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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虽认罪,却不认为自己有罪。 “既然‘父债子还’是天经地义的事,那‘子仇父报’不该同理?潇成是我的儿子,他被人害得那么惨,好好一个人,被活生生砸死,如果无法给他报仇,我这良心怎么能得到安宁?”申侬寒说着平举双手,在胸口处砸了砸,手铐发出“叮叮”的声响,“那三个害死他的人,没有得到任何惩罚,居然还被你们警方保护了起来。他们已经忘记潇成了吧?我观察了他们五年,我一直在给他们机会。但是他们呢?除了吕可,谁有哪怕一丝忏悔,一丝不安?” 申侬寒说着摇头,“吕可也没忏悔多久,搬个家就过上了新生活。他们都有新生活,我儿子有吗?他们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可我儿子难道就该死?” 花崇莫名想到一句在别处看到的话——雪崩时,每一片雪花都认为自己是无辜的。 申侬寒咬牙道:“他们都是雪花。他们认为自己无辜,但雪崩的时候,哪有一片雪花是真正无辜的?他们每一个都是罪人,一人出一把力,一步一步把我儿子推向死亡。潇成不是因为高空坠物而意外亡故,他是被这些‘无辜’的人围剿而死!” “糟糕!”徐戡盯着监控,神色严肃,“申侬寒在诡辩。他没有想到足迹、无人机会成为自己落网的重要证据,更没有想到自己会掉入花队布置的陷阱,但他在作案之前,想到了最坏的结局——败露。他为此做了准备!” 张贸惊,“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先想好的?” “对!他在争取同情,将自己摆在弱势父亲的角度,把‘雪花’那一套都搬了出来。”徐戡皱起眉,“他心理非常扭曲,思维却相对缜密,我怀疑他会争取精神鉴定。” “我去!李立文那个真的精神病宁愿认罪也不愿意接受鉴定,申侬寒这个正常人……” “大概这就是真正精神病患者和伪装的精神病患者之间的区别。”徐戡叹气,“不过还好花队在里面。” “围剿而死?”花崇轻哼一声,“你倒是会说。那按照你的‘雪花’理论,一步步把满潇成逼上绝路的可不止他们三人。你这么快就收手了?” “你是说他在温茗二中的事吧?”申侬寒垂下眼眸,“是啊,那些害他不能继续当老师的人也该死,还有那些不肯给予他一份工作的人也……” 花崇打断,“但最该死的,难道不是你?” 申侬寒一怔。 “不好意思,借用一下你所谓的‘围剿’。”花崇说:“你认为满潇成的悲剧是无数‘雪花’组成的‘雪崩’。但你有没有想过,始作俑者是谁?” 申侬寒不语,审讯室只剩下呼吸的声响。 “难道不是你?”花崇厉声道。 申侬寒猛地抬首,惊惧交加,“你,你说什么?” “满潇成为什么会出生?为什么会在出生之后经历这么多的苦,最终惨死在玻璃下,你难道不知道?”花崇掷地有声,“是你插足了向云芳的婚姻,你强迫向云芳与你发生关系,才有了满潇成!申侬寒,你没有资格怪别的‘雪花’,你才是最有罪的那片‘雪花’!” 申侬寒瞠目结舌,汗水从额角滑了下来。 “我cao!”张贸说:“花队怎么也开始诡辩了?照这意思,满潇成出生就是错误?但哪个人出生就是错误呢?” “你没发现花队是故意这么说的吗?”徐戡笑了笑,“申侬寒要抛出‘雪花’理论,认为满潇成是被‘雪花’们围剿至死。花队就把这个范围扩大,将所有导致满潇成死亡的事件都归整进去,归到最后,罪魁祸首就成了申侬寒——如果申侬寒不强迫向云芳,那么满潇成根本不会出生,更不会有那一场惨烈的死亡。” 张贸揉了揉猛跳的太阳xue,“厉害还是花队厉害,如果嫌疑人跟我绕圈,我百分之三十被他绕进去,百分之七十不允许他继续绕。花队这是看似被绕进去了,却以嫌疑人的理论打击嫌疑人。” “你……你……”申侬寒肩膀颤抖,手铐被震出细小的响动,“你这是无,无稽之谈!” “怎么?同样的道理用在别人身上,就是正义之举,用在你自己身上,就成了无稽之谈?你这双重标准玩儿得真溜。”花崇冷笑,“如果不是你强迫向云芳,世上根本不会有满潇成这个人!” 申侬寒两眼放出寒光,怒气勃然地瞪着花崇。 “他的节奏被花队打乱了。”徐戡抱臂,“他本来想将花队拉到他计划好的轨道上,上演一出悲情戏码,但中途却被花队拿走了主导权。他已经‘脱轨’了,只能被花队牵着鼻子走。” 张贸紧盯着监控,“我什么时候能像花队一样?” “如果我是你,我宁愿杀了我自己。”花崇又道:“你才是满潇成一生悲剧的根源,你杀再多‘雪花’,都抹不掉你自己身上的罪孽!最该死的是你!当年在温茗量具厂单身宿舍,向云芳根本没有答应你,是你强迫她与你发生了关系!你们此后再无联系,是因为她直到离世,都没有原谅你!” 申侬寒痛苦地喘息起来,双眼越瞪越大,血丝像要爆出眼眶。 他近乎竭斯底里,“荒唐!” “荒唐?”花崇淡淡道:“申侬寒,做尽荒唐事的是你。你没有资格指责别人。直到现在,你还在为自己犯过的罪狡辩,你对向云芳求而不得,玷污了她,还要编出一个故事来诋毁她,拔高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你讲的那个故事漏洞百出?你引以为傲的逻辑在你自以为是的骄傲下简直不堪一击。她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因为无法反抗而被你侵犯,如今还要被你说成是‘主动解开扣子’。你空谈‘良心’,你有良心吗?对,她也有错,她错在选择隐忍,错在一个人守住这个秘密,错在欺骗她的丈夫满国俊。但三十多年前她没有勇气承认自己被你侵犯,不是你现在肆意给自己脸上贴金的理由!申侬寒,你因为自己的欲望强暴了一名即将成婚的女性,没有谁比你更荒唐!” “我没有!她是自愿的!她是自愿的!”申侬寒咆哮起来,“我没有强暴她,她愿意和我……如果不愿意,她以前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她做了好菜会送我,我加班太晚她会请我吃宵夜,她受了委屈会和我说,她,她还会嘱咐我天凉加衣!如果她对我没有感觉,她不会这么对我!我只是迟了一步,比满国俊迟了一步而已!” “啧,看来这个申老师不仅心理扭曲,还有臆想症。”张贸说:“向云芳和他走得近一些,他就认为对方对他有意思。要真是这样,咱们局的警花都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