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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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林若准备开车带韩雪哲在海市边缘的向日葵庄园住一晚上，她听萧祉说环境还不错。 季林若的好友刘梓怡打电话邀请她看电影吃火锅，季林若只能拒绝。 “不是吧，连我都约不出来你了。”好友不满。 “下个月吧，我家养的猫生病了，如果下个月他情况好一点，你想干什么我都陪你。” 刘梓怡匪夷所思“你为了一只猫鸽我？你为了一只猫鸽我？？多珍贵的猫啊以你的工资都要这么费心照顾吗？” “特别贵的猫，而且病很重”季林若说“几百万买的。” 刘子怡倒吸一口凉气“你疯了？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买衬衫都要包邮的季林若了。” 其实还要加两个零。 季林若腹诽。 “总之，下个月约吧，梓怡。” 季林若也很久没和好友吃饭了，她也很想吃闹市火锅——顾及韩雪哲，她现在只能带他去吃私房菜。 但是小雪好起来的话，应该也不是不行，正常偶像应该多少知道怎么私服出门吧？ 季林若早起带韩雪哲去精神病院治疗，然后从医院直接驱车去庄园，这样他们就可以中午到达，然后在那里住一晚上。 车窗外的风景变化，高楼大厦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高速公速和未建好的建筑群。 其实小雪是跨越了国家来到这里，不过他对风景好像一点都不好奇，只是安静坐在副驾驶上，除了时不时看一眼季林若外，就是默默背诵他的国语课本。 由于早上起得很早，季林若其实有些困。疲惫驾驶很危险，她本想放首歌，又意识到被称为天籁之音的主唱此刻就坐在自己旁边。 “小雪，给我唱几首歌好不好？” 韩雪哲答应的很快，听他的语气，他很高兴。 “好呀，主人，您想听什么？” 季林若递给他自己的手机“你翻开aa音乐的c歌单，挑着唱就好。” 韩雪哲接过季林若的手机，一边打开歌单，一边喝几口水润嗓。 韩雪哲的瞳孔颤了颤，他发现季林若的这个歌单基本都是他的个人曲和翻唱。 其中还有四五年前的曲目，连音乐软件上都没有曲源，是季林若下载好导入软件里的。这种细节让他心悸。 别幻想了，韩雪哲。他警告自己。 “Thousands of cherry blossoms Dwindling in the light…” 韩雪哲的清唱非常好听，有泉水般的清透和瓷器般温润的质感。这让她清楚的感受到收音软件到底损伤了多少他的完美声线和音质。 我这算不算高价买回为我而歌的金丝雀？ 季林若享受着音乐，这样想着。 韩雪哲唱完一首，紧接着第二首，连唱四首后，季林若让他休息一下喝点水。 韩雪哲注意到第六首不是他的歌，而且他没有什么关于这首歌的印象。 “……主人，这首Coming home我没有听过，可以让我听一遍吗？” “嗯？当然可以啊。” 季林若没多想，毕竟不是韩雪哲的歌，他不会跳过就好了。 她没想到的是，在听过一遍后，韩雪哲就原样复制，完美再现了这首歌。 “小雪，这是你第一次听这歌吗？” “是的，主人。”韩雪哲有些忐忑“是我唱的不好吗？” “不，你唱的非常好。” 季林若知道韩雪哲有绝对音感，没想到他还有听一遍就能记住所有曲调的本事。 这一刻，她从旁边这位苍白破损的少年身上，看见了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少年的碎片，然而一想到那些无数耀眼的画面和舞台，即便是韩雪哲的巅峰顶流时期，背后的少年也依然挣扎在泥沼里，遭受着虐待和伤害，她就感觉到难过。 萧祉发来的文件她没有看完所有，但是她大致浏览了目录，从小雪10岁到24岁，每至多一个月，都会有他的情色照片和视频，从无间断。 ……尤其是很多视频的录制时间，都是在他在开完演唱会后，而他发挥的越好的舞台，视频时间越长，他遭受的性虐待越惨烈。 “小雪。” “主人？” “真的很好听啊，我最喜欢小雪唱的歌啦。” 韩雪哲耳边染上粉红，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谢谢主人，我好开心。主人还想听什么？” 季林若没有让韩雪哲继续唱，她让韩雪哲保护好嗓子，一会她另有安排。 …… 他们在中午十二点到达了庄园，季林若先看了看她预定好的房间，然后和韩雪哲在餐厅吃了个饭。 餐厅的落地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向日葵花海，在阳光照耀下，好像看不到尽头的金色海洋。 吃完饭，季林若拉着韩雪哲，漫步在金色海洋里。 这美丽的景致让少年终于把目光放在周围的景色上，他紧拉着季林若的手，看着白色蝴蝶飞入花海，埋没在金色波浪里。 阳光和煦，微风和缓，季林若的手柔软温热，她时不时对他说几句话，声音好温柔。 他们走了十几分钟，花海还是无边无际，让韩雪哲几乎以为这条路走不到尽头。 他真的希望没有尽头。 又走了几分钟，经过一处小亭子，售卖水和零食。季林若买了两杯果茶，拿了一把吉他出来。 “有很多音乐制作人来这里找灵感的”季林若说“这把吉他我提前预定好借的，他们说是把好吉他。” “小雪，就在那棵槐树下，你给我弹吉他唱歌好不好？” 几分钟后，白衣黑发的少年靠在槐树下，拨动吉他，神情温和的唱了起来。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不停断地在吉他线上舞动，阳光把他那轻柔的温和，雨一般倾注在他的眼睑上，偶尔他抬头，看向季林若，眸光清澈明净，像是一幅过于美好、隽永干净的画，又像一场朦胧甜模糊的梦。 之后，季林若归还了吉他。他们喝了几口甜甜的果茶，继续往前走。 季林若越走越快，快乐的情绪在她的胸膛翻滚，于是她牵着韩雪哲跑了起来。 他们在金色的海洋里奔跑。 偶尔，季林若会被向日葵绊一跤，韩雪哲紧张的拉住她，而她毫不在意，只是灿烂的笑着喘息，滚落几滴汗珠，然后拉着韩雪哲继续他们的旅程。 蝴蝶，小鸟，鲜花也在韩雪哲的胸膛奔跑，所有的一切都在奔跑。向日葵的气味和花朵的芳香扑鼻而来，季林若快乐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他们一直跑啊跑，跑出海市，跑出寒冬，跑出吵闹拥挤的人群，跑出腐烂肮脏的泥沼，跑出苍白麻木的冷漠，跑出虫豸爬行的路，跑出尔虞我诈，跑出疼痛鲜血呜咽，逃离黑暗冰冷的一切。 他们跑到光辉灿烂的金色海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