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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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初一路携着陆渊御剑而行,不知何时两人的手就交叠在了一处,发丝也交缠在一处,约莫是要到他们的目的地了,离初抽回了手,帮陆渊又系紧了斗篷,“雪山寒冷,若是冷,你就同我说。” 陆渊点了头,然后他看见了千里绵延白茫茫的一片,风也刺骨得厉害,离初却不敢轻易碰他了,她身体冰如寒冰,只是又递了一块红色的小手炉给陆渊,然后继续催剑向前,穿过弥漫的雾化寒气,离初带着陆渊降在了一座雪峰之上。 陆渊这才看见这雪峰被直直从中间劈开一道深渊,平滑整齐的山壁已经凝结了冰霜,他大着胆子探头望,冰渊无底,深不可测,嘶,冷。 而离初似乎回忆着什么,手拂过鸿吟剑身,指节轻击,如玉轻响,“阿渊,过来。” 她对陆渊道,陆渊顺从地站到她身边,然后猝不及防被离初抱起,她抱着他,跃下冰渊,陆渊害怕地闭上了眼,双手攥紧了离初的衣襟,耳边是呼哧呼哧的破风声。 “阿渊,睁眼。”察觉到不在下坠,陆渊睁开了眼,然后不好意思地从离初怀里下来站定。 他愣愣跟着离初走,只见这底下有一汪冰潭,潭中生着白的蓝的莲花,寒潭边是凿出的一个山洞,他此时跟着离初走,离初双手往旁边做撕扯状,那洞xue门口一阵水波荡漾的光纹,她才携着陆渊进去。 洞xue里面整洁干净,两座书架,还有一张琴,一张床,一个打坐的石台,旁的就没了。 “这里…是离初住的地方?”陆渊好奇心起,轻声问道。 “嗯,你先坐会儿罢。”她不知道从哪拿出了茶壶,又注入了清水,用灵力催着茶壶生热,不一会儿热气就升腾起来,然后她给陆渊盛了热茶,放进他手里。 离初看着他小口抿着茶水,淡声开口:“这几日阿渊先在这住着,我…” 陆渊抬头看她,她却不知应该怎么告诉他,她要离开一些时日,他这些日子颇为依赖她,她也下意识就去照料他,可是那日她神思混乱间察觉到了她剩下的魂体被镇在玉华门的后山中,她这些日子隐隐也察觉到她这幅身子要是再不能和剩下的魂体合二为一,只怕是要散了。 而玉华门与陆渊的往事,为了保护他,她定是不能带他去的。 她难得有犹豫的时候,陆渊不解地问:“离初,怎么了?” “我有些事要去办,你在这安全些。”听到离初说完,陆渊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 他颤声道:“离初,别丢下阿渊,阿渊会很乖的,你…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别丢下我…”说到最后,他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上,去攥离初的衣摆。 离初蹙了蹙眉,把他拉了起来,岂料陆渊竟然抱住了他,他被离初冰凉的身体冻得一抖,然后抱得更紧,“离初,别丢下阿渊。” 离初僵硬的被他抱在怀里,无奈地说:“不会丢下你的,我很快就回来。” “不…阿渊不想离开离初半步半刻…”陆渊察觉到离初对他的纵容,大着胆子诉说了自己的想法。 离初任他又抱了一会儿,才把他推开,她垂眸想了想,罢了。 “你知道的我没有心,身体也冰得厉害。”离初突然开口,然后她抬眼看陆渊的时候眼底翻滚着猩红色,陆渊隐隐察觉到她要说什么。 “现在的我只是半具残魂凝成的实体,还有一半在你说的镇魂碑下面,现在么…”她对着陆渊说了一句你别怕,然后撩起了红色衣裙。 陆渊看见了她已经半透明的腿,瞳孔收缩了一下,“离初…”他望向离初的时候泪意盈盈。 这些日子,陆渊的神智已经慢慢清醒了,她未尽之言他细思一想就知道了,原来她其实已经快要撑不住散魂了,他不该…不该这么自私的。 离初放下裙摆,看见他哀伤的眼,“你…”两人一齐开口了。 “离初想去就去吧,阿渊…在这…等您回来。” 陆渊退开小半步说道。 “阿渊若怕,我就不去了。”离初心里想到了另一个挣脱镇魂碑的法子。 “那怎么行!”陆渊看着她急急忙忙道,他怎么可以让离初为了他散魂呢! “阿渊别急,我想到了更好的法子。”