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近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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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所以清河也有人供奉那位?” 蓝曦臣正在聂明玦书房,他是悄悄来的,阿瑶也在。 “背后之鬼如今还未露头与我百家为敌,但若真是温氏鬼,只怕他们的行事不会那么简单。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突然一下子散步在各地,这是要做什么?”金光瑶分析。 “所以二哥,你把这事儿压下了?”金光瑶是没打算跟金光善报备此事,二哥想要保护这些人,他可以帮忙遮掩一二。 “嗯,对方如今都在行利民之事,未有一丝不妥,我就算要掀了人家祠堂,也是没有理由。只是那位泰皇就行是何许人也……”蓝曦臣想着忘机的反应,心里也有了猜测,只不过捕风捉影之事,他是不会再轻易下定论的。 “叫下面的门生多生些心眼,就怕危险在后面。” “管他装神弄鬼的是谁!若是jian邪之人,我聂明玦手上的霸下绝不放过他!”聂明玦手上的霸下一阵轻鸣。 “大哥,你先息怒,该给你弹奏清心音了。眉间的黑气怎么又深了。”金光瑶一副担忧的样子。 “今日正好也在此,曦臣和阿瑶一起为大哥弹奏吧。” 清心音弹罢,聂明玦从调息中醒来,睁眼。 “大哥今日可有舒缓些?”金光瑶开口。 “嗯,舒缓许多,比平日更松快些。”聂明玦心里对金光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信任。 “大哥幻觉了,阿瑶的音律比之曦臣并不差,想来效果是不差的。这些日子清河兰陵两头跑也是辛苦阿瑶了。只是可能谱曲不太熟练,多过些日子,阿瑶熟练了也就好了。”蓝曦臣笑得温煦,就是不知大哥和阿瑶怎么就是丁是丁卯是卯,总是顶着来,他在中间调和着,总是很无奈啊。 “是啊,还是二哥技艺深厚些。只是二哥是一宗之主,总比我这闲人忙些。” “你在你父亲面前那么得用,还能叫闲人?” “大哥有所不知,我父亲他……哎……”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不能说的?”聂明玦看着金光瑶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来气。 “大哥,阿瑶有阿瑶的难处,你莫凶他。” “哼,矫揉造作!” 金光瑶微微闭眼低眉,大哥啊大哥,为什么你就是看不上我呢?不要怪我啊!都要怪你自己! …………………………………………………… 日子一天天过去,表面上极为平静,但是那也只是表面的和谐,暗潮下的涌动越来越激荡。市井间各种流言乱窜,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关于金家门生四处抓人,关于姑苏蓝氏追查当地的灭门惨案,关于云梦江氏宗主发疯一样挥舞紫电,关于金聂两家门生之间的利益摩擦,关于金宗主与他的七十多段露水姻缘还有数不清的私生子,关于敛芳尊被他的父亲忌惮,关于方家家主狎玩门下子弟,关于易家家主当年背叛温家的细节,关于姚家墙头草的行径,关于李家家主和弟媳勾搭逼死亲弟,关于百家之中阻碍瞭望台的背后阴私……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那金玉枕头被百姓们的嘴划开了布,徒留一地败絮。人们心中的称在偏移。所谓仙师,不过如此!当百姓们心中餐风饮露一心想到的仙师形象崩塌,发现原来那也是一群追名逐利的世俗之人。那定会心中不平,当下邪祟不出,你们与我们凡民又有何异?凭什么你们就可以踩在百姓的肩头,吸血吃rou,欺男霸女,接受无穷无尽的供奉。 各家家主耳目众多,怎会不知百姓的异动,可是真能把异心之人全部杀光吗?自家的阴私之事如何能被外人知晓,是谁在背后捅了一刀? ……………………………………………………………………………… 金江蓝聂四家之中,金家的口风直下首当其冲,百姓口中奢靡无度yin乱无耻的家主,只能在书房看着桌上江蓝聂三个字阴狠谋算。 “吱~”沉重的房门被打开。 金光瑶低眉顺眼走上前,躬身道:“父亲。” 金光善一个砚台砸掉了金光瑶的冠帽:“你当真是我的好儿子!” 金光瑶忍下心中的阴狠,连忙跪下,俯身在地:“父亲,可是阿瑶做错了什么?” “外面那些流言没有你的手笔吗?”金光善虽然纵欲过度,眼底青黑,步履虚浮,但是好歹掌控大家族多年,动用了灵力威压再加上位者的气势还是把那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压趴在地,喘不过气来。 金光瑶目光一缩,打死不承认:“父亲冤枉,父亲对阿瑶前有生身之德,后有栽培之恩,阿瑶再怎么也不会诋毁父亲啊。” 金光善无声审视了这个私生子良久,突然脸一变,和颜悦色地说道:“是为父不好,刚刚对你凶了一些,地上凉,你先起来。” 金光善亲自走上前,亲手扶起金光瑶:“阿瑶啊,你聂大哥身子好些了吗?” “回父亲,聂大哥身子好很多了。”金光瑶低着头一副恭谨的样子,还是金光善看不上的奴才样。 “听说你二哥也去了?” 咯噔……“是的,父亲是知道的,聂大哥脾气暴躁了些,总是心神不安,所以二哥和阿瑶常常去帮大哥奏琴调理。” “蓝宗主对你倒是没有保留,把自己的家学都交给你了。” “你们……就没多说些什么?” “没有的,父亲。” 金光善拍拍金光瑶的肩膀:“阿瑶啊,为父对你寄予了厚望,你亲大哥子轩惨死,待我死后,这金家上上下下未来都要交到你手上,你要记得你是金家的子嗣。你明白吗?” 金光瑶心里冷笑,若是你真是我的慈父,现在莫玄羽之流就不该出现在金麟台上,却又跪下:“父亲折煞阿瑶了,阿瑶资质愚钝比不上众多兄弟,况且父亲正值壮年,怎么就提起千古之事了呢?阿瑶不想着打理金家,只求能承欢父亲膝下,只做纯臣。” “为父老了,很多事情力有不济,阿瑶,你要担得起这个担子……”金光善又一次扶起跪着的人,“这些日子外面的流言可都听说了?” “是的,父亲。” “你觉得是巧合还是人为?” 金光瑶沉思,老头要的是他的忠心,却不是他的愚蠢:“父亲,阿瑶以为,是人为,也是巧合。” “哦,阿瑶认为是哪家所为呢?那个泰皇有是何许人也?” “阿瑶也没有什么头绪。”但金光善也不会想要一个太聪明的儿子。 “哈哈哈,阿瑶啊,你重感情,可是身为金家的嫡系,你还是要留些心眼,那泰皇是何人,你要继续查,我金家名声受损谁家能得利,你也要看清楚,别被情谊蒙了眼。”金光善一副教导训诫的口气。 “父亲教训的是!” 金光善慢慢走回书桌后,坐回椅子上,“秦宗主前些日子到我这儿论道品茶,说救了他宝贝女儿?” 王子勾连重臣向来是君主的大忌。 “是的,父亲。阿瑶是外出办差的时候,顺手救了一位小姐。不过,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是秦家的女儿。” “秦家跟我们金家交好,你们年轻人能走动走动也好。” 金光瑶低着头思考老东西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日子,看着邸报,为父头疼得很啊!”金光善捏捏睛明xue。 “是阿瑶无能,没有约束好下面的人,让父亲也跟着受到连累,阿瑶这就回去起草罪己帖,亲自向兰陵的父老们告罪,保证日后好好管教门生,好好做事,不让父亲忧心。” “嗯,你是好孩子。该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你大哥二哥宗务繁忙,你平日也多帮衬帮衬,明白吗?下去吧,为父有些累了。” “是,父亲。” 金光瑶走出院外,回望了一眼,老匹夫,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拿回该是我的东西。 …………………………………… 金光善看着那人走出去,面上的厌恶才毫不掩饰地显现出来。妓女的儿子,想尽办法上金麟台,表面上恭顺,实则jian悖忤逆。他若是真的那么与世无争,就不该出现在他的面前,而是该在云梦好好做他的账房先生。 哼,那么孝顺做给谁看?只要孝顺就不该时时刻刻在他眼前晃着,普告世人他金光善的风流。现在妄想勾连秦家,娶个秦家姑娘就能做金家的继承人?做梦! 