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茂,你是否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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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只是早上出了门一趟……呃,卡卡西,来跟叔叔打个招呼?” 一大早醒来并没有在家里找到父亲的卡卡西现在正垮着一张脸看着理了发后不再顶着一头狗啃般的鸡窝、颜值瞬间rou眼可见了的狗郎,那人自从进了他家后便把自己当做这个家的主人一般,闲庭若步无视了给两人开门的卡卡西,走到房间正中间,双手环胸眼神打量着整个室内的环境,发表了高高在上的评价—— “你们家好小好简陋啊。” 明明是附带着独立庭院的独栋住宅,在木叶里已经算是除去那些大族很顶级了的房子,在这个人嘴里好像一文不值一般。 卡卡西看到身边的父亲讪讪一笑,没做反驳或解释,只是在那人背后无声地拉了拉他的手,说着极其没有说服力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解释,再用一种卡卡西现在看不太懂,但不是很喜欢的眼神催促着让他向仍背对着他们的这个家的入侵者打招呼。 “叔叔好。” 但卡卡西又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小孩,忍者里的孩童都普遍早熟,更何况是同龄人中身为天才的佼佼者,他不会不理智地因为自己的好恶影响到离那个人最近的父亲。 “……” 狗郎并没有回应,仍双手环胸打量着这个家,他也不算是毫无常识,自从他被赶出家门后也算是尝尽了世间冷漠(?),虽然这个家比起他曾经拥有的那个称得上简陋,但总比他最狼狈的时候和野熊抢山洞好多了。 “但也不是不能住。” 狗郎这般发言好像下一秒就要带着嫌弃拎包入住他们家、当个无所事事只会碍眼还必须全家所有人包括狗都要围着这个人转的寄生虫,气的卡卡西面罩下的脸都涨红了,但对他眼神拼命示意不要生气的父亲还在身边,他不得不当做没听过这句话。 “啊,最重要的一件事是——”狗郎施施然转过去,头也不低,只靠瞳仁向下瞟着个子矮矮的只有五岁的卡卡西,用陈述事实般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之后由我来照顾你了,最近要跟紧在我身边,明白吗?” 这人讨人厌的功夫真是一顶一的炉火纯青,这种话当着他父亲的面说,不就是相当于指着他父亲鼻子告诉他,你的儿子现在归我了,不属于你了吗? 而且跟在你身边干什么?像之前一样逗小狗一样玩他吗? 然而,催促他让他回应的小动作从他身边传来,他不清楚这个早上、甚至是昨天整个晚上父亲经历了什么,让他态度变化如此之大,但他隐约意识到他的父亲绝对是受到了委屈,那么他也就不能再继续让父亲的处境雪上加霜,只是实在没法装出高兴的语气,他闷声闷气地应了是。 然后,他就被从身后抱了起来——是他的父亲,将他抱起来的父亲犹豫了一会,试探性地走到那个人身边,然而那人依旧双手环胸不为所动一般。 卡卡西听到他父亲尴尬地轻笑几声,他见到了从没想象过能在他父亲的脸上露出的讨好的表情,将他往那个人身边递了递。 “还要抱一抱吗?之前我看你……好像挺喜欢卡卡西的。” 卡卡西很不喜欢他父亲的语气,可是又想不明白自己父亲身上可能发生了什么,只得勉强着自己去配合。 狗郎回忆起之前朔茂拒绝他去抱卡卡西的理由,以及那个时候对他碰他儿子的态度,不是很理解只是帮忙看一会孩子,怎么就让旗木朔茂态度有这么大转变。 是坏人会很强吗? 只是思索了一会,狗郎就看到了白发忍者露出了尴尬得不知所措的表情,可怜兮兮得像是再晾着他就要哭出来了一样,狗郎放下了环起的手,将小孩接过来抱在怀里。 青色的眼睛与怀里瞪得溜圆的眼珠对视。 一个眼神就能知晓,双方都对这次抱抱不太满意。 就在这沉默的对视的这段时间,旗木朔茂又像是临时想起来了什么,快步赶到卡卡西的房间翻了会儿东西,赶快便拿着几张纸张样式的东西赶来,略有些紧张地递给狗郎看。 “这是……什么?” 白纸黑字上有一堆红色的圈圈,狗郎努力地试图看清纸上都写了什么,但只看了一会,当文字串起来钻进脑子里时,他开始感觉头疼的厉害。 “这是卡卡西的试卷。” “这些圈起来的是错的?你让我……帮他辅导作业?” “不是,这些圈代表的是正确。”旗木朔茂浅浅怀疑了一会贵族教育孩子的方式是不是和一般人有很大不同,但很快便又抛在了脑后,想着去找一下能让狗郎对卡卡西能升起更多好感的优点:“卡卡西刚上学不久,但成绩一直都是第一名。” 旗木朔茂就像每个为孩子争取机会的家长那样,努力找着话去解释他的孩子有多么优秀:“卡卡西不止文化课很优秀,忍术体术也特别厉害,同龄人没有能比他更优秀的了。” 