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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奉恕并没有想要飞玄光的命,他驯服它,它最终向王者低头。李奉恕骑在马上,龙骧虎视,昂藏如岳。 摄政王认真地看王修,向他伸出手: “想骑一骑么?” 王修没反应。 富太监一挺身爬出瓦砾堆一路尖叫:“殿下啊!!!!!!快让老奴看看您有事儿没啊!!!!!都是死人!去叫太医!!!” 李奉恕用小拇指掏掏耳朵。富太监尖声尖气的嗓音刺醒王修,王修蹭地跳起撸起袖子要挠飞玄光,飞玄光正累得呼哧带喘,没打算躲。李奉恕叹气:“我没事儿。” 飞龙使吓得瘫了,随行侍卫把他拖到李奉恕面前,摄政王劈头盖脸的目光让他直接趴在地上。 “殿殿殿殿殿下……” 李奉恕一抬腿跳下马,握住王修的手不让他挠飞玄光,平静看飞龙使:“这马,什么来路。” 飞龙使吞咽:“先帝时得了西域一匹好马,远比蒙古马高大壮硕。先帝命臣等留住马种,一共好几只小马驹儿,只有这匹成活了,不但成活还越长越大,先帝很高兴,赐名飞玄光,说说说要,要留给殿下……” 飞玄光打个鼻响。李奉恕绕着飞玄光转一圈,这也太大了,一匹马长得跟猛兽似的。 李奉恕满意:“寻副鞍子辔头,孤要了。” 富太监一激灵:“殿下,此马性野难驯,再斟酌斟酌……” 李奉恕低沉地笑一声:“这不就驯好了。” 富太监统领宫人内侍如领兵打仗,分工严谨井井有条。李奉恕抬腿从马上跳下来,就有宫人内侍端着洗漱用具踩着碎砖烂瓦如履平地飘过来。王修一直缩在李奉恕背后,李奉恕亲自打个手巾把子,塞给王修。王修默默擦脸,他脸上眼泪冲开灰尘两道白,李奉恕乍一见差点笑出来。 飞玄光用蹄子刨刨地。 李奉恕难得放开了活动筋骨,竟然上兴致:“去看看猫儿房。” 富太监默默引着李奉恕去猫儿房。猫儿房离飞龙厩不远,单独辟出来跨院,老远听见猫叫声。一个老内侍抱着肥猫晒太阳,老眼昏花看见李奉恕一行人贵气逼人,颤巍巍起来行礼。李奉恕摆手,并不在意,径直往里走。虎虎生威的步伐惊了一群猫出来,缩在墙角很警惕地看他们。正房摆放着一些木制的架子,有些像博古架,比博古架形状更奇巧,拼插更花了心思,峰峦叠嶂的还不挡阳光。几只大胆的小猫还在架子上爬着玩儿,睁着圆圆黑眼睛看李奉恕。 李奉恕伸手摸架子。 王修恍然,李奉恕不是来看猫的,他其实是来看这些架子的。 李奉恕敲一敲木板:“挺结实的。” 王修很疑惑,李奉恕突然笑了:“成庙自己做的。我还打了下手。” 成庙爱做木工活王修倒是听说过。猫爬架手艺精细,榫卯结实稳妥,表面没上漆,上也白上,被猫咪抓得斑痕累累。 这对儿兄弟。 “猫都还好么。那几只小厮丫头呢。” 老内侍乐呵呵地回答:“回殿下,都在。先帝最喜欢的雪夜也挺好。” 猫爬架上的小猫观察李奉恕看上去脾气不错,顽皮地勾着他的衣服往他身上爬。李奉恕一只手托着它,前后转转:“有只虎斑的猫崽,今天跑到皇极门了。” 老内侍还是笑:“猫崽子顽皮,殿下不跟它一般见识。” 老内侍是认出李奉恕了。他记得李奉恕十几岁的样子,格外高大,手长腿长不受控制,人前显得木讷笨拙,话也少。那天成庙不在,小猫上房顶下不来,李奉恕三两下上去伸手捞住猫崽,鹞子翻身往下跳,靴子一着地惊起一地落叶。少年一脸惊慌,生怕被人发现自己上房顶,放下猫崽子就跑了。 一只母猫轻盈地跳上猫爬架,用圆眼睛认真地看李奉恕。它是黑中掺白的花色,仿佛夜中下雪。 “这就是先帝最爱的雪夜。”老内侍看猫的目光很慈爱。也许和猫呆久了,笑一笑脸上的褶子有点像猫,“就是殿下您救下来的那只猫崽子。” 李奉恕一愣。 “先帝其实看见啦。” 李奉恕沉默,然后轻声问:“他……怎么说我的。” 老内侍笑眯眯:“老六真乃太祖之嗣!” 小猫在李奉恕身上爬够了,轻轻一跳,跳上猫爬架。李奉恕的手搭在猫爬架上,缓缓握紧。 飞玄光给李奉恕修理怕了,特别老实地站在跨院里甩尾巴。玄色的皮毛乌金发亮,阳光从尾巴上飞溅一身。辔头鞍子都装好了,飞龙使竟然知道摄政王的喜好,没用大金大银镶珠裹玉的配饰,只是朴素老实的骑兵用马具。李奉恕从猫儿房出来,身上的猫毛迎风飘。他伸手牵缰绳,飞玄光一转脸正对上王修。王修猛一看飞玄光的大马脸肝颤:“哎呦!” 李奉恕一拽缰绳,飞玄光似乎翻个白眼。王修战战兢兢走李奉恕斜后面,尽量避免和飞玄光对视。建康令王复被马惊吓过,闹出过“以马为虎”的笑话。万一是飞玄光这种马呢……如狮如虎的,也许冤枉王复了…… 王修神游,李奉恕牵着飞玄光:“先帝倒是不怕孤被这畜生摔死。” 富太监一心只想赶紧把摄政王送出宫。他现在才反劲儿后怕,摄政王今天出了意外他就真的完了。他忍着胸腔里心脏发疯地锤击,神态温顺端正:“先帝知道殿下神勇无匹,力能扛鼎。” 李奉恕冷笑。他知道才奇怪。 飞玄光似乎知道自己终于要离开禁宫了,眼神兴奋,走路踢踢踏踏。富太监叹气,马都想往宫外跑……他实在忍不住,想为躺在陵墓里的先帝辩驳几句:“先帝称赞过您的力量。” 李奉恕没吭声。 “您不记得了。先帝还是太子时,您和先帝玩闹,把他老人家给……举起来了。” 第44章 从皇宫出来,王修骑着飞玄光,李奉恕在前面牵着。一开始王修是坚决不同意骑上去的,他躲还来不及。李奉恕道:“你得骑一骑,它才明白你的身份地位。” 王修上一般的马都费劲,何况飞玄光。飞龙使厩量飞玄光的肩高过六尺,连上马脖子马头跟个怪物似的。王修不上马,飞玄光就低头用大马脸追着王修蹭,王修吓得转圈跑:“它有毛病吧它!” 李奉恕一撩前襟伸出手:“你踩着我的手上去,它的马脸就蹭不着你了。” 王修勉勉强强几乎是滚上马鞍。飞玄光太高了,王修小脸煞白摇摇欲坠的。李奉恕挠挠马脖子,牵着飞玄光就走。王修犯愁:“家里有个黑鬼了,这又来个黑煞星……” 李奉恕慢悠悠牵着飞玄光穿过长街。 京城人民被自从出生就被皇权磨砺,基本上都有见怪不怪的气度。这么老大个怪马上街,也就是多瞄两眼。飞玄光刚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