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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住了他,出声劝诫:“六皇兄,切莫冲动!” 萧启匀被气红了眼,哪里听得进他的劝,用力推开他:“放开我,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十七皇子被他一把推开,姜离见状,上前一步拦在萧启珩的面前,看着对方说:“六皇子殿下,此处是乾和宫,皇上正在里头小憩,还请您注意言行,要是冲撞了皇上,咱们谁也担待不起。” 姜离的话让萧启匀动作一停,蓦地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去,就见陈公公站在乾和宫门口,看着他们,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他心下一惊,连忙收敛了脸上的戻气,恶狠狠地看了萧启珩一眼,率先往前走,十七皇子和其他几个太监连忙跟上。 他们走后,陈公公又返回了宫内,看了眼沙漏,按以往的习惯,皇上也该醒了。 过了一会儿,元帝果然幽幽醒来,揉了揉疲惫的眉心,问陈公公:“陈珞,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已经是酉时了。”陈公公上前道,端过刚刚准备好的温水递给元帝。 元帝漱了口,问:“国师来了吗?” “还未到时辰。”陈公公将杯子递给一旁的宫女,轻声说,“太子殿下前来谢恩,已经在外面候了半个时辰了。” 元帝闻言,脸上的神情有些恍惚,几秒后才道:“如此,便让他进来吧。” “是。” 陈公公退出去,走到萧启珩面前,先行了个礼,才说:“太子殿下,皇上已经醒了,传您觐见。” “有劳公公了。”萧启珩点头致谢,对姜离说,“走吧。” 姜离推着他往前,一入乾和宫内,姜离便闻到了一丝类似檀香的味道,但是其中又多了一种说不清的香味。 这种味道,莫名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第123章 口是心非太子攻 元帝端坐于席上, 萧启珩坐于堂下。 父子俩同在这皇宫之中,却足足已有十年未曾相见, 两人都不再是对方记忆中的样子,一个长大了,而另一个, 则变老了。 弹指岁月, 十年时光,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 元帝即使在休息后, 精神仍旧不算太好, 他看到萧启珩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 眼睛紧紧地看着萧启珩,似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自己当年记忆中的模样。 可惜,他失败了。 印象中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太子已经找不到模样了, 他身上的棱角和志气似乎都磨平了, 慢慢蜕变成了如今这个神情沉默淡然的青年。 萧启珩和他对视着,缓缓抬起手, 左手叠于右手手背上,微微低头行了礼:“儿臣萧启珩,今日有幸得父皇恩典,迁离清和殿,特来谢恩。只是儿臣双腿不便, 不能向父皇跪拜, 还望父皇恕罪。” 他双脚有疾不能行礼, 姜离却是万万不行的,屈膝在一旁跪下。 元帝听了萧启珩的话,视线落在他的双腿上,神情微微一动:“免礼罢。” 萧启珩:“谢父皇。” “腿,如何了?”元帝问。 “回父皇,儿臣当年伤势过重,太医说能救回一命已经算是万幸,这腿……”萧启珩摇了摇头,“怕是很难治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依旧淡然,像是已经接受了自己可能会终生残废的事实。 元帝恍惚中还记得,当年他得知双腿残废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崩溃了,尤其是在得知淑言皇后的死因后,不顾宫人的劝阻,爬到自己跟前,目光泣血,愤怒又怨恨的样子。 当时他偏激、暴怒甚至出言顶撞自己,直言要不是自己昏庸无能听信谗言,他的母后便不会死,丝毫没有一丝太子应有的模样。也正是如此,自己在大怒之下,将仍然重伤中的他,幽禁在了清和殿。 而在此后,菱贵妃多次在自己耳边挑拨是非,让自己对这个曾经视为骄傲儿子越来越失望,再联合先皇后自裁一事,对他更是厌恶到了极点,以至于全朝再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提他的名字,而他在清和殿,一关便是十年。 十年啊,多么长远的日子。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当初最疼爱的儿子,元帝那颗冷硬无情的心竟然有些内疚慢慢滋生,心想如果当初让太医全力救治,或许情况会有所不同。 思及此,元帝对陈公公道:“传令太医院,让他们明日前往东宫为太子诊治,不管用什么方法和药材,一定要全力替太子医治。” 陈公公应下:“是,皇上。” “儿臣谢过父皇。”萧启珩再次拱手。 父子两多年不见,又有往诸多事膈于二人之间,两两相对无言,是以谢恩之后,元帝便以萧启珩要多加休养为由,让他退了下去。 萧启珩离开后,元帝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陈公公:“你说,他还恨我吗?” 他,指的自然是萧启珩。 陈公公轻声劝慰道:“太子殿下心如明镜,是明事非知大礼之人,您恩典有加,许他再回东宫,他自然会感激皇恩,岂有怀恨在心的道理。” 元帝神情复杂:“是这样吗?” “自然。”陈公公笑道,“不是有句俗话叫‘父子哪有隔夜仇’吗?殿下刚从清和殿解禁,转眼便过来谢恩了,知您在休息,一直在宫外候着,实乃一片赤诚之心。” 元帝不语,蓦然想起了许多年前,萧启珩年少的时候被自己责骂,在宫外候了一个时辰要和自己请罪的样子。 一个是少年,一个是青年,似乎仍旧是当年那个自己最骄傲的儿子。 萧启珩是他的嫡皇子,出生的时候满天祥瑞,连钦天监都说太子身带祥瑞,能给身边的人带来福气,而正是他出生之后第二天,一直缠绵病榻的太后身体就有了好转,验证了他的福瑞之气。 在这么多儿子当中,萧启珩是最像他的一个,聪慧、懂事又有勇有谋。 萧启珩十四岁便跟着曲岩将军到关外历练,在闫谷一战中与曲岩里应外合,烧了敌军的粮草,断了敌军后路,一举拿下屈凉关。 如果没有当初那件事…… 在元帝陷入回忆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陈公公抬头便见一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踏步而来,从对方双鬓染了层白雪来看似是四十不惑的年纪,面容却又显得更加年轻一些。 能直入乾和宫无需通报的,偌大的皇宫只有一人,那就是元朝国师——盛鹤轩。 陈公公看到对方,弯腰对仍在出神的元帝说:“皇上,国师来了。” “国师”二字轻易便唤回了元帝的注意力,抬首看到缓步而来的白衣男子,面色动容,从席间站起来:“国师来了。” 盛鹤轩点点头,朝他拱手行礼:“见过皇上。” “国师不必多礼。”元帝摆手道,往一旁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