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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有事找他,到了店里才晓得,还是为的催他把画稿整理好,去找邻省出版社的熟人商量,看能不能集个册子,发行。 岑惊鸣对此兴趣不大,原先已经拒绝过一次,但喻宵非常坚持,隔三差五就在微信上催促,俨然把自己看作他的主催了。 喻宵生性闹腾,如果达不成目的,就会持之以恒地把他烦下去,岑惊鸣有些头疼,鉴于对方一番好意,只好打打太极。想来倒是多亏这场来势汹汹的重感冒,这天喻宵来只是顺嘴提了两句,就兀自去和店里小姑娘们聊得火热了。 短短五分钟内岑惊鸣都瞥了三次手机了——这不正常!喻宵边跟女孩子们天南海北地侃,边留意朋友的一举一动。 他这好友,三两至交曾赠予一外号,“翡翠白菜”——如琢如磨,就跟那精心镂刻的玉雕似的,然而隔在博物馆的玻璃匣子里,实为老古董一件。这当然是个玩笑,但岑惊鸣身为一个同,还是在上面的,有时简直古板得过分。 不419,控酒控烟,讲究真心换真心……靠,喻宵一回溯,岑惊鸣上一次谈恋爱还依稀是大四那会儿,像他这种今宵有酒今宵醉的享乐主义者,简直无法理解嘛! 岑惊鸣的生活也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每天两点一线,铺子的账号又是底下女孩子打理,手机对他而言完全是个摆设,有时甚至到了几天电话都联络不上人的地步。 今天别是一病病得被哪个谁夺舍了吧! 摇身一变网聊达人也就算了,脸上的谜之微笑又是闹哪样啊? 平心而论,岑惊鸣虽然留了发,样貌却并不女气,但凡得见整个立体的轮廓,哪怕远远一眼,都不至于把他归错了类别。 ——除了他哄小孩,逗猫,以及一切为了安抚他人而轻轻笑起来的时候。 在喻宵的认知中,那种好像他愿意把整个天空都摘下来给你看的笑颜,简直特么能硬生生把钢铁都拗成回形针。 而现在,岑惊鸣就在垂眼注视着屏幕时,无知无觉地露出了那种令喻宵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笑容。 幸好老子不吃美人攻这一挂的,喻宵心有余悸地想。 “行了我去接你的宝贝叶子,”他摸了摸冷嗖嗖的胳膊,站起来提醒说,“跟你讲的事,务必放心上啊!回头我还会再催的!” 岑惊鸣含糊地嗯一声应了,头都没抬。 喻宵:我日尼玛被下蛊了吧!!! 要搁平常,喻宵才不会放过这么大个八卦,但是他家那位已经对喻宵来这一趟表示了强烈的不满,为了屁股着想,他还是早完事回去乖乖热炕头为妙。 喻宵拎好猫包,溜了。 ……不知道看见岑惊鸣聊天页面上将近一个G的叶子360度无死角写真 各种高清□□猫咪表情包时,小喻同志会作何感想呢? 喻宵:妈的智障.jpg ☆、05 声音气球 岑惊鸣收到对方发来的首条语音,是在第三日的傍晚。 他先是不慎点开,店里小丫头们都看过来,岑惊鸣难得慌乱地按回静音,想了想,在几个姑娘善意的笑声里插上耳机。 那边的人兴许在路上,说话还带点喘,背景里人声鼎沸,弄得傅千树的声音也像罩在咕噜外冒的水雾中,缠着热腾腾的湿气。 “刚才吃饭坐在旁边的女生碗里发现了一只虫子,”傅千树语调轻快地说,“她不知该怎么办,我帮忙到打菜的窗口说了情况,结果那个阿姨很不以为意,讲菜里有虫很正常啊,我就又给大堂经理打电话……虽然耽搁了点时间,好在事情解决,赔了她钱还保证会提高服务质量,呼——总之能起到作用我很开心啦!” 这种字里行间都在邀功的小把戏真是…… 岑惊鸣笑了笑,回过神时,原来自己又把刚才那条听了一遍。 男孩子的嗓音很清越,仿佛雨水洗刷过后,薄荷一般擦拭着肺叶的新鲜空气,让他想起那天站在这儿跟jiejie拌嘴的人的样子。个儿较自己矮些,扮相平凡得甚至可以说有些土气,可放到人群中,岑惊鸣还是能在几眼之内分辨出来。 那种葳蕤的朝气让傅千树周身都亮了起来。 树木又寸树:终于回到寝室了! 鸣涧:你不用这么急,到了再跟我说一样的。 树木又寸树:我哪好意思让你等太久呀 树木又寸树:而且今天我可能真的没什么时间跟你说话了,我导师不是去开会吗,要把我一块捎上,可我别说收东西,代码都还没敲完呢 说完紧跟上来一个熊猫人拿着折断了的小风车在流泪的表情。 鸣涧:那你先忙。 树木又寸树:嗯 树木又寸树:……你吃饭了吗 鸣涧:[图片] 树木又寸树:那就好! 树木又寸树:我闪啦,拜 岑惊鸣把手机放到一边,打开粥碗,拿勺子搅了搅。店里女孩们约着点了一锅酸菜鱼,其中一个吃着,抬头说: “岑哥你这两天摸鱼的频率直线上升噯,是不是找到新男票了啊!” 另外一个跟着起哄:“对对对,岑哥不许瞒着我们!相片拿来看看嘛?” “切,”起头的姑娘听了拿筷子敲她手背,“你还担心岑哥能找到个丑的?我比较好奇是什么性格的受,小奶狗小狼狗还是跟你一样成熟挂的?” 靠门边的女生不善言辞,把饭搁在桌上,竖着耳朵听她俩插科打诨,俨然也是非常关心的神情。 岑惊鸣润润喉咙,过去她们那处抽了几张纸,才说: “有空学点东西,少看乱七八糟的,”言罢也不知想起什么,唇角一勾,“就是个挺有意思的小朋友而已。” 岑惊鸣觉得自己的形容很贴切,因为傅千树对自己的在意根本就是小孩子式的。 叶子恢复得快,他把药拌在粮里喂了几顿,转眼便大好起来。此时,她用爪子扒着岑惊鸣的裤腿,奶声奶气地叫唤一声,随即轻灵地跃上他的膝头。 他把手伸进自家主子温软的皮毛里薅了薅,想到刚接她回来的时候,还只是瘦瘦小小的一团,如今也需要定期规划饮食,以免体重超标了。 岑惊鸣爱护自己的猫,却不是个热衷于用萌宠刷屏的人。傅千树提到之后,他往回翻过,只找到若干年前,叶子三个月出头,睡得四仰八叉的一张图。 他握着一只粉红色的rou垫,配字:以后就是一家人。 发的动态不多,也足够傅千树翻的了。而只是潦草地翻完,也不可能在岑惊鸣刚提及,就不假思索地将它们联系起来。 岑惊鸣把姑娘们给自己倒的糖水喝掉,穿好衣物抱起猫,到前头拉下铁皮卷门,再上了一道锁。 他走在夜间华灯初上的风中,到露天停车场找自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