离初安抚的摸了摸陆渊披散的发,然后坐在了那张琴旁边的矮凳上。 陆渊不解其意,他听着离初的意思,坐在了一旁。 “这琴,我只谈过两次…”离初拨动琴弦,“一次为死者悲,一次为生者泣…”老剑修去的那年,她砍了屋子后的那颗楠树,制了一把木剑一张琴,那日她于亦师亦父的亡人面前弹琴以寄哀思,是为死者悲。 还有一年她游历九州,凡尘突发洪水,鸿吟劈开洪浪,她救起嗷嗷哭泣的婴孩,满目汪洋,悲声遍野,她弹此琴以送无辜亡灵,又为这婴孩的失去生身父母哀叹,是为生者泣,然生命可贵,小小婴孩生命旺盛,于是她又悲悯而笑。 “而今,拨弦为我自己这似死而活之人,搏一生机!”琴音突变,慷慨而激烈,陆渊听离初说着往事,听着她激昂的琴音,闭上眼用心去听着。 离初的眉心随着琴音变幻,出现了一道红光,她的意念接上了镇魂碑中的残魂,千里之外的玉华门后山,镇魂碑嗡嗡作响,离初的意念引着琴弦裹挟上缠着她的锁链,似乎察觉到离初的反抗,围绕她的九座镇魂碑发出一阵阵光华,化作光圈覆下,锁链哗哗作响与收紧的琴弦相互拉扯。 玉华门中的几位长老一齐睁开了眼,夜色深沉后山异动,他们一齐往后山禁地而去,眼见山石震荡,以肖亭为首他们发力向最大的镇魂碑施力,催动着镇魂碑压制离初。 琴音急转直下,陆渊不明所以的睁眼,却发现离初的身影几乎是透明的,她的瞳孔血红,盯着虚空的某一处,指尖翻飞,他不敢打扰她,只能坐在一边,摸着她赠予的项链,离初,我与你在一起。 琴弦绞紧困住拖拽离初的锁链,离初双手翻转甩动着,察觉到镇魂碑突然强大起来的波动,厉喝一声“尔等岂敢放肆!” 她手上的锁链应声而碎,只余玉足上的两条,碑外的众人被震开几步,“快传信给掌门,就说石碑异动,速回!”肖亭脸色难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吐出一口血块,对着三长老文凛道,传信玉石方才捏碎,他们就看见最大的镇魂碑当着他们的面咔嚓咔嚓地响,然后轰然倒塌,剩余八座略小的也不约而同出现裂纹,“该死!”肖亭拍了自己一掌,逼出一口心头血,快速在掌心画着符文,然后拍到尘石飞扬的石碑倒塌处。 锁链当啷作响,“快退!”肖亭暴喝一声身形极速往门口退去,其余人也四散开飞速往门口退,迎面而来的是粗壮的四条锁链和无数根飞舞的琴弦还有铮铮由远及近的琴音,带着奔腾的杀意向他们翻涌而来。 “她她不是剑修吗!”四长老林政狼狈地躲过缠上来的琴弦,对着肖亭问道。 “留下来的记载中她是剑修!”肖亭皱眉又吐出一口血。 “呵!谁规定剑修只能修剑道!”女声轻笑,他们终于看见了他们数百年来镇压的女子,红衣墨发,红瞳骇人。 “记住了,此琴名为听寂!”她冷声道,琴弦乱舞,缠住了逃窜的玉华门长老,绞紧了他们的脖子与四肢,离初把他们牵拽在一起,“你…你…已经死了…”肖亭的脸色被绞得青紫,他断断续续道,不过一道残魂,他不信他修行百载竟会如此轻易败于离初之手。 离初挑了挑眉,“吾确实已经死了,所以要拉尔等陪葬!”她说着cao作着锁链洞穿了他们的心脏,然后用锁链把他们绑在了残留的镇魂碑体上,这般死法倒是便宜他们了,她如此想。 琴音渐止,琴弦慢慢收回,她闭上了眼眸,身影缓缓消失在原地。 在她离开后,那处荒废洞府就轰然塌陷了,连带着玉华门的后山山体颤动,弟子们纷纷闻声而出,惊惧万分地去寻自己的师傅,却发现他们的师傅门中长老一个也不见了,察觉到不对的掌门首徒林子轲连忙传讯。 离初魂体合而为一的时候,她的身影凝实成了原来的样子,琴声恰止,她的瞳孔慢慢恢复了正常色泽,陆渊不安地看着她,试探着走过来,“离初…” “我在!”又一次四目相对,离初的眼睛仿佛带了些温度,她突然弯了弯嘴角,比第一次笑得自然了许多,陆渊被她淡笑晃了眼,局促地站在她面前低下了头,此刻的他是自卑的,他心想:他这等yin荡不堪之人,怎么配得上她,配得上对他这么好的离初。 离初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正欲说些什么,眼前却一阵发黑,陆渊只听见她轻飘飘的阿渊二字,就看见她倒了下去,他急忙揽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