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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说出来,就代表沈越以后再也不能对吴梓那些微妙的情愫视而不见,吴梓用这种直接莽撞地方式逼迫沈越正视他对他的爱情。 他自己从小是个理智的人,理智到连自己的父母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有一点自私。 沈越一向都是这样的,温和稳重的外表下是不动声色的疏离,用标准的社交礼仪把握着人与人之间恰到好处的分寸感,他内心对来自除亲人以外的人的感情一向保持着警惕的态度,就像小时候mama教育他陌生人拿的糖不能随便吃一样。 但现在有人把这块糖硬生生递到他手上了。 这个人的糖他最不该接,接过来吃了也没什么结果。 它不是甜的。 现在沈越只有眼睁睁看着事情朝着他预想过最糟糕的深渊跌落。 沈越逼迫着自己狠下心,冷酷地对吴梓判刑:“我知道的,所以呢?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接受你的。” 吴梓脸上的微笑凝滞住了,但他很快调整了过来:“但我还是说了,这是我这辈子最不后悔说的一句话。我不会让你难做的,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把今天的记忆抹去的对吧,你一定有办法的。这样子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对吧。” 他竟然为他把这些都想到了,沈越突然产生了呕吐的欲望,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恶心过。 这是少年生命中第一次告白,他把自己卑微又温软的爱意小心翼翼地捧到沈越面前,是沈越动手凌迟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觉得怎样的人会警惕抗拒来自其他人的爱意和温暖呢? ☆、艳色(十五) 沈越听吴梓强自镇定地把话说完,自己的心也跟着坠进冰窟窿里,他忽然有些悲哀,要是吴梓不说出这番话,他们两个人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可是这是他永远都无法回应的告白。 沈越颤抖着声音召唤出1号:“1号?你在吗?” “系统为您服务。” 他想起了吴梓刚刚说的话,拉住了1号问道:“你有什么方法让吴梓忘掉今天发生的事情吗?” 1号沉默了一会,道:“宿主?你想要抹去本作主角的记忆?” 沈越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全部凝滞在了指尖,其他地方都是难言的僵硬和冰冷,他哑着声音,几乎是用哀求的方式说:“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这样的道具对你来说一定是可以得到的吧?” 1号发出了极轻微的嘲笑声,反问他:“宿主,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作为系统我有必要告诉你,主角对您的好感度极高,您即使使用道具抹去他这一天的记忆,主角对您的好感度也会像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爆炸,重新上演一番今天的戏码?到了那个时候你又能怎么办呢?可以抹去一遍难道还可以抹去第二遍吗?” 沈越感觉有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把他兜住,怎么挣扎都逃不掉了。 1号试探着问道:“宿主?宿主?其实你也不是不可以试试和主角在一起谈恋爱,按照这个套路发展下去,你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拿到最高等级的好感度奖励了。您为什么要排斥这些呢?” “你他妈的把吴梓当做了什么?!”这是沈越第一次对着别人发这么大的火,他一向是个克制的人,像这样骂脏话,人生中都没有几次。 1号也吓了一跳,闭上嘴一句话都不敢说。 沈越被气得脑袋都有些晕,等他回过神来,吴梓早已收拾好了背包,沈越心里发慌,但是嘴巴像被缝上了一样,情绪在心里绕了百转千回,话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少年伸出手揉了揉沈越的脑袋,吴梓的手还是以前那样热乎乎的,沈越从来没觉得自己脑袋这么重过,头只能一直往下低。 “我刚刚跟贺怀意发了消息,让他把你带过去养两天,一会你自己去C大找他吧,有事情的话我会叫你的。高中的时候,他捡到过一只小猫,我帮他遮掩了一段时间,那只小猫跟你长得有些像,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沈越猛地抬起头,湿润冰凉的鼻尖触碰到了吴梓的掌心,吴梓像触电了一样伸回手,猫尖细的瞳孔里盛满了不可置信,“你要送走我吗?” 吴梓点点头,他实在不会演戏,一张笑着的假面眼看就要戴不住了,“这样你就不用看到我了。” 这样你就不用看到我了。 沈越转过头,猫的尾巴有些炸,他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流露出丝毫不该有的情绪,“也行。” 终究还是吴梓先演不下去,背着包推开门逃离了这里。 小猫变成了青年,身子狠狠地栽倒在了床上,沈越拿起枕头盖住自己的脸,但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抬头看着月圆月缺,日子也就这样慢慢地过了下去。 沈越只有晚上会在贺怀意那里睡上一会,他的精力大部分时候用来奔波于两校之间,他的时间也用来躲在一边偷偷看着吴梓过完一天。 两人再怎么冷战,他的责任自己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吴梓不能有任何事,他来这里就是要保护吴梓平平安安活到20岁的。 吴梓的一天与以往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细究起来好像还是有些不同。他比以往起得更早,下了课不会像以前那样急匆匆赶往寝室,室友问起他把那只猫弄到哪里去了,吴梓也只是淡淡的说送给朋友养了。 他这个样子连室友们都看出来有些不对劲,吴梓便跟大家解释说是和女朋友分手了,众人听到后也只有叹息着安慰他。 陈婧之后也来给吴梓打过一次电话,听到他直接跟沈越撕破脸后,陈婧在电话另一头恨不得捏碎了手机,她压抑住情绪问道:“你怎么这么直接的就跟他说了?” 吴梓的声音缥缈得像是冬天落在枯叶上的细雪,他在纸上慢慢计算着一道题,答道:“我迟早要跟他讲的不是吗?陈婧,我控制不了我对他的爱意,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你会难道能一直压抑住不让他知道分毫。不可能的,那种心思就像是埋在地底的种子,不管你在上面盖了多厚的土,那份感情还是会穿过土层发芽长出来的。” 陈婧默然,最后只能惋惜道:“可你现在很痛苦。” 吴梓摇了摇头,自嘲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急地告诉沈越吗?我那晚照着镜子,突然发现我越长越像我的爸爸。” 吴梓的父亲在他高二时就因为肝癌去世了,这是他们都知道的。 “所以你就跟他说了对吗?” 吴梓点了点头,“是啊,人的生命真的好脆弱啊,谁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就会骤然消失呢?我的生命也是那样脆弱而短暂的,我不想给自己留下太多的遗憾。” 在陈婧的印象中,吴梓这个人一向是元气又开朗的,这样感叹人生无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