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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野本想着做点心理建设,谁曾想忆及往事,倒先把自己感动了个十成十:柳晖朗待他的确是顶好的,就凭这点,他也狠不下心来再像躲那些萍水相逢的泛泛之交一样躲着柳晖朗。姬野遂清了清嗓子,诚恳万分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开场白道:“对不住柳哥,我真不是存心要放你鸽子的,之前说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这些天我虽然……” “说重点。”柳晖朗指节敲了敲桌面,截断他的话头,一副我就知道你要东拉西扯打太极蒙混过关的表情。 姬野只好瘪着嘴老实巴交地说:“柳哥,我再也不敢了。” 柳晖朗几乎要被姬野逗乐了:合着这小子愁眉苦脸想了这么多天就想出这个?“我又没因为这个怪你。”他说。 “那,柳哥消消气,小弟敬您一杯?”姬野眼睛一亮,忙殷勤地凑上来作捏肩捶腿状。 “别打岔,继续。”柳晖朗却不依,把他按了回去,两臂顺势撑住椅子的扶手,肩背投下的阴影将他整个锁在霸刀的环抱里;常年游走在生死一线间打磨出来的敏锐直觉让姬野浑身一凛,危机感陡然而生。他下意识地想逃,伸手去推那人的小臂,意料之外的纹丝不动。 ……这是在干什么? 姬野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柳晖朗平日里跟长兄似的惯着他,如果有什么事是卖个乖不能解决的,那就再撒个娇,哪里有过现在这般软硬不吃的时候?此刻霸刀一张俊脸离得极近,姬野不得不仰起头来,才能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我……” 话甫一出口就卡壳了,柳晖朗目光沉沉的晦涩不明,读不出情绪,盯得姬野一阵发慌,心如擂鼓似的跳个不止。他咽了咽口水,定定心神才续道:“柳哥,我真没喜欢过别人,咱们还跟以前一样做天下第一铁的兄弟不好吗?” “……”柳晖朗差点气笑了,“姬野,若我说我不想呢?” 姬野索性两眼一闭心一横,咬咬牙道:“可是我觉得我一直是喜欢姑娘的——” 谢行戈本在一旁作壁上观,看二人来来回回拉扯好不起劲,听见这石破天惊的一句实在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引得姬野和柳晖朗齐刷刷回过头来看他。谢行戈连忙佯咳了几声,掩饰道:“喝茶呛着了,二位继续。” 柳晖朗懒得理这局外人,只挑起眉凉凉道:“哦?那你倒是说说,这几年你和哪个姑娘在一起了?” “呃……”姬野一下子跟哑了火的炮仗似的,蔫巴了。他喝花酒真的就只是喝酒,顶多上头了摸摸姑娘小手,或者被jiejie们亲下脸蛋留个香吻一枚;大家都是出来寻欢作乐的,谁规定就得修成正果了!姬野正怏怏不乐呢,冷不丁却听得谢行戈开口:“阿野,我有个办法,不妨一试。” “啥?”见刀宗起身朝这边走来,姬野如逢大赦,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向谢行戈猛打眼色,就差把救救哥们四个大字写脑门上了。谢行戈却只作没看见,拍拍柳晖朗的肩膀,示意他让一让,行个方便。 柳晖朗皱了皱眉,终究是没说什么,直起腰放了他过去。谢行戈也不客气,目光在姬野面上流连一番,越过英气的眉眼和挺拔的鼻梁,最后停在他半张半合的嘴唇上。这小刺客嘴甜,又长了一张招人惦记的脸,若能开窍点,不知道会是多少姑娘家的春闺梦里少年郎——可惜脑袋不甚灵光,倒便宜了他和柳晖朗这两个所谓“兄弟”。 念及此,谢行戈不由得起了几分恶劣的玩心。他捏过姬野的下巴,趁其不意,在唇畔落下一个轻吻。 姬野登时愣住了。谢行戈这又是在玩哪出?不是,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跟吃错药了似的——他睁大眼睛,突然间后知后觉地悟出了先前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不对劲的关窍何在——谢行戈却不准备给姬野反应的机会,捏着下巴的手顺势向下卡住了他喉口。姬野一窒,本能地想张嘴呼吸,便让伺机良久的谢行戈趁虚而入,卷住了舌尖细细地吮着。唇齿交缠间姬野昏昏沉沉地想谢行戈的舌头怎么霸道得很,一点儿也不像平时闲着没事跟他一块油嘴滑舌插科打诨的样子——他被亲得浑身发烫,连手脚该往哪放都忘了。那只本想推开谢行戈的手不上不下地搭在对方胳膊上,看起来倒平添了几分别样意味。 估计还是头一遭。谢行戈心想这可真是有趣得紧,便也不打算欺负得太狠,浅尝辄止就松开了。姬野却恍惚好半天才捡回三魂并上丢了的七魄,悚然:为什么谢行戈在亲他? 他又惊又恼,拿不准谢行戈是在戏弄他还是别的什么——他又不是女儿家!一抬头正对上笑吟吟的一双狐狸眼,谢行戈看着姬野,气定神闲地点了点自己的嘴角,问他:“讨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