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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船头站着一个朱衣人,腰间束着黑色的腰带,因 为小船速度极快的缘故,风将那暗红色的衣袍扯得猎猎作响,也使得旁人根本看不清楚此人的身段,再加上头戴一顶垂着黑纱的斗笠,薄纱一直垂到胸腹位置,完全掩住了容貌,因此无从判断男女。 此时天色已沉,师映川与季玄婴在房中交谈,觉得光线很暗,季玄婴便去点了灯,正好这时忽听门上一声响,有人敲门,师映川就起身去应门,一时打开了房门,却见一个红衣人头戴斗笠,正站在门外,那人见门开了, 便抬起一只欺霜赛雪的修长右手取下了斗笠,举手投足之间飘逸无比,随着斗笠被拿开,就露出了一张明丽非常的面孔。 师映川不禁眼睛一亮,目光一时间无法移开,来人生得一副雌雄莫辨的相貌,修眉凤眼,肌肤如玉,头发很随意地垂落在肩上,眉心之间有一颗红印,仿佛是用笔蘸着胭脂点上去的一般,若说这是男子,偏偏双眉精致细 长,唇若涂朱,令人一见忘俗,但要是说成女子,偏偏一双眼睛幽深无际,傲雪欺霜,鼻梁高高如削,这人一身暗红衣袍,腰间束着黑色绣花腰带,容颜雪白,似乎没有半分血色,且又有些消瘦,但饶是如此,眉梢眼角却透 着一抹凛冽的神采,师映川看见来人略低的领口处露出一段雪白优美的颈项,咽喉位置微微凸起,明显是喉结,这才确定对方原来是个男子。 此人见了开门的师映川,光华内敛的眼睛忽然就在他身上微微一顾,打量了片刻,然后开口道:师剑子?这人说话之际,声音十分特殊,令人听了顿时就好象在沙漠里喝下一大杯冰水一般,全身的毛孔都似乎张 开了,舒服无比,师映川见状,不免有几分好奇,遂打量着对方,道:是我。不知阁下是 话音未落,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父亲?季玄婴走上前来,面色终于松动,师映川闻言心头一晃,随即细细望去,果真就发现来人的五官隐隐与季玄婴有几分相似,对方如此风姿,出类拔萃,难怪能生出季玄 婴这等明珠般的人物。 季青仙见了季玄婴,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扬,这才说道:关于你的事情,我已经从你师父那里知道了。季玄婴低敛眼帘,眸光看似黯淡,却有一股自持在里面,淡淡道:是。季青仙举手投足之间,似乎有一种 不怒自威的气度,他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却没说话,师映川在一旁却是尴尬无比,虽然他自认心中坦荡,前时春风一度也只是身不由己罢了,但毕竟与季玄婴有了肌肤之亲,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眼下人家的亲爹登上门来, 师映川哪怕再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免隐隐有些心虚。 师映川正暗自头大之际,季青仙已经进到了房中,他也不坐下,只说道:我得知此事之后,便来寻你玄婴,跟我回万剑山。 这话一说出来,师映川倒是愣了,完全出乎意料,他刚才还以为这位季玄婴的生父与沈太沧立场一样,这次过来指不定要怎样软硬施兼,希望二人成婚,却没曾想季青仙好象干脆就没有这个打算,直接就要把自己的儿子 带走。 季玄婴却好象没有太过意外的样子,他微低着眼帘,然后又抬起双目,摇头平静地说道:父亲,我目前是不会跟你回万剑山的。刚说完,季青仙的神色就顿时一凛,先前还如新柳如勾月的一双眉毛,此刻却突然 好象出了鞘的宝剑一般,微微一扬,竟是令人有些胆寒,这立刻就与他偏向于柔软的容颜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他注目于季玄婴,似乎很平静地道:玄婴,你说什么?你再对为父说一遍。 季玄婴垂目肃立,却并没有就此依服的意思,润而薄的嘴唇抿出了一道笔直又顽固的弧度,然后才轻声道:父亲,我的意思是,我近期会与师剑子在一起,不会那么快就回万剑山。季青仙目色深沉:这就是你给我 的答案? 是,我意已决,就请父亲听凭我自己去解决罢。季玄婴不卑不亢地说道,季青仙深深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突然就轻叹一声,说道:玄婴,你是我的儿子,你在想什么,为父又怎会不知道?依我看,你还是收 起你那些心思,跟我回万剑山才是正经。 季青仙说着,转身看向师映川,傲梅也似的面容令人难以逼视,淡然道:玄婴这孩子一向脾气就是这么古怪,这几天想必给剑子添了不少麻烦。师映川忙客客气气地说道:季先生言重了。季玄婴的双目微微有些 茫然而低沉,他沉默了一瞬,忽然间就抬头看向男子,语气抑扬顿挫:父亲!请你不要擅自替我决定一些事情,让我自己来处理,可以吗? 季青仙眉头一凝,就在这一刻,他的气息突然就变了,周身上下都笼罩出一层冷冽森然的剑气,冷冷道:玄婴,我最不满的就是你这种性子,莫非一定要让我亲自动手押你回去不成? 季玄婴双拳紧握,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然后他松开了拳头,没有出声,只是微低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地面,就仿佛地上突然长出了一朵花来一样,或者也可以说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并且固执己见,这样 一来,室内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沉默而凝重起来。 季青仙面无表情地站在当地,脸色似乎越来越阴沉,细长的双眉之间那颗红印也依稀变成了暗红色,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空气中就好象有一根无形的弦,并且越绷越紧,师映川站在这父子二人之外,只觉得自己实在多 余而且处境尴尬,然而此时季玄婴忽然打破了这种僵持,他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白皙的指尖拈住雪亮的刃,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将匕首放在了左手的手背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季玄婴暂时就没有动,只是他的目光里却流露出几分复杂的意味,他抬头静静看着季青仙,目光微转,落在自己父亲精致的脸上,眼眸里是浓重的固执与坚持,季青仙眉心一跳,然后他雪白的脸上就似 乎有了一丝嘲讽或者是别的什么,季玄婴手中依旧捏着匕首,清逸漠然的面孔上没有半点情绪,道:父亲,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想法,也有权依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既然如此,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这件事,我会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 季玄婴说着,就将手里那把匕首的锋刃紧贴在了手背的肌肤上,然后加力,准备割开皮肤,师映川眼见此景,眼皮顿时猛地一跳,这种习俗他不是不知道的,割破手背,那就是表明自己一力坚持己见、无论何时也决不会 动摇的决心! ☆、五十二、兄弟 你给我住手!季公子不可!季青仙与师映川齐齐开口阻止,季玄婴的手停住,目光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