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登位大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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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蓝忘机望着那人……没有回答……双手捏紧成拳。他几乎要确定那人就是魏婴了,却不知是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魏婴了。 温晁看着主上面色似有不虞,这才插话:“金宗主,看你似乎有话要说?” 金光善愣了一下,他刚刚在想,要不不要得罪温氏,送人的事不然就算了。眼看着蓝忘机在泰皇面前作死,也没见泰皇怪罪,结果倒是他自己突然被温晁喊了名字……这明显是拿他岔开话题,他总不能说,不,你看错了。可这事儿怪了,哪有上赶着给自己的爹找情敌的? 硬着头皮这才拱手:“陛下容秉,陛下临登大宝,臣万分欣喜,特献上一礼。臣有一子,相貌才情都是上人之姿,金氏愿献上此子供陛下驱使,为陛下解忧。将人送上来!” 众人不是没见过金光瑶,那个金家家主最能干的儿子,最能左右逢迎的家臣。众人见惯了他笑脸迎人,见惯了他弯下的背脊,可他始终是金氏的嫡系血脉,人前都是高贵体面的。哪里像现在这样,一身白色蚕丝的中衣亵袍,全身都遮住了,又像没有遮住,能看见的都看得见。长发披散着,没有梳发髻。双脚赤裸,一颗颗浑圆白皙的脚趾就这样踩在地上。双手和琵琶骨被一条光链锁住。此时的金光瑶低敛着眉,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台阶前跪下。 姚宗主、易家主等人眼睛都看直了。小倌妓子都不见得有这样的风流。最重要的是,这人是金光瑶!是金家的第二人!是敛芳尊!能把天上的仙人压入尘埃,远比狎玩那些个原本低贱之人更来得热血沸腾。 “金光善!你无耻!”聂明玦比蓝曦臣都要早开口,可惜仙士们的武器都不能带进来。若是手里还有霸下,他早就砍过去了。献子媚上,曲意逢迎!金氏献上的人是他的义弟! 他再是看不惯金光瑶平日里的作风,那也是与他和曦臣并称三尊的敛芳尊,今日就这样被人扒了衣物当成贡品当众献给他人。 “陛下!金光瑶前些日子才要成亲的,他并不喜好南风,请陛下……”蓝曦臣拱手…… “才要成亲,这不是没成吗?”主位上的人开口打断蓝曦臣的话,“这份礼孤收下了,金宗主有心了!” “竖子!”聂明玦再也忍不住,今日之事要多荒唐有多荒唐。 聂怀桑伸手将大哥拉住。 “聂宗主说什么?” “陛下赎罪!我哥他只是看不惯金宗主将亲子奉上。” “哦,聂宗主看不惯……金氏献子……可是这怎么办呢?孤觉得含光君说得对,帝王后宫总不能一家独大,尤其是尔等看不惯温氏之人……嗯……那就这样吧……从前仙门有五大家族,后面灭了温家成了四大家族……孤也不好厚此薄彼,金家既然已经将嫡系子弟献上便就罢了,其他三家……”魏无羡嘴角微笑,阻断了蓝启仁想要说话的势头,“刚刚孤看着台下有几人站得挺有风骨,想来定然不是逢迎媚主之人,由这样的人辅佐君王,后宫能定,天下方安。” !!!!刚刚站着的人……聂明玦、江澄、蓝氏双璧和蓝老先生!!! “混账!”聂明玦才开口就被上面一道红光打过来,打翻在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当世强者竟然抵挡不住泰皇随手一击!在座的人都看在眼里,可是江蓝两家的人却一动不动,这显然不正常!这是被制住了吗? 魏无羡顺手将江蓝两家等人施法定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倒比蓝家的禁言术还要厉害几分。 饭得一口口的吃,人得一个个解决。 “孤装聋作哑不代表尔等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上君!”