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玩弄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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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日起,景知嘉大半个月没睡好觉,熬心伤身,他原本体型刚刚好,不胖不瘦,这样睡不好觉折腾地他一下子瘦到手腕上都看不见rou。 女帝和秦王连忙放了夫子长假,让他好好养养。 但景知嘉哪里养得住,秦王马上要及笄,他的名声再怎么清正,也绝不能再教导成年的女儿家。 失去文华殿教导这条路子,他还能从哪里见到主掌兵权的将军? 见左补右补景知嘉没好起来,景家求了太医,女帝直接指了医术最高明的太医院院正来。 太医看一眼病人,便知晓他是受的相思病折磨,唬得景知嘉连连恳求院正不要如实上报圣前。 院正猜出景知嘉的相思线牵在何人身上,也知那样的人物,断然是不会与大十多岁的师长有多余的关系。 叹息之后老大夫还是怜悯面前情根深重的病人,回禀圣前只说景夫子是累极了,往年没察觉出来,现在一下子爆发,就如同地崩山摧,得静养。 因为要静养,秦王体贴地没上景家拜访。 一开始景知嘉还能每三天得到恋慕之人描述日常生活的信,之后就是七天才有一封,再之后就是半月、大半月,直到最后,再也没有了。 惶恐自己被彻底遗忘的夫子只有沐浴的时候,把脸埋下,在雾气的遮挡下无声地哭泣,哭得鼻塞眼肿,走出浴室还要说自己是被热气熏得眼睛通红。 景知嘉冬日十二月的时候告的病,正月来信说阳春三月要把夫子偷出去一起放风筝的人食言,景知嘉勉强撑到末春,刚入初夏,他就彻底病了下去,起不来身。 景知嘉隐约听到小妹哭着问太医听到,哥哥还有没有救,太医只能说:“熬,只能熬,熬过去就枯木逢春。” 熬不下去呢? 景知嘉昏睡了过去。 景府都已经备好了棺木,老太君还想着找个命格合适的姑娘给老小儿子冲喜,被景知嘉坚决拒绝了,他这样睡睡醒醒直到五月中的一日。 这日晚上景知嘉正握着小厮明理的手喝药,他瞒得过一切人也瞒不过一同长大的书童,明理说这些药材都是秦王送的景知嘉才能勉强吞下去。 皱眉咽着苦药,突然一阵喧闹响起,并着混乱的尖叫,景知嘉意识到出了事,要明理别管自己赶紧躲避,看明理跑了之后他呼出一口气,还没吸回去,左肩剧痛,几乎要让景知嘉晕过去。 让景知嘉勉强撑住意识的是朝思暮想的声音变调的一句叫喊:“循心院?!” 紧接着“哐当”一声巨响,秦野隐暴怒:“狗东西找我夫子做什么?” 秦野隐右半边身体都是血,她一刀砍死一个叛乱者,抹了把脸,知道病人的房子塌不得,直奔循心院准备清场。 首先去确认病人的情况。 秦野隐冲入院中,哪里顾得上男女大防,卧房的门敞开着已经让她头皮发麻,从那间房飘来的血腥味更是让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进门之后还没看清楚人,一点寒光直冲向景知嘉脖颈! 死亡近在咫尺,这之后的每一个画面景知嘉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记得在那个时候他是怎样颓丧地等待死亡降临,记得她如何坚定地用手臂给他挡下了剑矢,记得她单膝跪在自己身前抬眼看到肩膀伤势之后,眼睛里燃烧的可怕的怒火。 秦野隐开了痛觉屏蔽,但朝外喊了一声:“孟大夫!” 大夫跌跌撞撞地进来,看到哗哗流血的秦王僵了:“殿下?” “随意给我止个血,不要太妨碍我杀人,然后看顾好我夫子,他要是在你手上没了,今后你的十八代都得学医!” 何等可怕的威胁! 太医说一定会尽全力保住景知嘉的命,秦野隐提着剑出去,怒气爆炸,每一剑都必定有一颗人头滚落,最终逃的最快的被她留了一条命。 提溜回来女帝正在景府正房翘首以盼,见着爱妹全身是血,连忙上上下下摸一下,在她右臂上发现了外边已经断裂,只有箭尖的一小节还插在里面的伤口。 女帝的脸色黑沉:“怎么伤的?” “给夫子挡的,姐你知道吗,就差那么一点点,夫子这里的血就要喷了。” “还好我去的快,晚一步夫子就要没了,哎呀姐你别这样看我,我和你说我受伤痛个几个月就完事了,夫子死在我眼前你信不信我十年都会郁着。” “这些贱东西”,秦王的火气又飙起来了,“干不过我就找夫子这个软柿子下手!玛…行,我不骂人,之后我不把他们的老底掀得干干净净,我不姓秦!” 老太君在旁边听着手软脚软,心里连声,念阿弥陀佛,还好秦王有情有义,老儿子被她救了一命。 老院正被催过来看伤势,除了随军太医就数院正和秦野隐打交道最多,一边给殿下治伤一边絮絮叨叨要她注意身体,扎上绷带之后秦野隐连声催促老院正去协助治景知嘉。 她在坐位上动了两下,不放心:“姐我去那边守着,我不进里面去,就在外面看。