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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抹大红的色彩,白色当中一抹红,便格外显目,牧清心中一喜,急忙迈开步子往前跑,跑了好些时间,终于见到那红色的来源。 面前伫立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当中两根盘龙柱,门面上的红色匾牌上书三字,舞龙庄。 听这名字,似乎是和龙有关,牧清哈了一口气,融了些稍有些冰冷的手,慢慢走上前,试图去敲那扇紧闭的房门,他不确定当中是否有人,可这般高大的建筑若是没有人把守,似乎又说不过去。 敲了好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牧清趴在门缝里仔细瞧,依稀能够见到当中衰败萧瑟的景象,整条过道被大雪掩埋,零零散散落着几片飘落的残叶,院中树木皆银装素裹,白雪四周不见脚印,显然是无人居住。 牧清迷茫地直起身,再向四周望去,见周遭不过只余这一套恢弘建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寂渺无声,像是步入一个已经逐渐衰败死亡的世界。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牧清僵着手掏出手机,试图去给李得明打电话,但显示信号有误,无法通话,没有网络,手机的电量正在逐渐流逝,牧清咬咬牙,踢开那道房门,硬闯了进去。 虽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何处,但保命才是当务之急,牧清总觉得奇怪,他既然是个妖怪,便耐寒耐热也耐饥,人类恐惧的东西,于他而言皆不值得一提,可在这里他只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寻常人,恐惧刺骨的寒冷,也恐惧这孤独的一望无际。 或许是这里太过冰冷。 他慢慢往里走,这里的建筑,建造款式皆是古物,古色古香,沿路都是上好的雕栏玉柱,再往前看,便是精致打造的几座假山,四周古树葱葱,即便漫天大雪也无法掩饰其中的遒劲有力。 可以看得出原主人的闲情逸致。 牧清说了一声打扰了,鞠了鞠躬,这才推门迈步,他似乎进了一间主卧,当中一张大床,比陆玉锵卧室那张还要大上不少,撑着床帘的四根柱子皆是盘龙柱,涂了富贵的金,周遭装修亦是富丽堂皇,竟是条金龙柱。令人奇怪的是,外头冰冷刺骨,可内室桌上的水壶却仍在冒着腾腾热气。 牧清赶紧扑上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暖暖胃,一口下去果真通体暖热,仿若得到了新生,他忍不住多灌了几口,灌至半刻后忽觉不对,将桌上的茶杯摆成一排,依次倒入壶中热水,却见这水源源不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牧清灌了个饱,见桌上还有几盘糕点,忍不住又拿了几块,这糕点全是他爱吃的口味,牧清的口味出奇单一,偏爱绿茶熬制的一切小食,当中几盘皆是如此,且食材细腻,入口即化。 酒足饭饱后,牧清继续去逛这间废弃的屋子,那床用了明黄的布料,同金色装饰遥相呼应,再往里看,见其中开了一只箱子,将头凑过去后,牧清疑惑地哎了一声,拿去其中一根仔细地看。 很奇怪的形状,牧清从未见过,像是平时所吃的黄瓜,不过比黄瓜还要粗上一些,头部雕得有些大,牧清不知道这是用来做些什么,于是拿在手中颠了颠,顿时又有些惋惜。 这明明是上好的玉料,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些什么,实在可惜,他把这根放进原本的位置,再翻过去,见当中类似的还有不少,形状有长有短,有大有小,不过总体样子并没有变化,拿在手中也是冰冷无比,无趣。 牧清替原主人把箱子合上,又四处看了一圈,这会儿他来到一张书桌前,见其中文房四宝都齐全,正中还有一张摊开写至一般的纸张,书信那人笔记遒劲,洋洋洒洒写了半张,牧清仔细看,却也只能认出最开头的几个大字。 吾妻明起。 明起,这名字乍一看分外眼熟,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一般,牧清忘了当时余逸跟他说过的话,你叫明起,是我的好朋友,他当时只当余逸这是认错了人,或者是在撒谎,便一只耳进一只耳出,自然也想不起来那个普通的名字究竟如何。 牧清背着手,在书桌前静默了片刻,可那字他实在认不出,只好讪讪放弃,不过也琢磨出了些大概,这大概是一对夫妻的住所,妻子叫做明起,丈夫目前还不知道姓名,但两人约摸着是极为恩爱,房中细节处处体现着两人的绵绵情意,令人有些羡慕不已。 牧清说了声打扰了,慢慢退出房间,把门带上,走之前他最后凝视了一圈房内布置,忽然没来由得觉得心中发酸,眼泪便要夺眶而处,恍恍惚惚中仿佛有一股错觉,很久很久以前,几千几万年前,他仿佛也是如此,这样慢慢地、一边哭着、一边和一个人锁住这间屋,然后踩着满地的雪,和那人牵手离开。 牧清这时候再去看,觉得这里应该是一处被人为封印起来的空间,封印那人定是法力高强,所以才能将这里的一花一木护得如此周全,甚至于让人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也正因为如此,牧清走了如此之久,才从未见到一丝活物,因为空间中无法有活物存活,这里有的都是上了年岁的死物。 封闭的空间将会永远保留它最后的模样,牧清忍不住想,那对夫妻因为某些原因离开时,大概就是在这样一个飘雪的冬天。 离开了那套庄园后,牧清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他约摸着是不小心触碰了某个时间点,于是被吸入其中,若是想要出去,也便只能这样慢慢地去碰运气,他心中着急,不知道李得明是否会疯狂找他。 李得明方才失足从山中掉落,晕眩好几秒,因为妖怪强大的体魄才得以维持神智,他摇了摇有些出血的脑袋,撕了块布,勉强给自己做了包扎,这才瘸着腿,扶着旁边的石壁,慢慢起来。 也不知道牧清去哪里了,李得明身上疼,脚也摔得有些厉害,走不动路,便干脆又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停下来,无聊地在那边咬草玩,心中企盼牧清能够快点找过来,这种时候也只能指望着他能够给力些,他那东北虎的神威,算是彻底一去不复返。 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人来,山中渐渐现了光,竟是过去了一整晚,早晨来临,白日的光照亮了整片山林,林中鸟雀叽喳叫唤,听来竟然分外悦耳,没过多久,半空现了一道彩虹,李得明想着应该拍张照留念,于是去掏手机。 果然没有信号,想来那个余逸应该也是没有事情,约莫着是被泥石流困于山中,加之无法离开山脉,这才一直没有音信,李得明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余逸那家伙如此关注,或许真是如牧清所说的那般。 是嫉妒、嫉妒、嫉妒,是嫉妒,如假包换的嫉妒,他疯狂催眠自己,想着想着觉得无趣,于是朝天吼了一嗓子,疯狂喊:“我讨厌余逸。”——试图给自己催眠。 这一声撞上四面八方的石壁,回音延绵不绝,李得明觉得挺过瘾,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