魏无羡的声音低沉下来,似有薄怒,“孤知道尔等不懂臣服,孤给你们时间适应。孤给你们面子,不是让你们踩在孤的脸上说话的。今日是孤第一天做君王,孤是不愿做动辄灭族的暴君!但不代表孤不能!” 魏无羡放柔声音:“孤直说了,反正四大家族定然是要留质于此的,聂宗主若是不愿,你弟弟娇小可人,倒是挺招人喜欢的,不过就是这小身板,不知捱得到几天啊?” “你!”聂明玦的眼睛越来越红,已经到走火入魔的边缘,力气暴增,顿地而起!直向高台龙椅飞去。 魏无羡又是一挥手,一条光绳束缚住在空中不断挣扎的聂明玦,听着他在空中越发如野兽般的嘶吼。皱眉伸手掏了掏耳朵。 温晁将魏无羡的不耐看在眼里,伸手一指,隔空将聂明玦点晕了过去。 “陛……陛下!大哥他……他修行引起心火,本无意冒犯天威,怀桑替大哥向陛下请罪,还请陛下宽恕!”聂怀桑哭丧着怯懦的跪伏在地。 魏无羡却说着别的事儿:“刚刚见聂宗主双眼通红,印堂死气弥漫,也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真是奇怪呢!聂宗主正值壮年,又修为深厚,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了?倒是聂二公子,天下皆知聂二公子修为不通,聂家刀法……别说精通了,连佩刀都拿不起来,可看着这身体倒是挺好的。看来一饮一啄,个人都有个人的缘法啊。” 聂怀桑本来还趴在那儿,听着泰皇刻意放缓的聂家刀法四个字,猛地抬头看向高台之上,上面的那位说的是……聂家的辛密…… 魏无羡看着空中的人无力的垂着头,转头问下面的众人:“孤很好奇,诸位看见了什么?” 老熟人姚宗主站出来走到中央,谄媚一笑:“陛下英明神武,聂宗主一见倾心,得知能侍奉陛下与枕席,喜不自胜,一时情难自制,高兴昏了!” 魏无羡看着下面懂事的姚宗主,愣了半晌,心说人要是不要脸,还真是能不要脸,异世有一宦官指鹿为马的典故,说的便是这般了。倒是个好佞臣,不过可惜了,当年血洗不夜天的时候,这位姚宗主可没少捅刀,怎么能轻易宽恕呢?他也不是太监赵高,温晁这等真小人他可以用,但这隔着血仇两面三刀的伪君子,他可用不起。沉默半晌,突然面上笑得很开心:“哈哈哈,姚宗主说得好,得此美人,孤亦欣喜。来人将聂司寝带进去。” 在座的人都很无语,先是温若寒,后是聂明玦,还美人……这看不清相貌的泰皇口味还真是独特。 台下齐声:“泰皇圣明。” 泰皇圣明?指鹿为马似乎也不错。 司寝……众人记得刚刚温晁念得那堆品阶名称里司寝是最低的…… “聂司寝离了孤的后宫,依旧是聂家的家主,但聂家总要有主事之人,听闻聂司寝从前的侧室所出庶子年纪尚幼,那便由聂二公子做副,暂代家主之职吧。” 魏无羡看向江氏的阵营:“想来江司寝也没有异议,来人,也将江司寝扶下去。” “泰皇,我们宗……”江家随行的门生是没有想到上面那位那么独断专行,甚至都不给个理由借口,直接锁人。 “大胆,陛下的旨意也是你们能质疑的吗?你们宗主难道以前便是夙兴夜寐,一日不休地处理宗务吗?你们若是不能为你们宗主分忧,留你们何用?倒不如替你们宗主除些废物!”温晁打断江氏门生的话,大有你们不从就一个都别想离开的架势。那个江氏门生再也不敢说什么,只想着等离了这里再从长计议。 温晁看向蓝家三人,同样被主上施了定身术,但…… 没错,蓝忘机正在运功冲破主上的禁制……蓝二公子,你较什么劲儿呢? “噗!”蓝忘机一口心头血喷出来,有些支持不住,单膝跪倒地上。 魏无羡抓着龙椅扶手的手掌一紧:“含光君,这是何意?” “魏……”蓝忘机顿了顿,低头,“泰皇陛下需要蓝氏嫡系为质……忘机愿意侍奉陛下左右,求陛下,放过兄长和叔父……” 魏无羡手敲着龙椅扶手,半晌不说话。温晁站在一旁也摸不清这主上的意思。 “姑苏蓝氏素有傲骨,孤一向钦佩,含光君自请侍君,更是忠心可见,这样的人才如何能不善用?姑苏的云深不知处若有含光君坐阵,孤才能放心。”魏无羡的声音很温柔,可是听在蓝忘机耳中却很冰冷。 “可含光君,对不住了,孤偏偏看上了你家兄长和叔父。要知道,日后你们蓝氏如果能好好的,你兄长和叔父便能好好的,若是蓝氏出了什么岔子,他们想来也不能安心。