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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章 第十一章 北疆的三月,跟永安比起来实在差的太多,干燥且冷,吸口气都感觉吸了满口的砂石,客栈的房间里岳一玄在埋头奋笔疾书,他的师傅不让他练功就让他练字,写的他的手都要断了。 岳一玄停下笔歇息一下,见岳枫峒手里也握着一支笔,盯着白纸发呆,随后写了四个大字“安好,勿念”,一看就是练过的,大气的很。 “师傅,你这是写信?”岳一玄手肘撑着桌子,凑过脑袋道:“写给谁呀?” 岳枫峒拿着笔,笔头轻轻敲了敲岳一玄的头,笑道:“就你事多,字练完了。” 岳一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撑起身子往边上拿起茶壶,边倒水边道:“我手痛了,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好在岳枫峒也没跟他计较,拿起刚刚写好的四字信,折起后朝外面走去。 “师傅,你去哪?”岳一玄咽下口里的水问道。 “去去就回,回来我要是还看见你在偷懒,就再抄一遍。”岳枫峒头也不回的说道,留下岳一玄喝水呛到,不停的咳嗽。 岳枫峒离开永安有一年半了,当年墨择栖很爽快的放他离开,其实暗中还是派了人跟着他,他甩过几次,但隔不了多久就又被跟上了,至此也就随他去了。 说起来,自从墨择栖开口跟他说了那番话以后,好像就没有在正常的跟墨择栖交谈过了,每次见着他都是能躲则躲,其实当初说离开确实是因为此事,没办法,家国天下,孰轻孰重,私人感情都不该摆在第一位。 更何况,两个大男人,一个是君主,一个是重臣,这样的事情流传千史可不好听,最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永安绝后。 然而,岳枫峒最近听到很多风声,说墨择栖虽然身处朝堂,勤政爱民,但面对众多大臣进言扩展后宫一事死咬不放,既不封妃,也不立后,就这样僵持着。 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他以为只要他离开,没有了那种朝夕相处,不见不念,这种感情就会淡化,没想到墨择栖如此固执。 脑中思绪转的飞快,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客栈二楼,岳枫峒抬手敲了敲一间房间的门,门吱呀打开了,露出一张少年的脸,见了来人,立马站好行礼:“岳将军。” 岳枫峒走进去,抬手把那人的手压了下去:“我早就不是将军了,不用这样。” “岳将军永远是我们永安的英雄,这永远不会变的。”那人道:“岳将军来找我有什么事嘱咐吗?” 岳枫峒从手里拿出那四字信,连个信封都没有,只是对折了看不到里面的内容,摆在那人面前道:“你帮我把这封信带给你们主上,告诉你们主上以后不要再派人跟着我了,我会定时写信回去的。”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岳枫峒这一年虽然乐得逍遥,但心里终归有些牵挂和放不下,更是得知墨择栖如此固执的时候,心里的那道顾忌正在一点点转变,换成一句话便是“人心终究是rou做的,于心何忍”。 那人接过信,有些为难的看着岳枫峒。 “放心吧,也许过段时间我就会回去了”岳枫峒淡淡的说道:“你可以这样跟他说。” 那人听后眼前一亮,看得出十分激动了,把信揣进胸襟里道:“岳将军真的要回去了,我这就回去禀告主上!”说完转身就去收拾行李,迫不及待的要回永安。 岳枫峒看着那人忙碌收拾的背影,心想至于这么开心吗?随后道:“你忙着,我先走了。” 那人头也不回的嗯嗯应付着,岳枫峒退出了那间房,正打算往三楼走去,却看见未渊从房中出来,形色匆匆忙忙的往外赶。 岳枫峒奇怪,叫住他:“未渊,你去哪?” 未渊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脚下却没停,丢出一句话后岳枫峒想也没想就赶紧跟了上去。 他说:“有师弟找到未夜的踪迹了,我现在去找他!”未夜就是那个被上古邪神蛊惑的万宗派弟子。 两人身影快速在屋顶上闪过,岳枫峒原本想在过两天跟未渊告别,然后带着岳一玄回永安,没想到眼前竟然有了未夜的消息,于是就想,都相伴了一路,朋友一场,也该帮忙解决一下这件事。 岳枫峒终究是太自信,佩剑也没有拿,就这么跟着未渊去了。 未渊说万宗的师弟告知,未夜出现在北疆的一个禁地里,说是禁地实际上就是一个荒废了的城,那里平时聚集了很多歪门邪道,一般正道不会去那个地方,所以被称为禁地。 禁地里有个庙,而那个庙据说是曾经那位邪神的庙宇,未夜就在那。 两人到了那以后,被庙外面设下的结界挡住了,而未夜坐在庙里殿上的中间,身边用血画了血咒,他的面前供台上放着白玉瓶子,那是清心瓶,眼下想也知道这是在献祭,未夜想把自己的rou身献祭给邪神。 刻不容缓,必须要阻止他,岳枫峒和未渊对视一眼,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在某种行径上有了一种默契,一个眼色就知道该怎么配合。 两人一左一右各站在庙宇两边,同时抬起手,咬破食指,鲜红的血渗了出来,随后各自画下一个符,嘴里同时喝出“破”。 一阵风扫过衣摆,结界破了,两人迅速翻身进到庙里面,未夜紧闭着双目,似乎对于来人的靠近并不放在心上。 未渊伸手轻轻碰了碰未夜,轻声呼唤着:“师弟?” 未夜没有给他任何反应,在被碰着的那一瞬间,整个人软绵绵的往一旁倒去。 原来不是不放在心上,而是凉透了。 “怎么回事?”谨防有诈,岳枫峒向后退了一步,他收起了平日里玩笑的神情,变得专注起来,这样的气氛给他一种微微的不安感,“他死了那邪神呢?” 未渊也面露疑惑之色,伸过手去探未夜的脖子,在确认没有活着的迹象后,皱起眉头起身去拿清心瓶。 事实证明,一个人永远不要把后背留给危险之人,哪怕那个危险之人是个死人也不行。 眼下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岳枫峒都来不及阻止,就见刚刚明明已经死了的未夜,突然站起了身,以手为剑,从未渊的心脏刺了个对穿。 岳枫峒做的最快的反应就是当下拔出了未渊腰间的剑,当机立断削掉了那只掏心的手,随后一脚踹出,将未夜踹退好几步。 未渊当下封住了自己心脉旁边的几个xue位,止住了血,他的额头冷汗沁出,大家都知道心脉受损,活不了多久了,但他想看看他的这个师弟,转过身喘息着看着他师弟。 未夜表情木然的站在那,任手臂断了直直的垂在一旁鲜血直流,他的眼珠从黑色渐渐附上一层红色,最后红黑交叠变成了暗红色,他盯着眼前两个人,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容,并未张口,一种虚幻的声音回荡在庙中,“我刚换上的rou身,就被断了一只手臂,你砍了我的手臂,不如就用你的rou身来换。” 未渊立感不妙,赶紧一推岳枫峒,很吃力的低喝:“快走!” 现在走岂不是不讲道义,岳枫峒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