍然受了重重一击。脆弱的孕躯起先还未恢复痛感,林源被吓得不轻,慌忙要起身时就被登时复起的剧痛打得又趴倒回了水中,哀嚎出声。 王伯下到半途,就听见了下头传上来的痛嚎,这声音在空荡的天坑中绵延不绝,听着有些失真,不似人声。 没等木台彻底落地,王伯就急忙蹦了下去,惊得后背竹箱中的女婴啼哭出声。阴冷的寒风吹过,王伯手中的火把将灭未灭,父女二人的哭叫在这天坑与山洞间回荡,十分瘆人。 匆忙赶到了产君所在,借着火光,王伯才发现这山洞深处积了不少水坑,林源正在其中一个靠近山壁的水坑中倒地不起,挣扎间往深处滑去。 王伯忙去拉他,好在林源的意识勉强还算清醒,配合着王伯的拉扯一点点地离开了水面。 --------------------------- 王伯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却还是自持体力尤能胜过不少青壮,到了今日才知什么事不能为人力所支配。 他背着个藏了女婴的竹箱,口中叼着火把,双手撑着痛极无法行走的产君,还要避开水坑往外行走已经是困难至极,偏这产君已经意识不清,全凭本能动作。浑身里外俱湿的衣物使得他寒颤不止,不断往身边唯一的热源贴近,腹中绞动的疼痛又令他不断想要撅臀下蹲使劲,扰得王伯的步伐更为艰难。 在极寒与极痛中,林源已分辨不出哪个更令他难以承受,浑浑噩噩间,他只知自己被王伯拉拔着不断在走,仿佛这一路没有个尽头。 终于挪移到山洞口时,王伯都已经快要脱力,几乎是拖行着产君往外走。火把早在能见到光亮时就被抛弃,王伯喘着粗气,将昏迷的产君小心地安置到避风处后,才自己瘫坐在地。 林源已经起了高烧,软绵绵地靠着山壁与王伯,触手guntang。王伯又去摸了他的肚子,也不知是摔了后就没停过,还是又起了一波阵痛,此时产君本人动静全无,这颗肚子却是一片热闹。 这才到了山腰,林源要回家生产就得乘马车下山,他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能瞒过车夫啊? 王伯十分不忍,却还是用力晃醒了林源,喊着让他撑住。林源根本支持不住,双眼撑开几息就又要昏死过去,王伯无法,翻出林源剩余的两颗药丸,硬给他塞了一颗下去。 --------------------------- 匆匆赶到马车那,却没见到苏大石的人影,王伯急忙高声喊他。 苏大石正躲在一丛灌木后方便,他别扭着应了,道是自己腹中不好,让他们再等等。 王伯循声过去,闻到一股恶臭,忙避远了些,口中急道:“林掌柜摔了个跟头,脑袋上血止不住呢……小兄弟啊,这人命关天的,等不了啊!” 苏大石为难死了,他这下头也一时止不住呀。 王伯便顺势道他先送林源下山医治,让苏大石先在这等等,送完林源,他再将这马骡带回来。 苏大石正又使劲呢,忙点头应了。 --------------------------- 林源正靠坐在山洞口那等待着,用过药后,虽然渐渐有了力气,他的状况却仍是不好。 先前那跤使得孕肚直直落地,痛感就始终没再中断,与浑身的酸痛一同侵袭着他。出了洞后外头虽然不再阴冷,但衣物还湿淋淋地贴在身上,骨子里透出的寒意令他烧得更狠,脑袋愈发昏沉,眼前阵阵发黑发眩,双目难得清明时,也只能看清面前一小圈。 当他的意识又快要涣散的时候,身旁竹箱中的女婴却突然大哭出声,林源精神一振,费劲地将竹箱打开,伸手进去拍抚哭闹的女儿。 他张嘴欲哄,身前的胎肚又是狠狠一缩,林源闷哼一声,双腿被逼地再岔开了些,葫芦已经被顶到产口,他快坐不住了。 不远处正有人向他逼近,忍着宫缩的产君却是浑然不觉,他慢慢垂落的身子带倒了竹箱,哭闹的长女在翻腾后哭得更凶。 陌生人已经来到了林源的面前,是个也挺着大肚的孕妇。她全然不被身前孕肚影响,利索地蹲下身子,抱出了竹箱中的女婴,见女婴的右嘴角竟与她一样长了颗红痣后,孕妇微微一笑。 她拍哄好女婴,又往林源面前凑近了些。地上倒着的产君形容凄惨,在这人看来已是将死的模样了。她腾出只手摸上了林源的胎肚,感受到肚形的紧缩后显得有些爱不释手。 摸了好一会林源的肚子后,这人才开口:“真是可怜。”说出的却是男音,“这孩子便由我替你养了吧。” 说罢,他就起身抱着林源的长女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