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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选太子幼军。如今陛下驾前仍需戍卫,不如恢复祖制,各地藩王送嫡子入京,一起习武读书。即可伴驾御前,又可知书上进,不至于作为皇族,却荒废了学业。” 王修垂着脸,暗地里眉毛一挑。 这是我告诉你的! 他转念一想,难道李奉恕在书房坐了一宿,就是在想这个?王修不得不心惊,从金兵围京到仁祖皇陵被毁到现在河南皇族族灭,李奉恕似乎一路都在应验着四个字: 不破不立。 王修心里狂跳,他不知道是被谁吓着了。被自己的大胆臆测?被李奉恕这一路的艰难竭蹶披荆斩棘?还是……被天意? 王修暗暗攥了手指。 “研究兵务学问日盛,兵学家日繁。太祖时儒学武学并重,现在看反而是民间人士有远见,皇族武学竟然日渐荒废。河南福王几无自保能力,孤不得不恢复太祖时凤阳武学,教养保护皇族血脉,诸位卿,你们说呢?” 皇族的事,朝臣其实也懒得多管。摄政王把这些藩王的嫡子扣在北京当质子倒也好,让这些皇家无赖收敛着点。大晏爵位继承有个大问题,嫡子继承不降爵,否则河南哪儿来的两万皇族!也有好的,没有嫡子算无后,整个王爵要被收回。河南倒了大霉了养了那么多皇族,皇族俸禄一直是朝廷的糊涂账,更是沉重负担。李鸿基不抄不知道啊,仅河南一地竟然就两万多。 摄政王微笑:“如此,便定下了。” 摄政王设立凤阳武学,下令各地藩王送嫡子入京。若是平时,摄政王下这种命令恐怕没人会理,福王被灭族,各地藩王人心惶惶,陆陆续续竟然真的有人往京中送孩子。 周烈兼领凤阳武学,一脑门子官司。他是世袭卫所士兵,没进过真正的武学,急得脑门冒汗。习武要的就是掉皮掉rou流血流汗地吃苦,这些骄矜的皇族子弟可不是来吃苦的。周烈越想越绝望,摄政王怎么想起来让他兼领凤阳武学的。他一接到这个命令,顶着大太阳往研武堂跑。能推则推,他已经被京营弄得焦头烂额的了。周将军满头汗大步流星往鲁王府书房走,书房里没其他人,除了一个罚坐似的年轻人提着毛笔,板着脸,随时待命。周烈正冒火,迎面一看这个年轻人,愣一下,这是谁啊?年轻人直板板站起,作揖:“周将军。” 周烈恍然大悟,这不是何首辅外甥赵盈锐么?是……挺丧的啊…… 周烈一声笑没忍住,赵盈锐看他,周烈努力把笑声的尾巴转化成咳嗽,清清嗓子:“殿下呢?” 赵盈锐自恃庄重端方,一本正经道:“殿下正在后院查看菜地。殿下吩咐我在研武堂值守,如有人来记录所有事宜。那么将军您有什么事?” 周烈挠挠头:“不用了,我去后院。” 王修抬脚进来:“周将军来了。” 周烈脸上冒汗,也顾不上赵盈锐:“王都事,我接到凤阳武学的命令。我如何能兼领武学?我担心能力有限,京营没整好,武学也没弄好……” 王修袖手:“你知道儒学么。” 周烈一愣:“嗯?” 王修淡淡道:“儒学中启蒙师讲师座师,同学同窗同科同榜,全都是关系。你觉得武学里呢?” 高级军官少,武举考试时办时不办,军官中的同窗关系倒真是不显。 王修慢条斯理:“你是不是害怕应付不来皇族?真正掌管凤阳武学的肯定是摄政王殿下,谁敢在他面前造次?凤阳武学不光收皇族,一应贵族和优秀平民也收,有好苗子,可着你的京营先挑,你还有不满?” 周烈头痛:“那讲官?各地总兵都在驻地,难道找一些纸上谈兵的儒生来……” 王修冷笑:“找研究兵务的儒生有什么不行,先会纸上谈兵,再说沙场谈兵。武官讲师大概也是轮值的,谁回京述职谁来讲。武举虽然稀罕,不是也有个现成的?” 周烈看王修:“你……该不会是说……” 王修点头:“邬双樨。” 周烈沉默,王修道:“你敢再举荐他一次么。” 周烈下定决心:“他到底是个帅才,我不能不惜才。既然王都事这么说了,我再举荐一次也无妨。” 王修点头:“多谢周将军。” 赵盈锐还在书房里罚坐,这是他第一次来研武堂,一丝错都不能出。他清楚自己是谁的外甥,但是他也是朝廷的官员。奉国以公,事君以忠,不管殿下信不信,他读书读的就是这个。 可是王都事和周将军说话,全都没避着他。 他暗暗想,天下兵事频繁,摄政王需要将才,所以设立武学武科。若是仿照儒学,摄政王这是一把薅住了所有将要出现的将星。 赵盈锐禁不住战栗,他很兴奋,胸怀激荡,豪情万丈。赵盈锐偷偷研究兵学,同窗们也在研究。天下不稳,战事四起,摄政王锐意改革,军队里到处需要人。大丈夫应效法班超,投笔从戎,“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砚间乎”? 赵盈锐心情激荡完毕,不得不转回神面对事实,他可不就是伺候笔墨纸砚的。读书读了这么多年,手无缚鸡之力,除了抄抄写写,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赵官人端坐着,默默地……真正丧了起来。 第124章 张献忠破重庆, 大屠杀数日。凡王室宗亲, 不分军民,姓李者一律诛杀。捉上万重庆青壮年男子,全部割去耳朵鼻子,砍掉一只手,然后四散驱逐, 以示守城拒降者, 以重庆为鉴。同时宣布, 若能杀王府官吏, 封库以待, 则全城无忧。 整个四川府的百姓默默燃香,祭拜诸葛丞相,流泪祈祷武侯保护他们。 寂静沉默的烟雾在四川府的上空盘旋,是向天的无声呐喊。朝不保夕, 百姓命如草芥,在惊风中张皇翻滚, 无依无靠, 无可躲藏。 马又麟拎着长枪,推门而入:“大人,舅父们准备好了,全军整装待发!” 英姿飒飒, 身披铠甲的中年女子在香案前对着圣旨敬香。圣上下旨, 命伏波将军秦赫云率领白杆兵迅速出石砫,抵抗张献忠。 伏波将军秦赫云, 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也是个货真价实的武将。她抽出兵兰中的长枪耍个枪花:“又麟,过来!” 马又麟横枪一拦:“大人?” 秦赫云一转枪头,凶狠进攻。马又麟正色,和母亲结结实实对练起来。秦赫云舞枪舞出梨花寒光,快得水泼不进。马又麟年轻,又是男子,胜在力量大,速度却始终不如母亲。秦赫云一枪敲飞马又麟手里的白杆长枪,马又麟面有愧色,秦赫云却想的是另一回事。 伏波将军,到底也是个母亲。 白杆兵出石砫,要不要带上又麟?两个弟弟随行,留又麟镇守石砫,也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