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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绪产生,令心中这些愤怒的感觉迅速淡去了,最终化作心底深处的幽幽一叹,这时宝相龙树却忽然脸上露出淡淡笑 着的模样,如同梦中呓语:其实作为我来说,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最大的目标就是有朝一日晋升宗师之境,但后来认识了你,而且我们最终又成了亲,那时我最大的愿望就不再是晋升宗师,而是和你在一起,我们可以愉 快地一起生活,一起修行,至于到最后究竟能不能成为宗师,甚至更进一步,对我而言都已经没有那样重要了,只要你和我能够白首偕老,这一切就足够了。 师映川静静听着这些,忽然间偏过头去,因为不知道怎么了,面对着此刻宝相龙树的这种温柔如水的神情和语气,师映川竟是有些承受不住,虽然面上还能维持着淡然的样子,但师映川心里很清楚,自己是在害怕,是在 愧疚,是在无言,甚至是在羡慕无论究竟是哪一种,都让他隐隐有一丝近乎仓促地想要逃开的冲动,他对这种事情并不在行,谈不上游刃有余,下意识地就不想直面这个曾经的伴侣,一时间心中百转千折,最终也只能是 无声一叹,师映川眉头轻皱了一下,他可以将很多事本身看得透彻,但却理不清事情背后的人心,按理说现在他应该对宝相龙树说些劝慰的话,或者绝情冷酷的言辞也可以,然而这时候在心神微乱的情况下,就连师映川自己 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局面,这使得他脸上的淡然之色虽还仍在,却已开始有了几分勉强之意,只不过也许他本人没有感觉到罢了,不过这时宝相龙树却没有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见他如此,不由得目光深沉 起来,说道:映川,你现在过得并不舒心,你并不快乐,我能够感觉得到。宝相龙树说着,轻轻靠近了师映川,低声道:你心里也许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着时机川儿,你是想要狠狠地报复他,是么? 师映川猛地一下幽深了眼神,双目冷冷地看着宝相龙树,一言不发,那种眼神压抑得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宝相龙树的这句话就好象是一锥子戳破了一直以来酝酿并苦苦压制的毒瘤,瞬间迸射出了里面nongnong的毒液,他眼 睛直勾勾地看着宝相龙树,一时间就是无言,片刻,忽地就嘴角微翘,轻轻笑出声来,他将唇凑在宝相龙树耳边,声若蚊蚋地说道:宝相啊宝相,我曾经说过,也许你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而现在看来,其实你大概也是最 了解我的人了他笑着,如同一朵有毒的黑色罂粟,那样美,却又那样可怕,他一手搭住宝相龙树的肩,柔声细语:当然要报复,怎么能不报复呢,我这个人最是记仇,不管是谁欠了我的,我都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的 情是情,恨是恨,真不能混为一谈的,有情,决不代表就可以放下恨。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师映川的语气又轻柔又温和,说不出地**缱绻,他的目光也仿佛一并透过了虚空,看到了那个并不在这里的人身上,然而他的样子却十分古怪,一只眼中满是温柔之色,另外一只眼睛却冷利如冰 ,唇边更是挂着一丝诡异的寒色,突然间师映川重重一把推在宝相龙树胸前,自己后退一步,冷声道:走罢,现在的我,不想看到故人,这样狼狈而无力的我,跟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有什么区别?我不希望被人看到这样的 我,所以,请你离开罢,你我之间,包括我和玄婴,和十九郎,都早已不是夫妻了,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就是娶一个好女人,生几个儿女,这才是你应该拥有的人生,至于我,不过只是你人生之中的一段小小意外,我这样 的人,无论和谁在一起,都只会带去不幸,所以不要再来见我! 师映川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走,但刚刚走了几步,身后就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下一刻已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那人紧拥着他,拥得那样紧,仿佛生怕只要略微松一松就会失去,师映川深深吸了一口气 ,微瞑双目,片刻之后又陡然睁开眼睛,同时咬牙缓缓说道:放手身后那人不听,不放,就那么倔强而顽固地抱住青年,师映川胸口有瞬间的微微疼痛,恍惚间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残酷最无情的人,但他很快就回过 神,从纷乱的意绪乱流中猛地清醒过来,冷漠道: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早已解除,只剩下表兄弟关系,现在我是别人的平君,连江楼才是我合法合理的男人,是我腹中孩儿的父亲,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想要挑衅他吗?还是 说,你要对别人的男人动手动脚,欺侮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这一番话太过尖利,太过刻薄,像刀子一样刺人伤人,身后的男子微微一滞,师映川已趁机狠狠掰开了对方的手,大步离开,他捂着肚子快速走了一时,就见季平琰仍然还在刚才等他的地方站着,师映川脸色平静道: 去送你大伯离开罢季平琰见他脸色沉静如水,遂不敢多言,应了一声便去了,师映川却是一手按在心口处,慢慢喘匀了气,待他觉得好些了,这才朝着来时的方向返回,他知道宝相龙树是多么深爱自己,一时间忽然呵 呵一笑,低声自言自语道:宝相啊宝相,若是我没有遇到连江楼的话,那我一定会与你白首偕老的,只可惜,这世上却从来都没有如果啊这时夜晚有风吹着,师映川走了一会儿,忽觉得一片茫然起来,他厌恶自 己这样的软弱,突然反手就在脸上甩了一巴掌,并不重,不会留下掌印,却足以痛了一下,让一颗心重新冷若坚冰,师映川住了脚,呆立片刻,想到自己这些年来与那几人之间的纠缠,心中一时困惑,一时茫然,他总觉得自 己似乎是想破了些什么东西,但具体如何,却又说不清楚,当下摇了摇头,眼神缓缓坚定起来,一步一晃地隐入了夜色之中。 千莲殿内这时却是十分安静,偌大的殿中一个服侍的下人也没有,只是灯烛点得明晃晃的,师映川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连江楼正背对着自己伏案写字,一头黑发披散在身后,还有些微微濡湿的样子,显然是才沐浴 过,师映川见了这一幕,不由得就将微蹙着的眉头徐徐展平了,他缓步走过去,来到男子身后,用双手遮住了对方的眼睛,连江楼手中的笔停下来,淡淡道:怎么学小孩子一样淘气。师映川仍然蒙着他的眼睛不松手 ,只是微笑着道:我小时候经常想这么做的,只不过那时候不敢而已,怕会被你骂。连江楼握住青年的手腕,说着:我不记得曾经骂过你。师映川松开手,却顺势抱住连江楼的脖子,将下巴搁在对方宽宽的肩头,轻 声道:可你至少训斥过我,小时候淘气或者练功不认真,都会被你罚,你是个严师,难道我说得不对?连江楼道:严师出高徒,我若对你要求不严,你也未必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