猛地,金光善打了一个寒战,人生在世,享乐才是第一要事,颤巍巍扶着书桌走回书桌后,打开抽屉,里面是一根烟斗,还有粉状的烟料。 极乐膏!这是下面一个附属家族供上来的好东西,无人说得来此物出处,只有用过的人才知道这是好东西,也就吸食那么一点点,男人便可龙腾虎跃,如返老还童一般,也可以让已经止步好久的修为更进一步。就算每日会有一些时候脱力,但是只要有及时的补充,一切都不是问题。 金氏享天下之富贵,自然不缺供奉,也只有当金氏一直在仙门之巅,这好日子才不会断!泰皇……且不论那位泰皇是谁,我兰陵金氏如今如日中天,那些魑魅魍魉如何撼动呢? 抬起烟杆一吸,那周身的灵力像是失去了桎梏,吸引着身旁的灵气入内,在大小周天往复运转,热气氤氲,飘然若仙。金光瑶还算知道孝敬老父。 金光善想起了他的子轩。子轩啊,你死得冤枉,虽然身为金家子,你的牺牲都是为了金家,可是你放心,总有一天,为父会让他下去陪你,给你赔罪,好好伺候你。 现在手下得力的儿子也就这么一个,先用着吧,等他老得要死了,再给小金陵铺路,帮他除了这个掌着权力的亲叔叔。人嘛,活着还是要享乐的。日后死一个儿子,悲痛的是他老人家,旁的人不会说什么。小金陵以后也不需要这么一个功高震主的叔叔。 ………………………………………………………………………………………………………… 云梦江氏的正厅。 “乓!”瓷杯子摔在地上砸个稀碎。 “人又没了?”江澄怒目而视,“没有任何灵力的凡民,就在你们眼前那么消失了?” “宗……宗主……” “这都第几次了?滚!都是废物。” 江澄怒冲冲走到地牢,运力举起紫电就往一个挂在刑架上的血虎淋当的鬼修身上抽去! 说是鬼修,不过是为了口饭吃在街上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罢了。 人已经打得不出声儿了。 “宗主,您歇气!他快被打死了。”江迟拦着。 “明明就是他!明明就是魏无羡!除了他还有谁!为什么?金聂蓝三家为什么要瞒下来?”江澄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看了眼那个鬼修,“把牢里那些鬼修都医治好,送走,留着浪费我江家的米吗?” “宗主?”江迟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是他的人,他能不救吗?那些凡民都能凭空消失,这些如果是他的人,还能挂在这儿让我打?” “啊?哦!” 江澄心有余气,走到祠堂里,依然在父母和jiejie的牌位前插上一炷香。但是又断了…… 这已经好久了,他一插上,香就断掉。 “爹娘,阿姐……你们也举得阿澄错了吗?” 在外面戾气十足的少年老成江宗主,在这里才会显出自己的脆弱。 走到案桌的最里面一侧,单手拿起一块无字牌位。 靠着墙角坐下来,江澄摸着牌位:“你明明死了,就在我面前,血骨无存……可是你掉进乱葬岗都能成为万鬼之王……我不信你就这么死了……” 想到魏无羡死前对着他笑得绝望的眼神,江澄把牌位狠狠扔到地上:“你到底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恨恨地盯着地上那块牌子,又捡起来:“你该死!你该死!你害了莲花坞,你害了我阿姐,你就该死!我知你恨我,你要报复我,我就等着你!我等着!” 等再出了祠堂,江澄又变成了江宗主,大概能让他少梦故人的方法就只有埋首宗务,cao练门生了。 阿姐和金子轩逝后,金家想要拿捏他,他若不撑着,江家就要被金家吞了。 ………………………………………………………………………………………………………… “主上,就是这些了。”温晁跪在地上。 “嗯,知道了。”魏无羡端起手边的茶,吹了吹沫,喝了一口,放下,“你们啥时候动手?” “下个月,金家要和秦家联姻。” 魏无羡翻开手里的册子,接过温晁奉上的笔:“金光瑶和秦愫?” “是。” “你们倒是真会挑日子。”魏无羡抬头看看温晁,丝毫没有心虚的样子。 “主上,”温晁稍微有些讨好,“身着红衣,正好能入了您的洞房。” “穿着红衣入洞房?”魏无羡笑着摇摇头,“他又不是我的妻。” 提笔写下一些名字:“你们注意些,金光瑶和秦愫可别出了错,我还要向孟夫人交待的。” 写完顺手扔给温晁,温晁拿着册子看了看,上面没有自己和大哥的名字。 “主上?我和我大哥?” “近身侍候不愿意吗?” “温晁愿意。”