更何况,蓝氏子弟个个入仙出尘一般,被有歹心的修士记挂上了更是不好,各位,你们说是吗?” 四周奉承的话四起。 蓝忘机看着高处那人,有很多话要说要问,可是听身后那些猥琐之人附庸着他,他觉得一切都是幻象……不……魏婴……你不该是这样! 刚刚魏婴明明是威胁他!蓝氏子弟想来相貌出众,若是蓝氏不肯献上兄长和叔父,那么便会举族沦为他人的禁脔!魏婴!你怎么能? 温氏鬼想将蓝先生和泽芜君也请下去。 “慢着,将蓝先生先请下去,泽芜君倒是可以回一趟姑苏,听闻含光君就不问宗务,想来宗门庶务也要交接一段时日。” 魏无羡也起身:“今日乃大喜之日,不清谈不议政,朝会议政之日另定。诸位留下来赏宴吧,孤先走了。” “陛下新获美人,自然要赏玩一番,恭送陛下。”金光善献媚的伏地相送,大多数见机的家主纷纷效仿跟随。 魏无羡却没有理会他们,多是后面要清算的人,时候未到,再让他们疯些时日罢了。 温晁没跟着魏无羡进去,反而走下台阶,微笑躬身,态度好极了:“含光君,聂二公子,主上要见你们。另外,也请含光君带上这位小公子。” “蓝愿功课落了几日了,我正要命人送他回姑苏,泰皇陛下刚刚在台上应该也见过了。” “蓝二公子说这话就没意思了,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都清楚,主上刚刚没有提,便是暂时不会让蓝二公子在这件事上难做,但是主上想见见这孩子也有问题吗?” “……” 周围安安静静的,众人在一旁听的一清二楚,蓝氏的子弟跟泰皇又有什么瓜葛?刚刚含光君自请侍君,还被泰皇否了……这件事怎么都觉得诡异。 “含光君,聂二公子,请吧。” “含……含光君……我们走吧……要……要不你走前面……” …………………………………………………………………… 仙门之人本以为登位大典是一场鸿门宴,专门针对四大家族的鸿门宴。 好像是这样,金家损失了得力的嫡系子弟金光瑶,聂蓝两家的家主还有蓝先生也没入了那位泰皇的后宫,只放了自称资质修为在娘胎被狗啃过的聂二公子和不关心政治一心逢乱必出的蓝二公子在外苦苦支撑。 至于江家,嫡系子弟当年本就剩了江澄一人,如今就因为不愿意在泰皇的登位大典上屈膝称臣,便成了男宠之身。旁系子弟和一干客卿门生没了主心骨,江家怕只有落没的份儿。 野心较大的几个二等仙门世家自然以为泰皇这是暗示众家仙门四大家族光鲜不再,可以任意欺凌之。至于登基大典那天,泰皇召见含光君以及聂二公子说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有些人野心作祟,也刻意地忽略掉了这一点。 ………………………………………………………………………… 再说蓝忘机和聂怀桑这一头。 温晁带着两大一小朝着寝殿走去,走到殿门口,一个温氏门生在温晁耳边说了句话。 “主上的意思?”温晁就这么一问,他知道没有门生胆敢矫旨的,必定就是魏无羡的意思了。 温晁回头看了看这两个大人,一个貌似无所畏惧,一个假装怯怯懦懦,但他就是知道,这两个人大概也猜出主上的身份来了。一挥手灰红的光打向殿门,殿门没有打开,温晁徒手推开殿门…… 那是旋涡状的光洞。聂怀桑咬了咬牙跟着蓝忘机走了进去…… 乱葬岗伏魔洞……果然……是他! 蓝忘机领着蓝愿快步上前,却被门口的温晁拦住:“含光君,主上要先见聂二公子,您先敬候。” 聂怀桑似乎在确定泰皇就是魏无羡以后,胆子就变大些了。魏兄做夷陵老祖的时候就对外凶巴巴的,但是其实他知道魏兄内心里还是善良绵软的。可惜他人微言轻,当初眼睁睁看着魏兄被流言杀死了。 走进伏魔洞……他之前也来过,当时满地的血土,不过他刨回清河没两天血土就消失了。现在想想,魏兄那时便复活了吗? 而今的伏魔洞,其间灵气逼人,就连聂怀桑这个修行废物都感觉出来了,依旧是如原来一般没有半分贵重的陈设,可是却让人联想到洞府二字。那是古籍之中,成道之人修行的秘宝之一,可不是现在的散修们的普通居所。 “魏兄?”聂怀桑转了一圈,伏魔洞也不算太大,但是就是不见人。 “你是何时猜出我来的?”魏无羡突然出现在聂怀桑身后,吓得聂怀桑转身直拍胸口。 “魏兄,不带你这样吓唬人的。”