好在旗木朔茂已经将话题从试卷上扯开了,狗郎装作一点都不刻意地将视线从他根本看不懂的数学试卷上挪开,他从小就对数学这方面毫无天赋,甚至低得可怕,一阶运算加减法他是会的,但只要将二阶运算和一阶运算掺在了一起他就根本无法理解运算的逻辑。 他的老师以及家人还因此断定他有病,可恶,他可认为自己健康正常的不得了! 有病的人会像他这般孔武有力吗!!! 该死啊!快把这种看了会让我头疼的东西拿开我的视线! 不得不说,旗木朔茂确实口才不行,夸人那更是弱项,只能说多亏卡卡西确实有不少长处,通过罗列都能说很久,狗郎装作认真的听着,其实只是因为不想再看他眼皮底下的试卷。 可能是他没有反应的倾听令旗木朔茂压力倍增,说着说着等到最后好像没什么可以说的了,他看着狗郎似乎不为所动的眼神,像是要缓解尴尬一样,不太好看的笑了笑,看着那双青色的眼睛,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确认了对方已经没有话可说了,狗郎才点了点头表示听完了,然后支使道:“把这些东西先拿走吧。” 旗木朔茂看了眼狗郎所指的东西,是卡卡西的试卷,他想着是不是接受贵族教育的狗郎在卡卡西这个年岁所接触到的学问比在忍校以忍者为目标培养的卡卡西更深奥一些,可能觉得卡卡西的这些成绩不算亮眼…… 在几乎下答了指示的同时,旗木朔茂就立刻听话的把狗郎所指的东西拿走。 之后,令旗木朔茂心生担忧的事发生了,狗郎看了几眼明明昨天抢着要抱的卡卡西,这次不需要旗木朔茂找准机会抢回去,而是直接又被狗郎塞了回去。 旗木朔茂下意识接了过来,因为不确定狗郎的态度,仍目光不肯离开地观察狗郎的表情。 哪怕是得到了狗郎的承诺,且一直以来狗郎不下一次地对他说喜欢自己,还经常会有一些体贴的举动。 但旗木朔茂从没有一刻因此而放心。 因为他知道,人所表达的喜欢不一定是真的喜欢,应允过的承诺没有限制很容易反悔,所谓体贴也很可能是一个长期的骗局,只为在最后揭开面具嘲笑被假象蒙蔽的人,以此来获取无可比拟的心理快感。 更何况,他知道这对于双方来说,都不是一个无关前后的选择,这个选择影响深远,总要有人去承担后果。 他只是作为一个不想失去孩子的父亲,在能做到的极致里努力去在天平的另一端加码,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万一最后就差那一点点呢?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狗郎不满地说道。 “啊,抱歉……”旗木朔茂确实知道自己的表现不太合格,他太急切了,可能让场面变得不太好看。 “都跟你说过了啊,不喜欢就拒绝,你明明不喜欢我抱你儿子的,你刚刚塞给我干嘛?” 旗木朔茂说不出反驳的话,讷讷地低头承受着自己可能适得其反的指责。 狗郎看着旗木朔茂这般模样,不禁叹了口气,他一直不太确定,但今天大抵是得到了答案——旗木朔茂他有点笨。 “我大概理解了,你应该是打算让我对你儿子有更好的印象,然后寄希望于我之后能更尽力一些对待你儿子吧?” 狗郎试着把简单的逻辑掰碎了给对方咽下去:“我既然答应你了,那么一定是综合了我所有的考虑,所以你没必要做过度的担忧,我如果最开始做不到,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但问题的本质不是这个,朔茂,你的实力强于我,为何你自己就能做到的事,却认为能求助的人只有我?” “能做到的事现在却做不到,是有人在掣肘你,然后再控制你,利用你,之后你做不到的事会更多,你为此失去的也会更多,现在的你该清醒过来了。” 狗郎第一次如此神情严厉地继续向朔茂徐徐道来:“能这么做的人,他不可能有底线,他是不会停止的,而你现在在做什么?我来到你的家里,看到的你既没有金钱,也没有权势,你唯一重要的应该就是你的儿子了,你直到这个时候都还不清醒?” “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帮助我乐意为之,但能让你没法直接拒绝这种过分要求、只能靠求助别人的人,究竟用什么蒙蔽了你?” 狗郎一步步逼近几不能言的旗木朔茂,伸手直接将同样呆愣住了的卡卡西从他怀里抱走。 旗木朔茂本能地又伸手想要接回。 狗郎叹了口气,拎着开始挣扎的小孩走向他自己的房间。 打开门、放下、推进去、再关上门,一气呵成。 “有人在害你。” 狗郎走回旗木朔茂的身边,低声说道。 旗木朔茂嘴角抽了抽,低垂下了头,沉默了良久,最终露出了一丝苦笑。 “但是……”旗木朔茂小声呢喃:“我也不无辜啊。” “我也有在利用别人……我也有所图谋……我选择了和他们站在共同的利益的一方。” 旗木朔茂不敢抬头看向狗郎,因为他知道他自己并不比狗郎嘴中所说的那种人高尚,甚至更可鄙的是,他真的喜欢狗郎,却也不妨碍他算计着想在狗郎、想在藤原雅仁身上索取他们想要的东西,他现在没办法在这样的狗郎面前装无辜,却也羞耻于把话说的太明白: “而且已经无法回头了……”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