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遗忘的人
天亮时,克老板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季秋雨分化成了omega。虽然只是个劣等omega,但克老板相信科拓那小子一定不会辜负自己的期望,让这对黑发双子的价格再往上升升,却在白天听到了科拓昨晚逃走的消息。 克老板非常地生气,连带着分化成omega的季秋雨也没得到什么好脸色。他本就是作为科拓“赠送品”的存在,现在礼物没了,廉价的赠送品也就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于是,克老板一怒之下把季秋雨贱卖了出去,作为对科托逃跑的报复和对其他孩子的警示。 买下季秋雨的人是一个性无能的老alpha。 在这个崇尚力量和猛A气质的信息素社会,一个性无能的老alpha无疑是个天大的笑话,也正因为这种身体上的无能促成了他心灵的极度扭曲。 虽然他的性器官勃起无能,但可以代替性器官替他宣泄性暴力的物品可不止一种。 季秋雨在被他买下的短短一年半的时间里,生殖腔内部就被多次捅出了血,彻底丧失了怀孕的可能;脖子后的腺体也被他用刀划烂,再无被标记的可能,发情期也变得紊乱不堪;季秋雨的嗓子在一次他醉酒施虐时,用药水给毒哑了,脸则是被他用热水泼的得毁了容…… 帮季秋雨结束这一趟地狱旅程的是一个应召alpha,她把那个老变态活活cao死在身下,听说肠子和里面的粪便都流了出来…… 但季秋雨还来不及为老变态的死欢呼庆祝,就被老变态的家属们卖到了黑窟,如果不是伊莲娜愿意买下自己当她的仆从,那他很可能会被卖到医院去割器官,就像他当初没碰到科拓的那样。 季秋雨不识字,克老板也不教这个,他只需要保证手底下的孩子能卖出高价就行,所以季秋雨一直到现在也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后来被卖到了黑窟,他又是个哑巴,于是,丑八怪就成为了季秋雨的新名字,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那是个夕阳很美的傍晚,整个十七街都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躁动了起来。 他从旁边人的交谈中知道了,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女beta过来找工作。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很漂亮”这个词就想起来一个人,一个日夜思念着想见又不敢见的人。 是她吗?她怎么回来这儿找工作,这太乱了,不适合她。不是她嘛,真的不是她嘛…… 丑八怪挤着人流朝被环绕着的那个人走去。 周围的人被挤得发火,但在转头看到那张脸时又被吓了一跳,往地上啐了一口痰,直骂他晦气,这让季秋雨又迟疑了。 他好害怕,害拍用这幅面孔去面对jiejie,于是他用黑布把毁了容的半边脸遮起来,又将自己全部的脸包裹起来,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还没等季秋雨收拾好心情去面对春潮,她就已经转过身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jiejie现在长的好漂亮啊—— 即使已经过了12年的时间,季秋雨还是一眼看出眼前这个清艳美貌的白袍少女就是自己的jiejie——季春潮。 她有一双璀璨多情的银灰色眼眸,纤长浓密的眼睫让她看起来有些纯洁脆弱。精致挺立鼻梁骨,饱满如花瓣状的唇,形状优美的脸颊和一头茂密似海藻的黑色卷发。 她看起来和周围格格不入,像是天神最宠爱的小女儿。她伸出两条匀称娟细的胳膊,皮肤白皙地像是牛奶练出来的一样。 季秋雨被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所蛊惑,忍不住走上前,张开手臂想要拥抱住这只白鸽。而白鸽却从他的身边滑过走向他身后的那个人 ——科拓。 丑八怪被人推倒在地上,吐了好几口唾沫。人们嘲笑他这个丑八怪的异想天开,居然以为像人家那样的美人是来抱他的。 他用手紧紧攥着黑布,不让布从他的脸上落下。他蜷缩着,像一直只拙劣丑陋的黑色甲壳虫,眼泪逐渐把黑布打湿紧贴在自己狰狞的伤疤上。 * 春潮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走进去,却被守在门口后的季良逮了个正着,他果不其然质问起自己身上的奶香从哪里来。 幸好自己早有准备。春潮转过身“哒哒”两声,从身后掏出一桶满地快溢出来的牛奶桶递到季良面前。 “呀,我这不是看小良你准备开学考,准备地太辛苦了嘛。你看,我知道你喜欢卡尔家的牛奶,特地去哪买的,还是最后一罐呢。” 春潮软着声音对季良撒娇。张开手,展示全身上下被牛奶浸的湿漉漉的衣服。季良嫌弃地看向春潮,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块干净毛巾扔到春潮的头上。 “你是不是傻,牛奶的保质期才多久,马上就会坏掉的好吗。” 他骂骂咧咧的,然后看春潮擦地慢吞吞的,还上前帮她擦脸上溅到的奶沫。 “下次继续,但不许再这么笨手笨脚的了。” 季良把春潮脸擦干净后,就接过牛奶桶,抱着牛奶美滋滋地上楼了。由于等得太晚,头上炸起的呆毛一摇一摇地,从他全身黑的背影上来看,像一只摇尾巴的黑猫。 * “你到底要干嘛?” 春潮有些烦躁地看向撑在工作室门口摆pose的残豹,他顶着一张淤青未消的脸,摆着自以为很帅气的表情,身上还喷了很浓重的人造信息素香水味。 要不是看哑巴还没到,怕门里面听不到他动静的话,春潮早就一巴掌把门拍在残豹那张欠揍的脸上了。 “我们处处呗~反正都是beta,随便搞搞也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残豹撅着嘴,眼睛向上撇着道。他不敢看春潮,怕一和她对视,就会想起那天在舞台上发生的事情,搞得自己红脸没了气势。 “实在不行……我让你在上面。” 残豹用一只手挡着嘴,小声地说道。 而春潮对此的反应是又一拳打在他淤青未消的右眼上,把他给打蒙了。等残豹反应过来时,春潮已经拉着小跑过来的小哑巴进了工作室,把门从内反锁了。 “艹!” 残豹抬起脚就要踹工作室的房门,又考虑到自己确实打不过春潮的现实,只得悻悻地放下,回去找藏甜要跌打损伤药了。 “怎么这么丧气啊。” 春潮看着红着眼还努力微笑的小哑巴开口道。 “是不是那个被撞的人讹你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他给创死,让他彻底下地狱。” 春潮打趣到,小哑巴终于笑了,又哭着扑到春潮怀里。 “你看你,都是被我罩着的人啦,还整天哭。这要是让别人误会是我这个老板整天欺负你怎么办?别哭了,别哭了,要不你现在想吃什么,我立刻去跟你买来。” 春潮摸着手下瘦骨嶙峋的身子,低声安慰道。他太瘦了,她怀疑他全身上下也就一层皮和一堆骨头。 小哑巴听着她的话,哭得更难过了,上气不接下气的。他颤抖着手说不用,他只要抱回儿就好。 春潮也没说什么,放松了身体,让他抱着更舒服些。 “我给你唱歌吧,小时候总有个爱哭鬼缠着我给他唱,唱一遍不够,要唱好多遍,听也听不腻。” 她摸了摸怀里小哑巴温热的脑袋,眼神放空,像是在回忆。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