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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静谧,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卜瑜立刻跪拜道:“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玉旻刚想让他平身,看着明慎呆在那里的醉模样,又想假把式地训斥他几声,逗逗他,没想到明慎一个猛子扑了过来—— 直直地扑进了他的怀里,踮脚揽住他的肩膀,差点把他撞退几步,就这样抱着他不撒手了。 明慎嘀咕道:“你不要凶别人啦,旻哥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凶呢?” 玉旻被他这么一偷袭,想训斥也训斥不起来了,只一手抱着明慎,另一只手比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玉林尉跟上,带着明慎往回走。 他要动,明慎就开始捏他的脸:“你认真听我说话呀,旻哥哥!” 小时候他们两个常常这样,捏脸打手,都是常见的惩罚方式,起初是玉旻惩罚他,后来明慎性子野了,敢蹬鼻子上脸,被玉旻欺负后就翻过去捏他的脸,不过总是不敢用真力气,软软的没有什么威慑力。 看到玉旻抱着明慎,程一多努了努嘴,周围人包括卜瑜在内,都一并躬身低头,非礼勿视。 明慎继续道:“你不仅凶,还很容易生气,这样是会把别人吓跑的。旻哥哥,你上次就把玟玟吓跑了,万一下次是哪个大臣呢?万一他本来支持你的,可是被你吓得不想支持了,我不是说你是个暴君的意思,我是说你的脾气要改一改啦。” 玉旻低头瞧他,敷衍着这个小醉鬼道:“改改改。” 明慎提到这个话题,悲从中来,又想起了什么小时候的旧账,控诉道:“你生起气来就闷着几天不好,我把你做的玉雕小鸡弄丢了,我道歉了,可是你三天没有理我。” 玉旻的眼神变得幽暗了些许:“你还敢提?朕刻了两个月才做出的那么小的玩意,你出去玩一趟就弄丢了,还不准朕生气?哦,你是没准朕生气,明明你不占理,你哭得比朕还快,能让朕怎么办?” 明慎忽而认真疑惑了起来:“旻哥哥,你真的刻了两个月吗?可是那只小鸡长得很奇怪,长得像鹌鹑还很肥。” 玉旻忍无可忍:“阿慎,那不是什么小鸡,那是凤凰。朕是想给你雕刻一个凤凰。” 明慎又茫然了:“可是凤凰好像不长这样啊。” 玉旻道:“当初朕记不清凤凰的样式,托人找神官请来了凤凰图纸,想比对着给你雕一个。当初送来的就是这么个圆胖豆丁的模样,那个神官还告诉朕说这就是上古凤凰的样子,他求问了世间第一只学会涅槃重生的凤凰,让它在梦中显灵……算了,不提这个,阿慎,跟朕回去,今日太晚了,便在次辅家中借住一晚。”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说了半晌,卜瑜脸上的笑已经快憋不住了,低着头望着地面,憋得很是辛苦。程一多也闷头笑得肩头耸动,偏巧两位正主都还没察觉,认认真真地翻起旧账来。 明慎还是按着他不让他动,歪歪头道:“那我跟你道歉,旻哥哥,可是你有时候很懒的,还不经常换衣服,我催你你都不换。” 玉旻这回记起周围有人了,低声呵斥道:“快别说了,朕哪里有不换衣裳的时候?只是恰巧朕令人做了两件一模一样的龙袍,你没看出来还要污蔑朕,脑袋不要了,阿慎?” 明慎肯定道:“你就有!你当了皇帝就天天威胁我要砍我的脑袋,我也是很难过的,江南比这里好多了,我马上回江南了。” 玉旻眼睛微微眯了眯:“你怎么回?” 明慎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儿,发现了玉旻揽着他腰的手,于是一巴掌推开,认认真真地道:“我走回去。” 他转身就要往墙上撞。玉旻找准机会,干脆把人一抓,扛起来按在了肩头,明慎一脚踏空,整个人反而悬空了,头脑一下子沉沉胀痛了起来,乖乖不说话了。 玉旻目不斜视:“朕先带皇后去休息,诸爱卿可自行退下。” 他一路走,一路就有紧赶慢赶安排下来的人为他引路,不断有人伸手要接明慎,玉旻一直没给。 到了房门前,玉旻一脚踹开房门,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响。 明慎这下又清醒了,嘀嘀咕咕地想要说什么,玉旻嫌他烦,伸手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的啪啪拍了两下。 那声音很清脆,无比清楚地贯入脑海中,明慎一下子就被打愣了,即便是醉了,他也隐约觉得大事不好,脸颊也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那是对危险——对猎食者的一种敏锐直觉。 随后是一阵天旋地转,他被摔在了床榻上,睁眼就是玉旻那双乌黑暗沉的眼睛。 “有时候我想欺负你,阿慎。”他低声道,呼吸也渐渐沉重起来,“把你欺负哭,让你知道点厉害瞧瞧……你这个人,不吃点苦头是不作数的。” 明慎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瞧,好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隐约只听见了玉旻想要做些什么。 要做什么不知道,支持旻哥哥就是了。 看见玉旻这么认真,他忽而就弯起眼睛笑了笑,冲他张开了手臂:“你来,旻哥哥。” 第18章 那是个完全信任、逢迎和邀请的神情,明慎歪着头,眼底是微醺的水光,仿佛他自己也气息guntang一般,烫红了他一向明净的眼尾,淡红顺着他的下眼睫匀开,成为一把钩子,不偏不倚地人勾在人心上。 玉旻呼吸停滞了些许,差一步就要绷断的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小醉鬼八成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才让他总算记起了这是在外臣的府邸中,只低头衔住明慎的唇舌,深而重地亲吻,逼得明慎喘不过气来。明慎像一只小奶猫一样呜呜低咽着,不断在他身下躲着、细小地反抗着,用手推他的肩膀;过了一会儿后就彻底没了力气,老老实实地抱着他的肩膀,任玉旻啮咬、舔顺他红润的嘴唇和细嫩的脖颈。 那只手又伸过来了,顺着他的袖子探进来,扣住他的手腕,再顺着二人交缠的间隙抚过他圆润灵巧的肩,仿佛是要找什么,却又不知道找什么。短短两年间,当初那个清秀的小伴读已经有了青年人的模样,那是介于懵懂与成熟之间的男子风韵,如同柳枝抽条,攒出明慎温雅卓然的一个剪影。 玉旻终于舍得放开他的唇舌,只是怎么抱也抱不够似的,压着明慎,仿佛要把他挤压入怀。明慎也不挑,就算玉旻的怀抱紧得跟盖了三床厚棉被似的,但他觉得温暖,就老老实实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明慎醒来,首先就发现玉旻已经起床了,房中除了他没有其他人。 他溜下床穿衣洗漱,透过镜子看了看自己,却冷不丁一愣——他脖子上明晃晃地挂了两三个暗红的印记,像是被切开的红枣片,红艳艳地在那里躺成一小片。 多年来的逛窑子经验让明慎立刻知晓了——这怕不是被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