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师尊，救我狗命
墨燃这没来由的一记窝心脚踹倒在地，勉强撑起眼皮昏沉地看着楚晚宁，吭哧了半天闷出了一句师尊息怒。 看吧，人是他自己惹毛的，窝心脚是自己上赶着找来的，最后认罪哄人也还是得他自己来。人贱无敌，此时此刻，墨燃自认为已经充分感受到了无敌的寂寞。 他当真觉得好有意思，禁不住就嘿嘿地乐了起来。他的师尊还是同原先一样，一如既往地生龙活虎，一如既往地精力充沛，也是一如既往地脾气暴躁。 楚宗师的凤目嫌恶地半眯了起来，而这份嫌恶在墨燃边傻笑边咳出黑红的毒血时颤抖了一瞬，随即像是被雷劈了似的猛然高升。 “你寻死？”他厉声道，劈手便给了墨燃一个利落的大耳光。 墨燃昔日在他门下时就没少被他打脸，如今楚晚宁有华碧楠灵药秘术相助，又得了墨燃的灵核，身体被滋养得更胜先前，这一耳光下去墨燃耳畔都嗡嗡一片。可时过境迁踏仙君的魂灵都不知道被扭曲成了什么样子，受了他这一巴掌非但没半点怒意，反而甜丝丝地笑了起来。 “不错！真是不错！”他懒洋洋地躺在地下，嘴角还在往外涌着黑紫的血沫，却好似不觉自己肮脏似的作势便伸手要去勾楚晚宁的脖颈。“好师尊，如今您既然拿了我的灵核，抱我一下又何妨？” 楚晚宁被墨燃疯疯癫癫的表现给结结实实、狠狠地膈应到了。他很想再劈头盖脸地对着墨燃打上一顿，亦或是干脆抛下这丢人现眼的狗东西一个人等死，可他做不到，理智在对他说墨燃罪不至此，而本能则叫嚣着让他尽了师尊的责任，对墨燃再行些管教。 事已至此，管教是来不及了，保命才是要紧的头一号要事。楚晚宁跪在墨燃身侧，勉强把他身体放平，解开他刚废了好大力气穿上的新衣裳，露出他光裸的胸膛来。“你中毒了多久？” 墨燃躺得舒服了些，呼吸也变得顺畅了许多，他一仰脖咽了喉头汹涌的血沫子，答道：“早在薛蒙上死生之巅前，我就已服了死药了。若不是你死而复生，我定是要再死一次。” 楚晚宁僵硬着，整个人都别扭成个木偶。他先前就听不得墨燃说这些腻死人的鬼话，死而复生一次后更是脸皮薄得没个样子，一张白净面皮都涨红得发紫。他不搭理墨燃，伸手摸上墨燃宽阔的左胸胸口，感触着掌下男人心脏的跳动。 嘭咚，嘭咚。 那里曾经盛开过狞恶的八苦长恨花，如今八苦长恨花已经被拔除了；那里也曾经存着墨燃刻苦修炼而出的灵核，如今那凝着强横灵力的晶块正在楚晚宁心脏之中，随着他的生命呼吸而寸寸搏动；那里也曾盛满过对他的敬仰……如今那敬仰就像破裂了的酒壶里装过的美酒，早就不知道撒到什么地方去了。 毒素没了灵核的阻隔，正寸寸向着墨燃的心脉进发。墨燃毒发多时，没有了灵力的他如今不过是个遍体鳞伤的凡人，根本没法再生龙活虎。他被折磨了太久，连手脚都开始冰冷，只觉得生机都在寸寸失去了。 ——楚晚宁不会让我死去，墨燃痛苦地打着冷战，对自己这样说。他绝不会让我就这样死去…… 胸口被踹的地方还隐约地作痛着，可很快就不会再痛了。一呼一吸都沉重到重于千斤，可墨燃却仍在死死握住这一寸生机。他不想死，他一点也不想死。 “给我些灵力，或者……”黑紫的血沫自他嘴边流个不止，墨燃整个人都像是个被打破了的酒坛子淌酒那样不要钱地淌着血。他艰难地舒展了俊俏的眉眼，蹭着在稻草铺满的地下歪了歪头，艰难地挤出一个自以为顽皮可爱的笑容。 在楚晚宁惊愕的目光中，这疯狗一样的男人动了动狼藉一片的双腿，轻声道：“cao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