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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地钳住了。 男人烦躁道:“喂,先来后到懂不懂,敢截你爹的胡?” 岑惊鸣瞥了眼喻宵,对方索然无味地别过头去,又仿佛在躲。他勾唇笑了一下,由于比这两人高出整一个头,自上而下睥睨时,有种不怒自威的盛气。 “想打架吗?”他手上添了三分力,轻而易举地将男人的腕子翻过来,懒怠地道。 污染一般的光源侵来,恰巧映出岑惊鸣看杀卫玠的一张脸,但昔日如珠玉温润的眼神,如今遍染凉薄的狠意。那人吃痛,边倒抽冷气,边不由地把刚才还握着的拳头松开,手指无力地蜷着。 岑惊鸣也没想惹麻烦,见好就收地放了人,说:“滚吧。” 那俩人屁滚尿流地跑没了影,岑惊鸣叹了口气,说:“走不走?” “由得了我吗,”喻宵没趣道,“就算我说不走,你也不会陪我喝酒,顶多在旁边跟监视差不多,醉了再把我拎回去。” 岑惊鸣把外套扔给他,说:“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喻宵自嘲地笑了笑,一只手在键盘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假发刘海盖住了眼睛,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岑惊鸣倚住钢琴,双臂抱着,倒也没意图打扰他。 半晌,喻宵扬起脸,把粘在面颊的头发丝撩开,吸了吸鼻子,穿上岑惊鸣的大衣,说:“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从灯红酒绿的世界离开,喻宵爬进后座,暖气一开就脱掉岑惊鸣的衣服还给他。 车驶出酒吧街,岑惊鸣才说:“那种质量的人来搭讪你也愿意应,喻宵,别越活越回去。” 喻宵冷笑,说:“你觉得薛崇和他们就有差别?一路货色罢了。” 薛崇就是他那个男朋友。 岑惊鸣知道他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便沉默地只开车。他听见后面零碎一点动静,没回头也没看后视镜,但晓得喻宵应当是在哭。 “去你那吧,”过了路口,喻宵说,声音还在发颤,“懒得回那个地方。”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岑惊鸣想了想,摇头,说:“避嫌。” “嗯哼?”喻宵眼睛犹自红着,回忆了下,道,“你交男票了?” 岑惊鸣注视前面的路:“快了。” 搁往常,这种话题但凡开一个头,喻宵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然而今天只是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厌厌地说:“哦。” 岑惊鸣不会主动发问,他在等喻宵开口。 喻宵的家在市中心,红绿灯出现得堪称频繁,停车等待的时候,他把假发捋下来,看着窗外闪烁的灯火,问岑惊鸣:“你说我要不去做个变性算了。” 岑惊鸣大概猜到怎么回事,握着方向盘,说:“别闹了,你没有性别认同障碍。” 喻宵穿女装就和姑娘们追崇时尚一样,仅仅停留在个人爱好方面。更深层次的,那种焦虑以至恐惧通通不存在,曾经他对此的态度甚至是我行我素。 直到遇见了薛崇。 考虑到两人的型号问题,岑惊鸣没有过多了解喻宵这方面的私事,只知道在一次商界舞会过后,喻宵兴高采烈地同他说,自己跟床伴正式谈恋爱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一天,喻宵穿着女式的晚礼服。 对着薛家公子的情史往前追溯,喻宵从性别上说是破天荒第一个,可究竟是一见钟情,还是将错就错,慢慢就成了喻宵的一块心病。 “他家里人又在催,”喻宵用力揉了揉眼睛,说,“我在想,一开始认识他是不是个错误,好端端的,干嘛要去撩一个直男?” 岑惊鸣理智地说:“弯的又如何呢?跟家里人坦白的那天,要面临的困难并没多大不同,就算顺利出过柜,也无法保证以后的事。” 喻宵闭上眼睛,仰起头,轻声道:“嗯,你说得对。” “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岑惊鸣认真说,“别糟践自己。等缓几天,再和薛崇谈谈吧——我看着,他并非不是真心待你。” 车停了,喻宵坐起来,手按在门把上,笑说:“得了吧,你看人的眼光可不怎么样。” 岑惊鸣放好鞋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喻宵卸掉妆,换了身衣服,拿牛奶出来塞进微波炉里叮。 岑惊鸣想他喝了不少酒,作势要站起来:“我弄吧。” “你坐,”喻宵拒道,“哪有让客人掺和的道理。” 还真是心口不一……岑惊鸣说:“你看,刚刚还不想回,现在又摆主人姿态了。” 喻宵白他一眼:“不欢迎你,麻溜滚吧!” 岑惊鸣笑了,喻宵晓得他是闹着玩,环顾这一屋子大大小小的摆设,心不知不觉地软下来。 薛崇瞒着他去应付那些大小姐们,是有不对,但明面上拒绝的话说得很清楚,没给别有用心的人一点可乘之机,喻宵也知道。 只是隐患埋在了开端,到现在,他只看见一个死结。 岑惊鸣猜着喻宵喝不完这么多,待会难受不定还会吐,等时间到了,率先拿出来,见桌上有干净杯子,便拆了包装倒一份给他。 喻宵捧着温热的杯壁,岑惊鸣见他指甲上的颜色都斑驳了,说: “改天来店里一趟吧,最近新设计的几个款都卖得不错,我亲自给你弄。” “那我先谢谢岑哥了哈。”喻宵笑着应了,他换了件宽松的毛衣,不动声色地把两只手缩进袖子里。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时时刻刻都光鲜亮丽的,这会失魂落魄的样子,再好的朋友,也会试图遮掩几分。 岑惊鸣没去戳破他。 说来,他当初想开店,一部分也是受了喻宵的启发。因为喻宵很爱弄指甲,可既嫌普通店里做得俗气,又不惯总被人看怪物似的盯着。 岑惊鸣的顾客,大部分是女孩子,也有不少异装癖,无论长相美丑,尽最大可能将自己拾掇好,找他定制一款独一无二的指甲。 那段时间他精神很差,对许多事都提不起兴趣,更无法找到出路。后来,听见客人的溢美之词,看到那些真心实意的笑容,岑惊鸣逐渐好了许多。 其带来的美丽能够让人开心,才是艺术。 而追求的东西,只要不以损伤他人利益为前提,就是美丽。 岑惊鸣慢慢很少再去创作那些意境诡谲的画了。 指间森罗的走红有赖喻宵在社里为他争取到的一期时尚专题,两人虽然多年都擦不出火花,但毕竟是知己知彼的好友。 “有什么事跟我说,别憋着,”岑惊鸣叮嘱他,“我衷心希望你能快乐。” 喻宵把指甲向着自己,和他碰了碰拳头,笑说:“知道了,你也一样……我真不敢妄信你的眼光,看上谁了,下回带来让兄弟把把关。” “好。”岑惊鸣把空杯子放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