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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绝顶的美男子,不过那清正俊致的眉眼,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端傲,都挑不出什么瑕疵,师映川一时间就微侧了脸,下颌的线条就显得美好柔和了许多,没有了戾气,他微微一笑:十九郎为何这样看我?话未说完, 已抬手正了正头上的乌金冠,如此一来,柔滑宽大的袖子垂下,就露出一截如雪般晶莹润白的小臂,配上他慵懒放松的神色,饱满白皙的额头,实在是眩目到了极致,千醉雪并不答话,他坐直身子,看着师映川线条完美的脸 ,然后就将对方的手一握,又松开,道:这么久没有见你,想好好看一看你。师映川开玩笑地道:难道十九郎怕时间长了不见我,会淡忘了我的样子么? 听惯了对方的戏谑,千醉雪早已习以为常,不过以他的性子,却不是会温柔调笑的人,他望着眼前这个美丽得清绝,偏偏又如火焰般华美灼人的男子,道:即便十年二十年不曾见面,我又怎会忘记你的模样。师映川 眨了眨眼睛,密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白若凝脂般的脸上投下浅浅的温柔阴影,将本就幽波粼粼的双眼掩得越发深了,他嘴角漾出笑纹,道:果然生得皮相好些,总是有用处的,我这个模样,哪怕几十年不见面,十九郎只怕也 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罢。 这话若是别人说,只怕就是在讽刺对方过于看重自己的容貌,但师映川这么说,千醉雪却是知道他无非是随口玩笑而已,并无他意,于是也就没有辩解,这时一阵寒风袭来,将掐着金香坠的车帘吹起了一角,几片雪花便 就此扑入车厢当中,师映川一伸手,准确无误地接住了雪片,眼看着它们化成了几滴雪水,师映川随意一弹,沁凉的雪水尽数被弹到他的脸上,十分爽快醒神,师映川心情愉快,吐气道:瑞雪兆丰年,想来明年应该会是个 好年景罢。忽又看着千醉雪一笑:十九郎出身皇室,想来对这些农桑之事没有什么兴趣,很不屑一顾罢。 千醉雪身体微微前倾,取了小几上的热茶喝了,道:我虽是皇族出身,却也知道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农桑之事看似粗鄙,只有小民心心虑虑,但事实上若无衣食,便是我们这等人,也活不下去,又何来不屑一顾之 说。师映川两条秀逸中略显威凌的眉毛轻轻放平,轻松自若地伸直了腿,说道:是啊我曾经在外游历的那几年,去过很多地方,当初在极北之地,冰封千里,环境十分恶劣,什么也找不到,没有吃的,而我正好受了 很重的伤,再没有食物的话就一定会死,到后来我运气还好,终于遇到了一个人,于是我杀了他,靠着这个人的血rou,我熬了过来。师映川长而密的黑色睫毛半垂,盖住了他的眼眸,他把玩着腰间的那块莲花玉璧,声音很 是稳定,透着些漫不经心:那是我第一次吃人,感觉不太好,不过饿肚子的滋味,更不好,当时才真正觉得世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活下去,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黄铜火炉里的炭熊熊燃烧着,千醉雪安静地听青年说着话,坚毅的下颌渐渐松缓起来,垂眸细细打量着青年,这是他熟悉的眉眼轮廓,描摹过很多次,他看到对方密长的睫毛将一双轮廓微深的红眸掩得恰倒好处,令人看 不清里面流淌着的真实情绪,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要一探究竟,看看这个人的心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东西,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侧过身子,两手捧住了青年的脸,对方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不过很快就笑了,任凭他摆 布,青年脸上的肌肤白净如初雪,眼神微微带着些散漫与轻松,如同傍晚被晒了一天的湖水,温吞吞地轻轻拍打着湖岸,让见到的人很想义无反顾地跳进去,千醉雪看到这样熟悉的眼神,不由得就想起有一年在上元节的时候 ,两人在一起逛街游览的情景,那时距离他们成亲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两人的关系已经稳定下来,渐渐培养出感情,那天还未等到天黑,他就已经早早等在了师映川所在的院子外面,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不好意思进去找人 ,就那么在外面站着,后来两人逛街观灯,千醉雪直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师映川明丽的笑脸,那晚风吹过面颊时,空气中流淌着的淡淡清香,那是师映川衣服上的熏香,也就在那一晚,他若无其事地主动去牵了师映川的手,表 面上一派自然,事实上心中却泛着淡淡的欢喜这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昨日,每次想起来都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人却是已经改变了,而在将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瑞雪兆丰年,外面的雪花已经变得几乎与鹅毛一般大,天地间一片茫茫,一眼望去,满目银装素裹,然而烧着上等银丝炭的马车里却是感觉不到一丝丝寒意,师映川忽然扑哧一笑,他看着千醉雪清俊安静的眉眼,指尖很 随意地戳了戳男子的胸膛:十九郎,你再这么打量我,我就要以为你是好色之徒了,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千醉雪松了手,道:那又如何。话没说完,却忽然一紧胳膊,将师映川揽入怀中,直接对着那嘴唇吻了上去 ,一面右手却顺着师映川莲瓣一样洁白柔腻的脸庞细细抚摩起来,师映川挑了挑眉,很自然地作出了回应,片刻之后,这一吻结束,两人也随之分开,彼此忍不住轻轻吐了口气,心情都有些异样,师映川身子往后一仰,靠在 一堆柔软的锦垫上,只笑吟吟地安静看着千醉雪,由于角度的缘故,马车里淡淡的柔和光线照亮了他的半边面孔,而另半边被阴影涂抹,如此一明一暗交映,却使得那张脸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惑人魔力,那是明明在向你走近, 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偏偏等你真的伸出手,却又发现事实上对方分明是距离你千里万里远的感觉,令人看见了便再也挪不开眼,是春闺女子最旖旎的梦,千醉雪伸出手,抚摩着青年的长发,那发质极好,触之微凉,丰厚而 绵密,沉甸甸地分量十足,他突然间心头一软,将对方的头发握在掌心里,道:我一点也不喜欢你现在的身份,我宁可你出身平平,一切都普普通通,与我一起平静度过一生。 师映川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感怀,一丝无奈,一丝唏嘘,然而这些情绪眨眼间就尽数敛去,师映川侧着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千醉雪,清俊眉眼里柔光粼粼,片刻,才微笑道:雪郎说的是什么傻话,若我真是如此, 你我又怎么认识?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一个整日里为了柴米油盐而奔波的泥腿子,我和你甚至连遇见的可能都不会有。千醉雪微垂了眼皮,淡淡道:你说的对,是我异想天开了。师映川秉性中透着一丝冷酷的极 端,是个荤冷不忌,情性多变的人,但对于自己人,他却是很温和,喉结轻轻滚了滚,道:方才见你瞧着涯儿,面露羡慕之色,想来我也觉得惭愧,我如今已经有了两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