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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头大厅摆饭,和两个儿子一起吃饭,只是他眼下一看rou食便想起昨日之事,止不住地恶心反胃,因此只喝了些白粥就罢了,一时 饭毕,难得季平琰来自己这里一趟,师映川不愿冷落了长子,于是就打算带着大小两个儿子出宫散散心,当下父子三人略作收拾,便离开了皇宫。 宁天谕自从吃掉了赵青主,将身体的cao纵权交还师映川之后,到现在为止,再也没有声息,师映川也不以为意,知道他必是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心情一时间难以平复,便也不去理会。 春日里,杏花开得正好,阳光灿烂,天气微微温暖,父子三人都换了装扮,师映川与季平琰都是一袭寻常剑袍,也不曾戴冠,只以发带简单束着发,师倾涯则是普通富家小孩子打扮,被哥哥抱着,满心兴奋,睁着黑亮的 眼睛四处看着,他年纪幼小,平时难得出宫,自然瞧着哪里都觉得新鲜有趣,此时师映川白袖翩翩,身形高大修长,虽有面具遮盖脸庞,但站在那里,气度仍然不同,他指点着周围景致,对身旁季平琰道:这长生殿是第四 代周帝所建,供奉的乃是月神,可求家宅平安,求前程,求姻缘等等,相传十分灵验,数百年来倒是香火一直长盛不衰,而且这里环境不错,景致优美,也是一处游玩的好地方,你从前不曾来过,今日带你来看看,总比在宫 里闷着要好,你二弟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季平琰面带笑容地打量着四周,其实这是一处以供奉月神的神殿为中心的园林建筑,亭台楼阁参差,树木葱茏,点点花开,甚至还有小湖,金黄的阳光照映其上,湖光潋滟,很是多 了几分情致,他年纪还不大,虽然五官轮廓与师映川相似,但丽色还没有真正长成,虽然极美,但还不至于像他父亲那样令人神魂颠倒,因此从不遮掩面容,于是这一路行来,便吸引了太多目光,若不是师映川与季平琰父子 二人的打扮一看就是武者,气度也不同,看起来并不好惹,更因为此处乃是皇家对外开放的所在,不是放肆之地,如若不然,只怕已经有色令智昏之人试图前来兜搭一二了。 下午的阳光并不强烈,自树枝绿叶间斑斑点点地洒落于地,令人只觉惬意,师映川问起长子的修行情况,季平琰都一一说了,师映川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就好。平琰,你还非常年轻,正是爱玩的年纪,只要不 影响修行,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便是,但若是耽误了练功,我是定不饶你的,这并非为父苛刻,而是你要明白在任何时候,由于出身等等因素而赋予你的地位与权势,那不过是虚的,别人可以给,也随时可以拿走,只有自 身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凭依,这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男子嘴角微勾,似笑非笑:世人畏称我魔帝,杀神,说我天地间来去自由,纵横无端,而这些,凭的是什么?无非是凭我这一身之力,旁人会身不由己,会事事难舒怀 抱,我却不必如此,众生皆苦,而我可以尽量让自己不苦,你也可以。 季平琰听着,若有所悟,师映川指着不远处或是游玩或是来上香的行人,如同神明高坐云端,观望众生,眼中一片漠然与澄澈,这并非刻意蔑视,而是已经无法对此产生明显的情绪:你看这些人,无论贫贱还是富贵, 无论是浑噩度日还是不虚此生,几十年后都是一掊黄土,而我们就不同,可以有更多的可能,更漫长的时间,所以就要往前走,不可懈怠。季平琰正色应着:孩儿都省得。师映川一笑,又道:所以我说过,你不要埋 怨你父亲,他现在的身份是你的父亲,是我的平君,普通人一生不过数十年,所以亲情爱情可以维持到生命终结,但如果是数百年呢?如果是更久呢?也许终会厌倦,终会淡化至无,等到你父亲他日后成就宗师,甚至有万一 的可能,大道不朽,那么时光流逝之后,你我或许还在,或许湮灭,而那时还存在着的人,无论是外在的原因还是出于自己的缘故,可能都已经没有亲情爱情可言了。 少年怔怔听着这些话,一时间不能言语,师映川拍了拍他的肩头,微哂道:当然了,此时我所说的,未必将来就是真的,也许真到了那个时候,会有新的想法,所以这些都无所谓,取舍也只在你自心罢了,只要你自己 不要后悔就好。季平琰听了,忽然却抬头看着男子,道:那么父亲,你后悔过么?师映川微微一怔,转而又笑了,道:你是指什么?呵呵,这世上谁又没有几件后悔的事?我做过对的事,也做过错的事,不过,什么 是对,什么又是错?只要是我想做的事,那就不去后悔了,这不是放弃,而是一种态度。季平琰静静听着,没有说话,师映川一根手指轻轻勾起少年的下巴,微微一笑:听糊涂了是不是?等你长大了,自然逐渐就明白了 。季平琰黑玉一样的眼睛看着男子艳红潋滟的双眸,轻抿薄唇,突然低声道:父亲大人,你真的非常喜欢我父亲么?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话还没说完,一根洁白如玉的食指已经无声地放在了少年水红色的唇上,断 开了那下半截的话语,师映川微微弯腰,看着自己的长子,他身上的气息犹如最深的夜色一般深不见底,幽暗而寂静,淡然说道:喜欢就是喜欢,哪怕是到了最后并没有在一起,甚至是反目成仇,生死相见,但这种感 情也毕竟还是曾经存在过,发生过,不能因为最后没有一个好的结果,就去否定它的存在和意义。 师映川说完,直起了身子,眼中凝定如春湖,二十多年来走过的路都历历在目,或许以后注定自己会越走越远,直到孤身一人,这其间究竟会失去多少珍贵的东西,多少美好的事物、亲密的人都可能逐渐淡去,这不能不 说是一种莫大痛苦,但也只能无悔--就让我,渐行渐远罢。 父子两人谈了这些话,过后便好似什么也不曾发生一般,只随意走着,师映川道:既然来了,便上一柱香罢。季平琰亦有此意,一大两小三个人就去了主殿,这时大殿外有人排着队,因为不是什么正日子,所以人其 实不算多,更不显拥挤,很快就轮到了父子三人,师映川将一块银子丢进一只漆成红色的大木箱,就与季平琰从木箱旁边的福筒中各自拈了一支香,点燃了,到神像前默祈片刻,上了香,待要走时,季平琰却道:父亲,既 然都说这里灵验,我就想在此处许一番愿心,做些功德,为家人祈福。师映川自然没有异议,就道:这也简单,你去与这里的祭祀谈罢。对了,是不是忘了带银子?我带你二弟去外面转转,待会儿自来寻你。说着,当 下就取了一张大额的银票给了季平琰,不过师倾涯却不肯跟师映川走,反而搂着哥哥的脖子要一起玩,没奈何,季平琰便抱着这个幼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