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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井口而去,剑身银光大炽,划出一道银白色的弧线。井内喷薄出的黑气霎时间遮天蔽日,强大的力量将孟老板整个人托在半空中,冷风似含着刀刃,割在手臂上划出细密的伤口。 握着吟雪剑的手愈发用力,悬空一个转身,一招蛟龙探月往井口中心刺去。同时左手在虚空里画了一个符,空气像是被灼烧了一般烫出花纹,孟老板翻手用力,那符便直直往黑气中心飘去。 大作的狂风霎时安静了许多,连尖锐的刀锋都收了回去。 孟老板勾唇一笑,“乖一点,有糖吃。”说着侧身落在院中的一块巨石上。 皎月银光,洒落一地,四周静谧,倘若梦境。两指捏出一块守魂珠,正要启唇念咒,刚刚定好的符却刹时被震开,飘在空气里化作一丝青烟。才刚收回的黑云又似海浪卷来。 孟老板心内一惊,长眉紧蹙。左手快速的重新画了一个符,灌满内力往井口压去,随即指尖按上吟雪剑,被剑气刺破的指尖滚出一颗浑圆的血珠,用力一甩血珠便附在那符上,金色的符瞬间被染的血红,发出诡异的红光。 红色血符仿佛含着千钧之力,贴在井边红光迸发。 吟雪剑急舞成风,银光形成一个铺天盖地的网,将整个小院的上空笼罩。 天地间终于再次恢复平静,细密的银网持续的收缩,将狂风生生压了下去,最后盖在了井口上。 孟老板将指尖的余血随手擦了擦,又瞧见自己手臂上被风刃划开的伤口正丝丝渗血,皱了皱眉,“还挺凶。” 说着也不再耽搁,取出守魂珠,扔在井口,那珠子无风自动,悠悠的悬在井口上。孟老板捏了个手势,口中顺势念起咒诀。 珠子慢慢的旋转起来,越转越快。不一会儿,从井口里升起白色的光,丝丝缕缕的被囚进了珠子中。 孟老板突然理解了为何赵大娘的梦境是困在一个黑洞里,原来那并不是什么洞xue,而是一口井。他摇摇头,长袖一甩,将那充盈着白光的珠子卷进袖子里。 收了吟雪剑转身往酒馆的方向而去。 这一去一来已经深夜。沧州城沉睡在夜色里,四下静寂,唯有皓月当空。远远的,瞧见一盏暖黄的灯亮在酒馆的方向,待走的近了仔细一看,不止酒馆,连隔壁医馆的二楼都亮着一盏灯。孟老板有些奇怪的停在自家院子的墙头瞅了瞅医馆,也不闻人语响动,只当是小景夜里忘记灭灯,抬脚进了酒馆。 二楼的暖阁里,烛火燃的将尽,光线昏暗。阿玲拥着被子胡乱地倒在榻上睡的正香,桌上还摆着那本,不过依旧在第一页,看起来让阿玲费了些脑筋。 孟老板轻笑一声,合上书页,抬手灭了灯,转身出了暖阁。进自己房间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医馆,却不知什么时候那医馆的灯也灭了。 孟老板第二日起的早,难得的没有从后院翻墙,亲自从医馆前门绕了路进去。小景见了很是诧异,“孟老板今日怎么不翻墙了?” 孟某人很是自得的点点头,“运动运动。”说着也不往里头走,自己到药柜前开始抓药,小景擦着柜台到跟前奇怪的问,“这是要干什么?” “借点药。”孟老板从底下抓了几味药,然后抬头找别的,一边道:“你去忙,不用管我。” 小景倒是想管,但他可不敢,如此一想,也转身做自己的活去了。 孟老板昂首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用的药,抬手去抽,松松垮垮套着的外袍袖子便随之落了下来。细密的伤口在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遍布。 第十六章 慈母(十二) 刚从后院过来的张神医一眼便看见那些还在渗血的伤口,几步走到他跟前,伸手就将还在伸直了胳膊取药的手握在了手里。 手蓦然被他温热的手握住,孟老板一愣还未反应过来,转头就见张神医皱着眉,看着那些伤口担忧溢于言表,“怎么回事?” “小伤,小伤。”孟老板有些不自然地开口,想把手收回来,却被他握的紧,“这能是小伤?”张神医难得的严肃,表情都冷下来。 “我抓点药,敷了就好.....” 张神医听了,转头看他已经抓好的几味药,摇摇头,“这都是治刀伤的,你这伤口治不了。” 说着,伸手替他放好衣袖,转身开始配药,“我给你抓一副药,王婶做了早饭,你先去用一点,我让小景熬了药,饭后半个时辰就可以服药了。” 孟老板抿抿嘴,平日里常挂着的笑意都收了起来,乖乖的点头,“好。”再没有多说,转身钻进了后院。 待转过了照壁,看不见外堂忙碌的张神医,他抬手看了看刚刚被他握过的手,摇头道,“这呆子,还挺有劲儿。” 早饭后张神医尽职尽责的端来了一碗熬的墨黑的药,守着孟老板让他喝,阿玲幸灾乐祸的闻了闻,捏着鼻子瓮声道:“闻着就苦。” 孟老板笑眯眯的对她道:“墙上的门可开好了?” 阿玲讪讪地笑了笑,乖乖的出门拿榔头凿墙去了。 张神医表情严肃,把药碗往孟老板手边推了推,“喝了。” 孟老板笑意僵了僵,讨好道:“你看,我这伤口不要紧的,我拿点药外敷就好了,这内服就......” “不行。”张神医头摇的犹如拨浪鼓,一步也不肯让,“必须喝了,我再给你包扎。” 孟老板企图讨价还价,“那喝半碗怎么样,你这医术,药到病除,不用喝这么多。” “不行,一滴都不能洒了。”张神医又把碗往他手边推了推。 孟老板扶额,端起药碗,桃花眼难得认真的看了一眼张神医,“真的......” “不行。”张神医态度坚决。 孟老板咬咬牙,仰头将药汁一饮而尽。放下药碗,咂咂嘴尽是苦涩的味道。 却见身旁的张神医袖口一动,手打开,掌心里躺着一颗蜜枣饯,“给你。” 孟老板一愣,思绪忽然纷乱。有些久远的回忆突然涌上心头。 “给你。”托着蜜枣饯的掌心布满老茧,那是常年握剑磨出的,面色冷然,声音里却透着无法忽视的关怀。 那时遮阳山的风吹的正好,那人束起的发被风轻轻扬起,可是那双眼眸似乎永远结着寒冰。 “想什么呢。”张神医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蓦然回神,却撞进他的眼底,完全不同。他的眼底总是那么清澈而又单纯,喜怒哀乐一眼便能望穿。 “我不喜欢吃蜜枣。”孟老板眼神微暗,垂下眼睑不再看他。 “吃了就不苦了。”张神医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将枣一股脑塞进他手里,然后侧身将医箱打开,拿出装着药膏的小瓷罐,“手拿出来,给你抹药。” 孟老板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