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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与无助。 左优昙静静看着她,双眉如丹青国手精心所画,微微展开,道: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来见我?晏红苗听了,眼圈顿时红了,她美丽的面孔上浮现出先前极力掩饰的、被无情岁月所侵蚀出来的沧桑与憔悴,那是发自 内心的深深疲惫,此时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凄然笑道:我只是不甘心而已,或者是我很想念你。她如此低语,定定瞧着青年,她知道对方的心里并非完全没有自己的位置,但也仅此而已,他们之间有着永远也消 除不去的隔膜,有着一道跨越不了的无形天堑,她问道:你可曾想念过我么?哪怕是一点点? 说完这一句,晏红苗的全身所有的力量仿佛都被抽去了,一行晶莹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突然狠狠抱住了左优昙,但这样的时刻只有一瞬,晏红苗立刻又松开了手,然后转身迅速离去,没有等对方的回答,事实上,她可能 也不需要回答。 左优昙站在原地,眼看着晏红苗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他抬头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空,那里是纯净的颜色,却无端地让他想起方才女子那咸涩的泪滴,一时左优昙自嘲地一笑,将手里的那块锦帕丢掉,离开了院子,回 到原先所在的地方,在外面等候,不多时,却见师映川与晏勾辰谈笑着走了出来,晏勾辰吩咐人准备车驾,陪同师映川入宫。 很快,一辆马车从容王府出来,在暗中众多眼线的窥探下一路来到皇宫,半晌,马车又按照原路返回,无人知道马车里的人与当今大周天子谈了些什么,但今夜,却会有许多人将注定失眠。 而此时某间大殿中,周帝正坐在书案后面批着公文,容王晏勾辰则站在一旁,轻轻地磨着墨,周帝批完一本公文,放到一旁,说道:你母亲出身寻常,你也并非长子,嫡与长二字都不占,按理说来,虽然你颇 有才能,手腕也不下于朕当年,却依然没有太大的优势。 晏勾辰闻言,心中微微一动,垂手道:是。这父子二人之间此刻的气氛有点生硬,也有点过于拘谨,与普通的父子很有区别,事实上这其实也很正常,毕竟既然生在了帝王之家,哪里又会有普通家庭之间的脉脉温情 ?就好比周帝,此时他首先是一国之君,然后才是一个父亲,这也是天下所有君主都会担当着的两种角色,而且不单单是君主,许多家族或者势力的掌权人也同样如此,他们往往先是家主、掌门或者族长,其次才是子女的父 亲,而子女自然也就不仅仅只是孩子,同时也是臣子或属下,这并非是不近人情,而是现实所决定的。 你是个很聪明也很有能力的孩子,有点像朕年轻的时候。周帝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有着一种常人无法比及的智慧与城府,仿佛能够把这世上最复杂难测的人心也看透了,他看着晏勾辰,嘴角微扬:有师映川此人的支 持,你的几个兄弟再不能争得过你,但你也要时刻警醒,不要到了最后,彻底成为别人手里的木偶,你们可以合作,可以各取所需,却永远不要让他完全掌握你。 儿臣明白,请父皇放心。晏勾辰肃容应道,周帝闭了闭眼,淡淡道:可惜你并非侍人,不然倒是可以与此子联姻,生几个儿女,待日后师映川接掌断法宗与弑仙山,你与他的子嗣继承大宝,势必大周会得到两大势 力的强力扶持,将来我大周未必没有大肆吞并各国的可能,甚至周帝说到这里,面上露出感慨之色,亦不乏凝现出几丝淡淡的惋惜,而晏勾辰心中亦是因为皇帝的这番言谈而升起无限遐想,不过他终究不是普通人,转 眼间就已经稳下心思,沉声道:儿臣会注意维护与师映川之间的良好关系 这还不够。周帝平静地翻开一份公文,他的声音淡薄而平稳: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便是夫妻关系,而倚仗一个人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无疑是在感情上将其抓得牢牢的勾辰,或许你可以尝试与那少年之间建立起 一种全新的联系,以你的聪明才智,未必不能达成目的,当然,前提是不可令对方反感。周帝说着,抬眼看着自己俊美儒雅的儿子:成大事者,从来不会介意使用什么方法来达成目标。 晏勾辰微微抿唇,既而欠身道:是,儿臣受教。 ☆、一百七十八、走火 晏勾辰欠身道:是,儿臣受教。他顿一顿,忽又微笑道:事实上,儿臣从前就曾经有过类似的想法,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施展而已。周帝审视着儿子那张平静的脸,感受到这个年轻人心中是真正如此想着,这 么一来,周帝忽然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果然是朕的儿子,如此,朕倒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周帝说着,话锋又是一转,道:那少年看起来倒是个温和好脾气之人,但实际上内心却十分骄傲乃至于傲慢,这也是许多天才的共同之处,对自己极为自信,甚至是自负到了极点,,你面对这样一个人的时候,要记得时 刻谨慎,态度也要一直柔和些,不要逆他的意思,这样一来,至少不会让他有恶感。周帝徐徐说着,给师映川下了一个定义,不得不说他总结得很贴切,和事实几乎没有多少出入,晏勾辰则是垂手站在一旁,认真听着。 且不说这父子二人在宫中密谈,此时师映川已经回到王府,他如今年仅十五岁,如同刚刚绽在枝头的花蕾,风姿卓绝,当真不负莲花郎之称,手中正捏着一串金黄的珠子徐徐数着,这木质的金色念珠被他挨个捻动, 这是曾经被一位早已经圆寂的大德高僧开过光的佛宝,价值极高,但此时师映川的面容上却没有半点虔诚的模样,他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一颗珠子,眼中闪过一抹沉沉的晦色,吩咐道:优昙,今天晚上我出去一趟,到刑 部大牢,我要提出一个死囚来使用,你就在门外替我把守就是,我在房中的时候,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毕竟是大周京城,不是他的白虹山,本质上他信不过这里的人。 左优昙正侧身坐在师映川下首的椅子上,膝头横着一把剑,通体青青,正是师映川的那把别花春水,左优昙手里拿着雪白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剑身,如此看去,只觉得青年风姿雍容,仪态绝美,无论是姿容还是仪 态,都与旁人不同,仿佛依旧还保持着当年身为储君的皇室风范,只不过或许是因为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与师映川两个人的缘故罢,青年的眉眼之间放松了很多,少了几分平日里有意无意的冷漠与严肃,眼下他听了师映川的吩 咐,便抬起头来,一面用手顺便掖起鬓边的一缕散发,面色不动,只道:是,我明白了。 师映川微微一笑,忽然却目视左优昙的双眼,语气和煦地问道:你难道不奇怪么,我用这些人到底是在做什么?师映川说着,慢条斯理地将念珠顺势在腕上套了几圈这似乎已经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