但是很明显,还是有些不甘心。 “后宫需要平衡,我会给你们父亲比较高的名分,自然你和温旭就得靠边儿站了。还是你觉得你能比得过你的父亲?” “温晁不敢。” 两人之间才有了片刻沉默,温晁便打破:“针对蓝二公子,主上是有特殊安排吗?” “没有。” 温晁觉得惊讶:“蓝二公子不是您的……” “我现在没那些个心思,定那些位置不过是要仙门名家的顺服,有他蓝家的家主在,我不需要一个没有什么权力的二公子。况且看着那人,只觉得烦。放在身边糟心。” 温晁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魏无羡就算被封印了爱恨,对蓝忘机也是不一样的。对其他的人,怕是不在乎吧,所以不过是工具、性具、练功的炉鼎。 说什么权力与顺服,那金家的当家人还是金光善呢!算了,想想都觉得恶心了。 “主上,我看外面那薛洋还是童子身,元阳之力充沛,您还没有要他吗?” 魏无羡:“嗯,我快结婴了,结婴也需要保持元阳之身,日后修行采补之时才能事半功倍。待结婴以后,再说。” “主上,可需要温晁代您调教调教那薛洋,看他是个混不吝的,到时候伺候不好您。” “不用,燕瘦环肥各有滋味,带些刺的,也翻不出什么花儿,玩着也有意思,都像你和你哥似的听话又任人折腾,就没什么意思了。” 魏无羡想想薛洋四处撒的尸毒、泻药、砒霜,不由好笑,薛洋自己都知道药不倒他,还是不遗余力捣乱。当真是一块怪味儿的野姜! “极乐膏是什么?”魏无羡打开面前的一个盒子,捻起一撮粉末,凑到鼻子下问了问,“黄泉路旁的鸢尾花,情姐整出来的?” “情姑娘说,阴阳本无界,鬼修们修炼到一定程度,阴极升阳,也会有痛觉会受伤,这本是弄出来给鬼修们做手术时用来麻痹痛觉的,但是情姑娘也想试试活人用了会如何。所以付家的门生外出的时候找到了一个洞府秘境,里面都是上好的极乐膏。而且洞府的神仙经常给这些凡修赐福。” “所以,情姐选了金光善做试验品?” “不只金光善,还有几家背叛了我温家的墙头草。金光瑶谋划瞭望台,撒出去的眼线得了信,便将这个献给了他的老父亲。” “他也知道这个东西有问题?” “我派人动了手脚,将金光瑶的那个试验品,提前吸走了阳气。” “你倒是乖觉,效果呢?怎么样?” “这可以短时间提升活人的生命力,但是不过是透支阳气罢了。阳气耗净,便可以被鸢尾花的香气直接引入黄泉路了。” “这得多久呢?” “不一定,但是用的次数越多,便越快,照着金光善的用法,不出三年,便会死得不能再死了。” “若是断药了呢?” “我的主上,身为活人,没有专门的功法,阴盛阳虚的滋味,您前世不是体会过吗?情姑娘推论鸢尾花一经入体,非孟婆泪不可解。鸢尾之气愈盛,阳气被挤压,金丹尽碎,毕生修行化为虚无,但是活人始终是活人,生死簿上阳寿未尽,黄泉路便不会开,只能最后一口气吊着,痛苦地直至阳寿耗完,都只能如废人一般,生不如死,日日受到折磨。” “这东西,你让你父亲拿个章程出来,日后有鬼随意将类似之物带入阳间者,重刑;心有邪念,以求获利者,罪加一等,直接就地灭杀。”魏无羡把盒子关上,接着吩咐,“这方世界阴阳相交是为了日后更好的对付魔祖。但是运作得好,便是阴阳相生,弄不好,便是阴阳相克。阴阳相济,却不可随意颠倒,界限分明才不至于陷入混沌。” “是!”温晁仍然乖乖地跪着。 “怎么?还有事吗?” “主上,温晁想你……” “屁股痒了?” “嗯,想主上……”温晁贴了过来 “找王灵娇要教具去,你主上我得旱着呢!等大功告成了,干不死你!”魏无羡一巴掌拍开温晁。 却看见温晁开心一笑:“得了主上承诺,温晁可擎等着主上弄死我呢!等主上开了荤,温晁可得是第二个。” “温晁,两万年了,咱们也算是有些主奴情分了,我提醒你,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不要太精明,从前那个蠢坏蠢坏的温晁,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温晁敛了笑容,脸搁在魏无羡腿上:“主上,温晁就是您的奴婢,没有您,温晁还在地狱里生不如死呢,温晁就做您的奴婢。温晁比不过别人,也不想比,温晁就做主上最忠心的狗腿子就好了。” “好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