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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清楚,只是感觉到陈婧身上并没有很浓重的阴气,不是恶鬼缠身的样子,一会再去问问她,这几天都接触过什么人吧。” 吴梓轻轻地把门推开,陈婧听到声音后勉力睁开眼睛,吴梓见她脸色比刚才还要灰败一些,心里开始怨恨起自己的自私和无用,他之前居然犹豫过要不要把陈婧的事情告诉沈越,更气的是明明知道沈越插手这件事情会有些风险,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沈越没有关注吴梓的内心活动,他给陈婧倒了杯水,递到她手边,问道:“陈婧,就你开学后,有没有招惹什么人?” “你指的招惹……是?” “任何会让别人记恨你的行为。” 陈婧回忆着,又开始剧烈咳嗽,沈越拿了一张纸给她,“慢慢说,不着急。” “如果要说让人记恨的话,大概有两件事。” 陈婧随后把自己劝告傅妍还有和卫一白摊牌的事情都完整讲给沈越听了,沈越垂着头思考了片刻,问道:“现在这两个人还在学校里面吗?” “应该都在吧。” “吴梓,你留在这里照看陈婧。”沈越当机立断地决定下来,“我去S大查一查这件事情。” 吴梓听他这么说,知道沈越应该是有了主意了,再担心也只能留在这里。 “那你小心。” 沈越从病房出去,在走廊的角落里唤了小乖一声,血rou模糊的小兽从地底钻了出来,兴奋地围着他打转。 沈越从兜里掏出一根头发,放在小乖鼻子前让它嗅了嗅,“这是刚才那个女孩的头发,你去S大闻一闻,哪里还有她生魂的味道,快去吧。” 小乖仔细嗅了一遍,兴奋地嚎叫了一声,奔着S大的方向去了。 他估计了一下时间,也加快了步伐。 S大以男女比例失调闻名,沈越一踏进校园,便收获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他倒是没在意。 其他人看不到,小乖冲着沈越跑过来,朝着一个方向高声嚎叫着。 “在那里吗?” 这是一栋有些老旧的教学楼,被周围一众新修的建筑环在中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楼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应该是有人在里面工作。 沈越并不打算惊扰到任何人,沿着楼梯慢慢向上走,头顶只有一盏瓦数很低的白炽灯,这栋教学楼修的位置也不对,现在是上午九点钟,可却没有多少阳光能照进这栋楼里来,逼仄的楼道里无比晦暗。 他在三楼一间教室门口站定,小乖给他指示的方向就在这里。 沈越想了想,还是轻轻叩了叩门。 没有人回答。 他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是一间改造后的画室,角落里堆着些雕塑画架,房屋正中间摆着的,是一幅画。 画上的人沈越应该在半小时之前见过,躺在病床上的她还没有画中的女人鲜活,背景是当时他们受困的那个小镇,雾霭沉沉,那一抹斜阳殷红似血。 沈越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碰了碰画布,背景上的夕阳好像是新画上去的,颜料尚未干透,是血的味道。 ☆、艳色(九) 他记得吴梓之前跟他说过,当时受困在旅馆的人中,卫一白是最会作画的。 沈越手指在虚空中飞舞着,很快做出一张纸符,纸符一挨近那张画就燃烧了起来,画上隐隐有荧光闪烁。 之前的猜想果然是没错的,陈婧的生魂果然是被偷了,施下诅咒的人正是想把她的生命挪到画中的女人身上。 他越看画中的人越觉得她像是活的一样,要是吴梓不及时提醒自己,估计要不了几天,陈婧就会从一个活人变成一堆枯骨,生命力完全被画中的女人吸走。 至于这个画里的人会不会真的活过来,沈越不敢想。 这种恶毒的术法卫一白是从哪里学会的? “你怎么乱碰别人的东西呢?”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沈越背后传来,沈越吓了一跳,很快稳住心神,把画剥了下来收好,转过身来严阵以待。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卫一白的样子。 他虽然不知道以前卫一白长什么样,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卫一白,跟活人已经不大沾边了。 眼前的男生留着一头长发,因为许久没有打理油腻腻的搅和在一起,厚重黏腻的刘海搭在鼻梁上,青年的气质阴郁冷漠,看着沈越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块已经腐烂的rou。 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脸,病中的陈婧已算是形销骨立,可眼前的青年却比陈婧更像是披了人皮出来走动的骷髅,无神的眼珠在深凹的眼眶中骨碌碌的转动着,青黑的脸色和高耸的颧骨让沈越很快就确认了一件事。 “你用生命做祭品来诅咒陈婧?” “嘻嘻嘻嘻。”卫一白像一个上了发条的傀儡,干瘦的身体被腔子里那点恶毒的愉悦感带动,像枯枝一样飒飒抖动,“是也不是,不过既然你都发现了,就请你去死吧!” 那个“死”字一出口,卫一白陡然发难,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美工刀狠狠的刺向沈越的眉心,他攻击的速度极快,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达到的程度。 不过沈越早就提防着他的动作,只侧身一闪,便躲过了卫一白的攻击。 沈越暗自庆幸自己拿回了视力,否则这个人还真不容易打发。 卫一白见一击不中,眼底的狠厉之色愈来愈深,提起美工刀便往沈越其他要害刺去,沈越捏好一张纸符,瞅着卫一白的空隙,将点燃的纸符朝着卫一白丢过去。 骷髅一般的青年如遭雷击,抽搐了几下便瘫软在地。 沈越夺走他的美工刀,蹲到他面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 方才的攻击似乎已经耗尽他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骷髅一般的青年瘫在地上喘了两声,望着沈越颓然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在陈婧面前就像一条狗,你懂吗?一条狗,一条摇尾乞怜只求她能多看两眼的狗,可是她呢?她从来没把我当作一回事!吴梓算什么东西?!不过跟她早认识两年,我的痴心在他们面前根本连屁都不是!那个贱人,她只配在我的画里做模特,也只能做我的模特!” 也许是情绪过于激动,面色青白的少年脸颊染上了病态的潮红。 听见卫一白对吴梓和陈婧的评价,沈越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沉声道:“爱从来都不是靠乞讨和强迫就能得到的,是你自己执念过深,做出这种害人害己的事。陈婧不是你专属的物件,她是一个独立自由的人。” 卫一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翻了个身仰面看着沈越,“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一个普通大学生,是怎么学到这种阴毒的法术来诅咒陈婧的?” 沈越沉着脸不吭声,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