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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的老同学拖着他灌了好几杯酒才放他离开。温瑢出了会所就直接打电话给陆淮卿:“我出来了,于恒现在怎么样?你看着点,别让他做傻事。” 于恒这样的体质最忌讳的就是心神动摇,一旦对自己的存在产生怀疑或是有轻生的念头又或者陷入极大的恐惧中,本来就薄弱的防守会更加不堪一击,这是孤魂野鬼抢占这具rou身的最佳时机。 陆淮卿想接温瑢回来,但此刻于恒根本离不得人,他的结界能防住孤魂厉鬼,但防不住于恒钻牛角尖。 十五分钟后,温瑢终于赶回家。一开门就被屋中浓重的阴气惊住了,陆淮卿表情凝重,面前就是垂着头的于恒。 金红神力构筑的结界笼罩了整个客厅,严丝合缝。 温瑢看向窗户,密密麻麻的亡魂挤在玻璃上,垂涎地看着于恒。 ☆、苏醒 小于恒不知道在梦魇中见到了什么,紧闭着双目满面惊恐。蜷缩在沙发上喃喃自语,温瑢靠近了才勉强听清——他颠来倒去说的只有两个字:“好疼。” 于恒像是烧糊涂了,温瑢摸了摸他的额头,却是一片冰凉,应当是吓坏了。不过梦魇中见到的必然是最畏惧的人或事,惊吓过后少不得要病一场。 温瑢轻轻叹息,一边轻轻呼唤于恒的名字,希望把他从梦魇中拉回现实,一边拧了一块热毛巾。于恒惊出一身的冷汗,赶紧擦干比较好。 湿热的毛巾接触到于恒,干瘦的小孩立刻吓得往沙发里缩了缩,小声哀求道:“别打了,我以后都乖,别打,求你……” 温瑢一阵心疼,起身将于恒抱紧怀里,“于恒,于恒。”手上轻柔地擦拭着于恒脸上的冷汗。 抱进怀里才知道于恒身上到底有多冷,冰块一样。终于感受到人的体温,于恒的挣扎也渐渐减弱,可是身体的温度并未上升。 窗外的结界传来剧烈的撞击声,飘荡了数百年的鬼魂们前赴后继,不顾结界的阻拦,飞蛾扑火般撞上去。 多鲜美的rou体味道!只要再靠近一点,再多靠近一点,就可以得到! 这些鬼魂大多已经在漫长的人世中消磨了最后的理智,成了执念支撑的厉鬼,觊觎着活人的rou身,渴望再一次新生。 亡魂们躁动得这样厉害,温瑢也察觉到了异常,问道:“怎么了?” 陆淮卿脸色凝重道:“他身上的封印开了。”有他在,如何厉害的厉鬼都不会撞开结界,但是于恒身上压制了这么多年的阴气一夕爆发,于恒的身体未必撑得住。 温瑢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小心聚起灵力养护着于恒的身体。他也算是半个修士,灵力比起陆淮卿的神力来说,温柔和缓得多。 于恒还在沉睡,但他的身体散发出阴气,一缕缕飘散开,触及结界时就如同被炙烤过的毛发,变成一缕灰色的烟,迅速被结界伸出火舌舔拭干净。 他也开始疯狂吞噬温瑢送出的灵力,陆淮卿握住温瑢的手,担忧地摇摇头,“放开他吧。” 这么重的阴气依照温瑢现在的身体是撑不住的。 于恒在温瑢怀里发着抖,喃喃着:“好冷……”他急促地哽咽了两声,九岁的小孩儿蜷起身体,跟只瑟瑟发抖的猫似的。 温瑢轻声道:“没关系。”他安抚着于恒,可惜不能抚慰于恒紧皱的眉心。温瑢默默想:你又看到了什么?连梦里都要流泪? 陆淮卿急得团团转,有心代替温瑢却只能干看着,他属火行,与于恒的体质相冲,最重要的是,陆淮卿的神力于恒承受不住。 于恒此刻就像无底的黑洞,吸入了源源的灵力后仍旧不满足地吞噬着。 温瑢渐渐开始支撑不住,他现在只是凡人,灵力有限,而且在传送灵力的过程中,于恒身上的阴气一直反补回他的身体。 他一手掩住唇,重重咳了几声。倒灌的阴气过于猛烈,以至于他源源不断的灵力终于被阴气打断,体内气息骤然紊乱,阴气顿时上扑。 “温瑢!”陆淮卿连忙扶住他。 温瑢已经听不见陆淮卿的声音,脑海中有嗡鸣声不断,冲刷着他的三魂七魄,神魂深处似乎苏醒了另一个灵魂。 广袖长袍,玉带金冠。那人就站在他面前,沉默不言,目光穿过残破封印,与他相对。 那副陌生的面容却异常熟悉,以至于当对方挥手打破苟延残喘的封印向他伸出手时,温瑢连犹豫都没有,便与之交握。 那人便望着他笑了笑,神情温柔。 一直挂在温柔脖子上的道灵真印挣脱红绳,轰隆雷声自九天外奔来,二月少有的瓢泼大雨将整个城市浇得湿透。声势浩大的雷雨来得猛去得也快,不一会儿便放了晴,连日阴云密布的天上星云可见。 站在廊檐下避雨的方听云道:“刚才好大的雨。” 月光破云,星河流动间恍如神仙洞府。 破厄圣君望着天际,微笑道:“真美啊。” 作者有话要说: 醒啦醒啦! 看见完结的曙光啦! 求收隔壁文 白切黑真·病娇深情攻×怼天怼地假·傲娇受 大概是一个你上辈子许了我生生世世,接过你撒手人寰,所以我这辈子来问你讨债的故事。 ☆、喜欢 他在黑暗中听见四面八方来的声音,如相隔云山雾海,听不真切。一时不能分辨身在何处,也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温瑢随手打散一处的黑暗,入目是凉亭近水,红衣神君屈膝坐在石桌一遍,执黑子犹豫不决。对面那人却笼罩在一团云雾中。 良久,红衣神君皱着眉随手落下一子,惹来对面一阵轻笑,神君便露出茫然的神情。 温瑢驻步凝望片刻,那场景很快如云雾般散去,又在更远处凝为新的场景——曲水远处来,两岸生桃树,朱红水粉深深浅浅开了满山,风摇花枝。 赤红凤凰落入林中,不多时,便从花林深处走出红衣神君,残红落满肩,被他拂袖掸去。但见他循着溪流向前,在一白衣人前停下步子。踌躇片刻,捧出一支脆弱的幼苗。 “给。” 白衣人回过头,惊喜道:“缠桃。” 红衣神君耳畔飞红,“送你的。” 白衣人忽然探手,红衣神君便如烈火着身,连呼吸都屏住了,白衣人捻起红衣上的开口,失笑:“这又是……罢了,我替你缝好。” 白衣人拂过红衣破口,一只金线绣成的振翅凤凰便盘旋在红衣神君的肩上。 温瑢怔怔——这件红衣不就是陆淮卿显露真身时的那件吗?他骤然抬目,黑暗中各处燃起白雾,每一团中都藏着不同的场景。 温瑢垂眸收拢双手,无数烟雾尽入掌心。这一瞬间他终于想起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