聂怀桑顺着胸口,“从发现有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在清河帮凡人除祟,那会儿我就想着会不会是你。血土说没就没了,我不太相信,你……你就那么没了。” “血土?”魏无羡侧头看着那处貌似被手指被刨过的泥土,他前世化为齑粉的位置。 魏无羡心无波澜:“然后呢?” 聂怀桑觉得魏无羡似乎有些不对,上一世魏无羡才从乱葬岗出来的时候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总带着一丝亲近故友的渴望,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眼中毫无爱恨波澜,他刚刚据实交代也是为了试探,没想到是个这个结果。 “然后,温晁出来,我就在想,温晁成为厉鬼都回来了,会不会你也回来了。他的主上能是谁?除了万鬼之王夷陵老祖,我想不出第二人。直到在不夜天城外,我看见温情姑娘,我才有些确信应该那位泰皇陛下就是魏兄你……” 魏无羡看着聂怀桑有些想要亲近又有些想要试探的小模样。转身走到石桌前坐下来,伸手拿起一壶酒,单手拇指拨开酒壶封口,举头饮了一杯。 聂怀桑这人呐,真心是有,可惜也太聪明,聪明的人就应该放在该放置的位置上。 “魏兄啊……我大哥糙汉一个……我看你也不是在下面的……我大哥不合适,要不你就把他放回去……” “我说了,聂家要有人为质。你大哥我放不了。” “我……我……其实也可……(以)” “怀桑,你是聪明人,我对你不说假辞。你大哥是聂家的主心骨,且他有反骨,当年射日之征,便是他统领盟军对抗温家,若不是金光善扮猪吃老虎,今日的仙督就是他。有他在聂家,你们聂家对帝王来说就是一根刺。威风凛凛的聂家家主赤锋尊或许会受君王忌惮,不得善终,但是折了翼的嫔妃聂氏,如果能选择雌伏于后庭,未必不会有好的结局。” 一句嫔妃聂氏让聂怀桑起鸡皮疙瘩,他那大哥,五大三粗肌rou遒劲,怎么也和嫔妃这种角色联系不起来。而且……他其实作为废柴二公子,没有一天被家族当家主继承人培养过,若是做妃嫔,他才是最好的人选啊。 “我在魏兄这里做人质,大哥他会忌惮的,魏兄~”聂怀桑想上前,语气里带着一丝娇意。 “聂氏的吃人堡是怎么回事?”魏无羡一转话锋,一脸疑问,但是就这么制住了聂怀桑的话头。 聂怀桑心里打鼓,魏兄啊魏兄,你也是聪明人,知道了就知道了,还问什么? “魏兄啊,我不瞒你,我大哥就是练功练得肝火过旺,脾气暴躁,定然不能好好服侍君王,他要是说错话,做错事……我……我聂家……” “肝心脾肺肾,肝属木,肝火过旺,木烧完了便是生机尽断了,心属火,心火耗尽之时,便是走火入魔命断之时,你聂家的刀法,火气太甚,聂明玦比之他的父辈先祖修为更进,再加上金光瑶这几个月为他奏的催命曲,想来不过这一两个月了。不做我的男宠,便是眼前的死路,你自己替你大哥选吧。”魏无羡又续了一口酒。 聂怀桑那儿一片寂静,心下暗恨。信息量过大,他以为阿瑶哥哥给大哥弹的琴是蓝氏秘技,能治好的……所以说是金光瑶对他哥起了歹心了…… 聂怀桑看着面前淡漠的魏无羡,一身帝王华服,再不是当年那个一根红绳绑头的侠客少年了。 “魏兄~泰皇~陛下!你……你就救救我大哥吧,怀桑求你看在以前的同窗之谊,我……我……” “孤要救当然可以救,但是孤只救妾妃聂氏,不救当年在不夜天和乱葬岗参与主导逼死夷陵老祖的赤锋尊。” “……”聂怀桑这才想到大哥手上欠着魏兄的血债。 魏无羡一笑:“怀桑啊,君王的后宫,百花齐放才好,不必担心你大哥失宠,你大哥的反骨若是放在外面,或许会让君王不安,但是放在后宫,倒是块嚼不烂的骨头,那才有意思!” “至于你我的同窗之谊,怀桑太轻看我们之间的情谊了。只拿来换你大哥一条命,不值当。拿它换你聂家长盛不衰,那才好。” 聂怀桑懂了,放弃他大哥,来换聂家的太平。否则,大哥也就一两个月的命,而且聂氏的安危就没人保了。 “我……我不会……陛下要帮帮我啊……”聂怀桑一脸要哭出来的模样,像极了魏无羡在地狱孽世镜里看到的一方中千世界里那扶不起的阿斗,不过阿斗此人倒是有意思,在那一方世界里千年王朝中难得的亡国之君,却是得了善终的,唯唯诺诺尊严丧尽,但是保得一家老小全须全尾。 “行了行了,怀桑,在别人面前你大可装上一装,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妄自菲薄。我看中你的,便是你的聪明,聂家在你手上,只会更好,不会更弱。你的山川美景四时风物暂且放放吧,现在不是时候,日后,有你功成身退的一天。” 聂怀桑五味杂陈,面前这个无情的人,却对他说出了这辈子都没人跟他说过的话。聂二公子只是废柴,能活的那么好,不过是因为会投胎,但是赤锋尊的光芒之下,他的弟弟不过是个纨绔。 有他功成身退的一天,聂怀桑心中警铃大响,魏兄难不成是想吞掉聂家。 “你……你既信我能把聂家管得更好,那你不会对我起疑心吗?” 魏无羡摇摇头:“你的心在我身上,我自然放心。” 聂怀桑脸一下子红了个透,不知是羞还是气。他确实心系与他,但是他不可能拿聂家来换,日后去了底下,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魏无羡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嘲讽:“怎么?我知你心悦我,我就要回馈与你吗?怀桑觉得真心真爱在孤这儿值几个钱?过来!” 聂怀桑想被催眠一样,再也不掩饰自己的内心,痴迷地走向他的故友。 “跪下!” 聂怀桑依言跪下,跪在魏无羡脚边,还是看着他。 魏无羡捏住聂怀桑的下巴:“你知道你现在让孤想起谁吗?” 聂怀桑眼中有疑问。 “孤的狗奴才温晁。” 聂怀桑似乎像是受到了羞辱。而外面的温晁身为鬼仙,自然听得见里面的声音,低眉攒拳。 “奴才在精不在多,孤的身边,温晁有一个就够了。” 外面本来乖巧低着头的温晁猛地抬头,看向伏魔洞内的眼色由痴迷变成坚定。 里面的聂怀桑想要挣脱,下巴却被紧紧捏住,挣脱不得,狗爬一样的姿势,跪在魏无羡膝前。 “你的真心,孤觉得留着甚好,有你这颗真心在,孤才能放心把聂家交到你手上。”魏无羡抚摸着聂怀桑被他捏的有些发红的下巴,“孤的后宫不需要弱弱的菟丝花,怀桑,孤更需要外面有个看似柔弱欺,实则滑不溜丢的聂二宗主,你可明白?” 聂怀桑有些受到蛊惑:“你需要我?需要我在外面?你是想要我帮你控制聂家?你不是要吞了聂家吗?” 魏无羡一脚踢在聂怀桑的侧臀上,提得聂怀桑身子一歪:“孤先如今是天地之主,聂家已在囊中,我何须让你去控制?在外面做好你该做的事变好了,就你这干干巴巴没有二两rou的小身板,若真进了孤的后宫,怎么能经得住孤行功时的折腾?” “你……你是让我大哥他们做炉鼎?这……这怎么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前世杀身之仇乃是因果,孤从地狱归来,要作为冤孽债主讨债,又没要取他们性命,已经是放他们一马,纳了他们做妾妃,修行炉鼎而已,他们能说不嘛?” “大哥修行不易,你取走他的修为不如杀了他。” “取走修为,孤赐他们更好的功法再练就好了。你以为你聂家那刀法你大哥还能练下去吗?” “……” “你们聂家好好为孤办差,说不定聂家办差办得好,孤一高兴就升了你哥的位分,免了他炉鼎之责,再赐你聂家完善后的刀法和心法,为你聂家子子孙孙除去大患。不过这一切,还得你们自己争取。” “我大哥心高气傲,陛下莫要太折辱他……” “怀桑,不要提太多条件,行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魏无羡看回石桌上的酒,有些兴致缺缺。 聂怀桑知道这位陛下是在送客了:“魏兄,你……还是魏无羡……对吗?” 魏无羡抬起头,反问他:“你说呢?” 聂怀桑勉强地一笑:“不知道魏兄这几年怎么过的,但是当年那满地的血泥……换我我也得变一个人。魏兄还肯让怀桑唤你一声魏兄,我就相信魏兄还是当年的魏无羡。” “不,怀桑,你说错了半句话,我确实还是魏无羡,却非当年的魏无羡了。你下去吧,让蓝忘机进来。”魏无羡无视聂怀桑还想说话的劲头。 聂怀桑看着魏无羡沉默半刻,低头:“是,陛下,怀桑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