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60
可耐地搓着手,叹气道:怎么还要等啊 此时晏勾辰坐在不远处一块干净的地方,拿出水囊喝水,面前烤着一只麂子模样的东西,晏狄童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火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但事实上他眼下却是心神紧绷,精神高度紧张,晏勾辰 毕竟是他兄长,对自己这个弟弟太了解了,别人虽然察觉不到晏狄童的异状,但他却是不同,一时放下水囊,道:怎么了?好好的发什么呆。 晏狄童一愣,仿佛被惊醒了一般,下意识地移开眼神,对晏勾辰露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就是有点饿了。晏勾辰闻言,也没有很在意,用一根树枝戳了戳火上烤着的rou,道:应该快熟了,看样子再等一会儿就可以 吃了。晏狄童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一面眼皮微微垂下,掩住了目光当中的狰狞之色,而在十余步外,左优昙正在牵着马,准备让马去河边饮水,那条青蛇随之潜进水下,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一时间周围鸟语 花香,倒也平静。 很快,rou烤好了,师映川招呼大家动手开始吃,他拔出匕首割下一块最肥美的地方,递给身旁的季玄婴,笑吟吟地道:尝尝看。季玄婴接过,还没等下口,旁边梵劫心便嘟着嘴道:映川哥哥,我也要!师映川哈 哈一笑:当然有你的份儿,急什么。说着,就要在羊腿上落刀,然而就在这时,变化陡起,师映川突然住了手,面色肃然,他缓缓站起身来,却是向远处树林中看去,众人见状,心有所感,不由得也纷纷望了过去,一时 间周围竟是彻底静默下来,只有风过枝头、火焰哔剥以及河水流淌的声音,仿佛一切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紧接着下一刻,一道若有若无的奇异气息便缓缓笼罩而来、逼近,在场众人的修为各自不一,但是此刻每一个人却都 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这股气息当中所隐藏的磅礴力量,一时间不禁纷纷变色,唯有师映川脸上的神情还依旧平静着,除此之外,晏狄童脸上的肌rou却在微微轻抽,眼中无法自制地闪出nongnong的厉色,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停 止了跳动,幸好此时众人的精神全部都集中在别的地方,没人有心情注意到他,这才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师映川忽然张口轻轻发出一声低沉的怪音,下一刻,河中浪花翻滚,一道青影飞快地蹿上岸来,师映川走过去,他双目此刻有如深渊,却是令人捉摸不透,沉声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驾临?这时一直静然不语的季玄婴 已经眯起了眼眸,右手按住了剑柄,脸色难看之极,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一直以来预测中最坏的情况似乎已经发生了! 随着师映川话音方落,接着便听到有人淡淡道:老夫不过是一个寂寂无名之人罢了,何必要问?随着声音传来,两个人影已是一前一后地从远处树林里缓步而出,当先一人双鬓染着淡淡一抹霜白之色,容貌却并 没有丝毫老态,看起来倒是四十出头的模样,很是英俊,身量瘦高,穿着一袭普普通通的青袍,身后跟着的那人却是一个七八十岁模样的棕衣老者,腰背佝偻,怀里抱着一把古剑,师映川感受着青袍人身上那股隐而不发、在 空气中微微震荡的磅礴恐怖气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叹息还是感慨地道:大宗师! 一语既出,石破天惊,众人顿时面无人色,几乎同时都想起了那个传言,师映川却并没有其他的反应,只是淡淡施了一礼,道:后进末学师映川,见过这位前辈。那青袍人倒是没有想到师映川值此惊变之际,反应 竟然是这样从容,整个人沉静如水,巍然不动,并没有任何惊骇之色,而且他眼光何等毒辣,看得出来师映川并非是强自镇定,因此一时间倒是起了几分爱才之心,微微点头道:很出色的年轻人,若是你早生几十年, 老夫必定要收为弟子,但可惜今时今日,却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这青袍人明明脸上连一条皱纹也没有,完全没有半点老态,却口口声声以老夫自称,很是怪异可笑,但在场众人却没有一个能笑得出来的,人人心里都很清楚,别看这人最多四十出头的模样,可是一位大宗师的年纪 又岂能以表面来推断? 眼下气氛一触待发,青袍人却丝毫不在意,他淡淡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的神情,目光最终就落在师映川身上,道:看来都很清楚我的来意了小孩子,老夫也无须遮掩什么,近年来老夫已隐隐感应到天人五衰的征兆 ,寿元最多只还剩下十年,在这十年之内,老夫依靠自己已经无望突破,所以事到如今,你就是老夫唯一的契机。说着,青袍人双目微眯,不知道是感慨还是淡淡的怅惘:到了老夫这个地步你才会发现,生命究竟是 多么可贵,而武道的尽头又是多么遥远,有多少惊才绝艳之人在路上前仆后继地倒在了时间面前,天道之下,尽是蝼蚁,而老夫,就是要争那一线生机。 师映川听着,忽然咧嘴一笑,露出闪着寒光的森白牙齿,面上却是平静如水,猛地朗声长笑道:前辈也信那传言么?青袍人轮廓如刀削般的脸上波澜不动,只平淡道:到了老夫这种地步,即便是一线希望,也会全 力争取。 阁下请听朕一言!这时晏勾辰却是突然上前,向青袍人拱手一礼,面对一位突破人体极限的大宗师,晏勾辰的修为可以说是不值一提,然而此刻他却强行顶住了对方造成的那份压力,深吸一口气,终于稳住了情 绪,狂跳的心脏总算从急到缓地迅速被抑制住,晏勾辰直视着对方,一字一句地道:国师乃是我大周国师,断法宗剑子,同时也是弑仙山少主,而且又与万剑山以及蓬莱山海大狱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且与武帝城白照巫、 向游宫两位公子交好,而此时在场的这位小公子,乃是晋陵神殿殿主之子如此种种,但凡有人损伤了国师性命,今后就可谓是举世皆敌,即便阁下是宗师强者,行踪不定,但家族门派又如何?莫非只为了一个缥缈无定、 不知半分真假的传言就做此不智之举?还望阁下三思! 晏勾辰这番话决非夸大,即便是再做事不计后果的人,也不得不仔细考虑一二,然而青袍人听了,眼中却只有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冰冷,显然晏勾辰的话对他没有起到丝毫作用:老夫今年一百八十六岁,亲友早已陆续 离世,也没有家族门派需要顾虑,孑然一身,多年来只有一个捧剑童子随侍身边,哪怕举世皆敌,又何惧之有。 这正是最糟糕的情况!晏勾辰心中一沉,脸色止不住地微微发白,一个没有任何牵挂的大宗师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没有弱点,没有牵绊,只要此人擒了师映川之后就立刻找个地方隐藏起来,天下之大,谁又能把一个一 心藏起来的大宗师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