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她
突然出现的她
“谢宥,你给我滚出去教室!” 男生在一片哄笑声中被班主任赶出教室。 起因是班主任点他起来发言,他正无所事事地趴着睡觉,抬头就对上老师火冒三丈的神情。 于是他没所谓地起身,自觉地往教室外面走。脸上没有丁点窘迫之意。 谢宥今年十八岁,素来和班主任不和。他性格张扬肆意,脾气又不好,经常和老师对着干,班里又没人敢惹他,所以在学校发生这样的事完全是家常便饭。 在学校里,他最常一个人去的地方就是后花园。 冒着雨,两段台阶,一截小路,在穿过花园中心的时候他蓦地停住了脚步。 那里有人。 ——本来是他常去吞云吐雾的老地方,此时此刻却被另一个女生占领着。 她扎着低马尾,戴着副眼镜,右手举着烟头,怀里捧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在看。但这只是一个侧影,谢宥并看不清她的脸。 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那人却侧过头来睥睨自己一眼,没有说话。 然而就是那一眼,谢宥彻底认出了对方。 看起来有些古板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垂在脸庞的发丝随意遮盖了脸庞,但仍难掩五官秀气精致。 是叶然。 谢宥晃神了好一阵子才把眼前这个女孩和自己曾经的邻居联系到一起。 他在旁边的屋檐下傻站了好一会儿,看着她吸烟,看着她手指轻飘飘地翻阅书页,他到底没有叫出她的名字。 叶然比谢宥大两岁,住他对门。他那时候在外婆那住,对方的奶奶又是自己外婆的好友,所以他和叶然认识了好几年,经常一起上学放学,但毕业那年她就匆匆搬走了,切断了所有联系方式。 叶然性格很随和,又很讨人喜欢,在小区里还因为“大家闺秀”的人设深得大爷大妈们的喜爱,抢着要把自己的孙子和年轻儿子介绍给她认识。然而她一一婉拒,对大家都一样的宽厚,又仿佛刻意保持着一样的距离。 就是这样的她,在和自己走得那么近了的时候将自己推开,抛下朋友一走了之。 也就是这样的乖孩子,在学校这样的地方神情自如地吸着烟。 已经两年没有再见,此刻的她仿佛浑身被一层冷漠的雾气笼罩着,让谢宥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反正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谢宥在心里默默骂了句脏话,踱到另一边的门边掏出烟盒。 他一路过来淋了雨,烟盒里的香烟无一幸免,受了潮后变得很难被点燃。食指中指夹着烟,打火机微光闪烁,却始终打不着火。 “啧。”他心烦意乱,感觉全世界都在和自己对着干。 虽然心里赌气,然而眼神却无法从她身上离开。 为什么这家伙偏偏这时候和自己装不熟? 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久又突然出现在这里? 谢宥正头脑风暴中,身侧的叶然却沉默着递了根烟过来。 仿佛抛出了求和的橄榄枝。 香烟被夹在温软的指尖,见他没有动作,叶然又往前递了递。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杂志上,执拗似的盯着满面的英文,仍然没有要和他搭话的意思。 “谢了。”谢宥神使鬼差地接过那支烟,叼在嘴里的时候再次望见她模糊的侧脸,突然又想和她说话。 “……借个火呗。” “你自己有。” “......”他的眼神飘向其他地方,“刚刚坏了。” 叶然愣了一下,然后很轻地笑了一声,笑得谢宥头皮发麻,不过她到底还是掏出打火机借给了他。 谢宥把她的金属打火机拿在手上端详一会,咔擦一声点燃香烟。 微苦的茶香弥漫口腔,他非常嫌弃地啧了声:“这什么?你抽的是茶烟?” “嗯。” 完全是一股木屑烧焦的味,谢宥想。 “尼古丁会让人上瘾,但茶叶不会。”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待着,闷雷不时鼓动,茶叶的香气、木屑的烧焦味、大雨中花园中的草木气息混合在一起。 谁都没有说话,谢宥也没有开口问叶然离开的原因。 沉默无限地流动着,直到她主动开了口,“拜托你一件事。” 谢宥稍微有点诧异地回头,竟然看见叶然眼里的一丝祈求。 “拜托你,不要和学校里的老师告发我抽烟的事,好么?” 谢宥好大半天才反应过来:“……哈?” “我在这里帮高中生补习,”她扬了扬手里的烟头,形式性地笑了笑,“生活所迫,你知道。” 谢宥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着校服,明明她去年就已经毕业了——原来回学校是兼职帮高中生辅导功课吗? 你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你之前去哪儿了? ——然而谢宥还是无法问出口。 在叶然面前,他无法做到完全坦诚。稍微一点的关心,或者示弱,都会让他感到无比别扭。 “……想你了。”他终于说。 叶然愣了。 少年靠在门边,闷闷不乐地敛着眉眼,这语气好像在控诉她。 “——还有你奶奶。”他莫名其妙地补充道,像是赶着要和她划清暧昧的界限。 这话太奇怪了,说出口的时候他自己都想抽自己几耳光。 “……啊,谢宥,”叶然终于笑着,心有灵犀地识破了他的谎言,“我也想你。” 可惜这话里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隐晦的意思,仿佛仅仅就是附和他的上一句话,只把他当作许久未见的故友寒暄几句而已。 但是谢宥当场就被钓得不行。 他没有再抽烟,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灵魂顿时脱壳,眼神再也不敢瞟向身旁的人。 谢宥心中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打架。 一个小人还在震撼当中:她变得好不一样,她变得让我有点不认识了。 而另一个小人则陶醉得无法自拔:她想我……她说她想我…… 她小心翼翼撕下杂志空白的边角,拔出笔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如果你需要补习的话,可以找我。” 纸片被对方塞在手里的时候谢宥差点没反应过来,“补习”之类的字眼全部被他的大脑过滤,他只在意这是她现在的联系方式 当夜,谢宥就做了春梦。 梦里回到了他刚和叶然认识的那个夏天:天气热得让人心里发燥,她来敲门借酱油,又邀请自己到她家吃饭。 轻薄睡衣、绯红脸颊,燥热天气……没有哪一样是不令他遐想动心的。 梦里的叶然坐在餐桌上,手掌托着下巴,穿着白袜的脚丫踩在他的裤裆。脚趾抵在他的小兄弟上,又是碾压,又是挑逗——即使隔着布料,他也可耻地硬得不行。 叶然说了句什么,但他听不清。 她神情柔和,身体周围好像有一层圣光围绕。他精虫上脑想去伸手抱叶然,手臂却和被慑住了般动弹不得,唯有胯间的快感被无数倍地扩大、放大…… 关键时刻,梦醒了。 裤子也黏糊糊一片。 “cao.....谢宥你他妈不是吧…….” 他盯着内裤上的遗精欲言又止,臊红着脸把脑海中的梦境片段全部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