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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略显迟疑地开口道:一个人在这里下棋,不觉得很闷?季玄婴 虽然有些意外宝相龙树会来这里,不过容色依旧平静,只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一起下几局,如何?宝相龙树微微一笑,感触更深,叹了口气道:当然。 说着,走到方榻旁边斜身坐下,季玄婴一拂袖,拂乱了面前的棋局,然后便一枚一枚地将黑白二色棋子分别拣开,宝相龙树并不动手帮他分拣,只袖手坐着,一时季玄婴清理好了棋盘,将装有黑子的棋盒推到宝相龙树面 前,宝相龙树刚刚伸手从里面拿起一枚黑子,却听季玄婴淡淡道:今天为什么突然和映川动手?说话之际,季玄婴缓缓抬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随即看向面前的宝相龙树,神色淡然,目光中却有着探询之意,宝 相龙树听了,微微一顿,既而夹了棋子在手,嘴角泛起一丝哂色,道: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起。 季玄婴垂眼看着面前的棋盘,密长的睫毛颤都不颤一下,说道:与他有关的事情,我自然都很关心。宝相龙树听了这话,似是触动心事,一种难以难描说的惆怅之感涌上心头,笑叹道:也对,你我果然是兄弟,我 和你不也一样么?总是关心他的事情季玄婴洁白的指尖夹着白玉棋子,一时间竟是分不清那手指的颜色与棋子有什么区别,他平静地说道:今天你们两个刚出去的时候还没见有什么不快,后来却动了手,我从未见过 你舍得对他动武。宝相龙树低低笑了一声,将手中的黑子落下:因为当时我的心情差,很想揍他一顿。 季玄婴漆黑的眼睛在青年脸上一顾,嘴角似乎微微一扯:是因为方梳碧?你嫉妒了,嫉妒他待方梳碧与众不同。他说话不留丝毫余地,而宝相龙树也不掩饰什么,坦然承认,可接下来他眼中的阴翳却越发地深了 ,语气淡漠道:是的,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嫉妒了,非常嫉妒,我嫉妒映川他对方梳碧没有原则地好,为了她不惜代价,嫉妒方梳碧那样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出彩之处的女人,却可以得到他的青睐话说了半截, 宝相龙树忽然有些找不出继续形容自己心情的语句,他皱眉,最终道:她究竟有哪里值得映川如此? 值得不值得,这是他自己的事,其他人没有什么资格置喙。季玄婴将手里的白子放在一处,一面长眉蹙起,抬起脸来看宝相龙树的反应,他很明白宝相龙树的不缀,因为无论是他还是宝相龙树,都是年轻一代当中的 佼佼者,各方面比起常人都是远胜,在看到与自己差不多的情敌时也许可以一面忍耐,一面互相竞争比较,但是如果发现情敌是远不如自己的人物时,心中难免不平,带来的不愉快感觉更是雪上加霜,对此,季玄婴也是心有 所触,这时宝相龙树自嘲一笑,道:不错,那是他自己的问题,旁人无权干涉。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只安静地下棋,然而此时却未必真的能够静下心来,不知过了多久,季玄婴忽然开口道:或许对你来说,之所以对他痴迷,有很大的因素是他足够强势,与你一样。我说的可对?青年的语气有 点近乎于斩钉截铁,有不容置疑的味道,宝相龙树闻言,神情微动,蓦然抬眼望着自己的弟弟,似乎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季玄婴仍然表情如常,只道:他是不同的,与寻常女子不同,这不仅仅指他是个男子,你从前并不 拒绝有女人亲近你,但是那些女人与他相比,是云泥之别,比之那些任你呼喝来去、予取予求的女人,他是迥然不同的,虽然他如今容貌比起从前要好上许多,但事实上他真正吸引你的地方,远非容貌所能及,你我都很清楚 ,他各方面都不在你之下,你的修为,地位,身份,你手中的权力,这一切的一切他也同样具备,他与你绝无差距,所以就使得你完全没有cao纵掌握他的能力,这样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你的极限,而这些,恰恰就令你更加着迷 ,也更有味道,可对? 宝相龙树面色一动,他瞳色深黑,显得十分沉重,是的,季玄婴说的没错,师映川从来都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对他宝相龙树察颜观色,揣摩他的心思,因为师映川的身份地位以及其他所有拥有的一切,已经给予了师映川 这种权利和底气季玄婴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点中了对方的心结,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只重新眯起眼,低头对棋局稍做检视,然后又拿起了一枚棋子,宝相龙树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略显凛冽,几乎刺肤生痛,不过很快宝 相龙树的面容上就松弛了下来,微微叹道:我想,也许你说的有些道理看他此刻的神态,仿佛心有所思,季玄婴回眸,目光又在自己的兄长脸上一转,见对方情绪如常,就道:其实映川对你不错。 听到这个,宝 相龙树倒有些苦笑,说道:确实不错,但是我并不满意。 季玄婴淡漠道:你的要求太高,其实你可以想想,以他的品貌资质,哪怕出身普通一些,也一样配得起任何人,虽然他对你甚至对我都是言行从容自若,从不刻意揣摩你我的心思,但若是他当真像你以前经历过的那些 女人一样,对你曲意逢迎,你确定你会满意? 这其实才是我真的不满意的地方。宝相龙树沉声说道,他以指轻叩棋盘:我相信映川对我必定有情,但是只看他平时在我面前从容自若的样子,就知道他其实是并未到深爱我的程度,并不像我眷恋他那样眷恋着我 ,否则的话,他又怎会这样举止自在?我在他面前的时候,往往会揣摩他的心思,注意他的喜怒,斟酌自己的言谈玄婴,你可曾见我在他面前如此从容自若过么?那就是因为我深爱他、重视他,对他极为在意的缘故。 宝相龙树说着,忽地洒然一笑,嗤道:不要跟我说什么成大事者不会拘于儿女情长,因为我自己也和他一样,自幼居于上位,可我依然爱他如痴如狂,既然如此,他自然也可以,只不过他没有。 季玄婴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明白了宝相龙树所要阐明的道理,顿时心中微震,同时心里也止不住地想起自己与师映川之间的相处状况,略有失神,这时却听宝相龙树继续道:他对我不错,但他心里的一些东西却 是不肯与任何人分享的,包括你,也包括方梳碧。 季玄婴没有想到宝相龙树竟是看得这样透,他微微回过神来,表情也恢复了正常,道:你如果要求很高的话,只会让自己为难,毕竟你要知道,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可能面面皆得。宝相龙树哈哈一笑:我当然知道 这一点,只不过我终究有些不甘心罢了,纵然我对他情意似海,得到的却终究不是完整的他。季玄婴正色道:你若不甘心,不如就索性放开罢了。宝相龙树不语,只端详着季玄婴,然后就笑了起来,他伸出手,轻轻拈 住季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