你回宫去回宫去,一堆事物要处理别在这里杵着,景夫子家人都不好移动。” 女帝骂着“我这么急都是为了谁”走了,秦野隐坐在循心院外头,看着皱眉的大夫和血水胆战心惊,一会儿院正急匆匆地出来禀告:“殿下做好心理准备,景师怕是不好。” “什么不好?!” 院正叹息:“原本就是脆木一样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样严重外伤的折腾。” 秦野隐哪里还管得上礼节,几步进去握着景知嘉的手就在旁边坐下了:“你们治,我在旁边喊他的魂。” 院正知道内情,想劝让老房子着火的秦王离开,现在这个情况谁都不能让秦野隐挪动屁股。 “夫子最喜欢我了,我一定能喊回来。当然这不是重点,我知道景府和睦,夫子孝顺,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谁在旁边我都不放心!” 院正也知道大约真只有求而不得的人在身边,景师才有决心活起来,只得放任秦王守在床边,求着景知嘉别放弃,又和他念还没有和他做过的许多事,愣生生把景知嘉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太医们宣布景知嘉已经没有大的生命危险,只要后续好好养着就行后,循心院内外都吐出一口浊气。 太医多,还能轮班上,秦野隐就一个,三天眯了不到三个时辰,一放松就顶不住,趔趄着去了偏房的软榻上补觉。 景知嘉从黑沉的梦中醒来,第一时间就看向左手,没有人在,原来是自己的幻梦。 他心内苦笑:幻梦都能喊得他挣脱黄泉的招引回到人间,真是栽得彻底。 那日其实出门喊家丁的明理憔悴地守在主子身旁,一见景知嘉睁眼,狂喜:“三少爷你终于醒了!” “我去喊殿下过来!” 什么…殿下? 秦野隐被侍女喊起,拿起发带一边扎头发一年迫不及待地进入寝室。 见着景知嘉看着她,她眉眼染上欢喜,急走过来,先把手放在他额头:“没再烧了。” 然后又掀开被子的一角去看他肩上的伤,手在伤口旁边摸了一圈,彻底松气:“没有恶化。” 景知嘉被她摸得脸热,秦野隐坐在他旁边,握住他左手,和死里逃生的景知嘉念叨:“夫子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吓坏我了,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一定会内疚到下葬,以后躺棺材里都要起来给自己一巴掌。” 她又摩挲着景知嘉的手指和手腕,心疼万分:“你看看你越养越瘦越养越瘦,现在就跟柴棍子一样,全是突出来的骨头,看来交给别人养不行,得我亲自看着。” 秦野隐说着说着叹口气:“怎么回事,怎么像是我是长者在照顾不听话的小弟子?” 景知嘉心中涨满了欢喜和怜爱,他看着秦野隐说着说着头就侧到一旁,靠着床柱睡着了。 景知嘉担心她这样睡歪了脖子,轻声喊明理过来,小厮轻声告知他:“殿下在您床边守了三天三夜,刚在偏房睡了三四个时辰,听闻您醒了又赶过来,想来是真的累坏了。” “带她去好好休息吧。” 侍女将秦野隐抱走,景知嘉收回了手,手上肩上还残留着被抚摸的感觉,他心脏悸动,爱意和甜意卷袭了全身。 这场把所有人都吓得够呛的事件之后,秦王插手过问脆弱夫子的问诊。 景知嘉躺在床上的时候秦野隐日日清晨都要来看他一眼,确定他无事才去军营。 等到景知嘉能坐起写字了,每日都会收到秦野隐的信,第二日若他没给出回信,当日深夜就会碰见摸黑翻窗鬼鬼祟祟的秦王殿下。 景知嘉的心被安抚住了,也就能养出起色了,半年后他终于被宣告能够为朝廷继续效力,当日收到了女帝的圣旨,让他继续教导秦王,只是学生已经及笄,又是异性,上课期间会有侍从跟着。 事情已经比景知嘉曾经设想的好上太多。 不过后一年景知嘉与秦野隐碰面的次数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多,这也正常,秦王凭借武力和用人、料事如神的魅力执掌三军虎符,大多数时间都泡在军营里,能抽出时间和夫子见面已经是情深义重。 再者那半年里景知嘉吃的糖已经足够多,能让他舔着度过不相见的日子。 但今日女帝和秦王商谈的事还是给景知嘉一个闷棍,“驸马”二字撕开他的遮眼布,让他直面永远不会有机会光明正大以伴侣身份站在爱人身边的事实。 在蜜罐里泡久了,来一点点苦都苦到想让人蜷缩起来,报告完政事,景知嘉竭力掩饰自己的异常,去到了御花园。 少女站在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花中,却远比鲜花美丽灿烂夺目,景知嘉首先为美色晕眩,随即就想起日后会有另一个才貌双全的男子与她通行,脸色刷地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