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发情期的解决方式(存在血腥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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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会有发情期吗?” 吃完晚饭躺在床上,太宰治枕着胳膊问道。 话音刚落,他就被躺在身边的中原中也踹了一脚。 “你不是读过书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中原中也拧起眉毛瞪着他,“肯定有啊——还有,别叫我狗!” 太宰治吃吃笑了:“中也居然发现我在说你啦……但没关系,我会为你解决发情期,谁让我是你的主人呢?” 中原中也的反应一如既往地粗暴。他骂了句“烦死了,谁要你帮忙”,干脆利落地给了太宰治一拳,然后翻身卷走了全部被子,缩到床铺的另一边扮演起冬眠的毛毛虫。太宰治揪着被褥,贴着对方乱蹭,好不容易讨回了一点被角。 “真狠心呀,中也……”太宰治靠着中原中也光裸的肩膀,双手环到他的腰上,“你就忍心让主人冻死吗?”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中原中也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试图扯掉太宰治的手,却被对方抓着手腕,手指像灵活的蛇滑入五指间的缝隙,将他的掌心扣死在胸口。 中原中也回过头,看着那个贴在自己身侧的脑袋。 “中也,我今天被老师批评了。” “你活该。” “你都不安慰我一下。”太宰治撇撇嘴,牵着中也的手在自己胸口磨蹭,“我是回答不上问题,才被老师批评的呢。中也,你知道肘关节的构成是什么吗?” “不知道。” “那能屈髋关节又能伸膝关节的肌rou是什么?”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中原中也想也没想就回答,“我又不是你,放着好好的书不念,非要跑到这种犄角旮旯当社会废料!” 太宰治嘴角浮起笑意。他将中原中也的手牵起,贴在了自己的唇上。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明明你的经验比我的老师还要充足呀。” 中原中也犹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会,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尚未捂热的脚丫依旧冰凉,蹭过隆起的裤裆,饶是中原中也也发现了异常。他无奈地看了眼笑盈盈的太宰治,叹了口气。 “有发情期的应该是你才对吧。” 夜色在喘息和呻吟的伴奏下越来越深,直至喘息声和呻吟声转变为平稳的呼吸声,天边才透出了一点鱼肚白的影子。 中原中也醒来,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条链子。他对此并不意外。自上次从太宰治家里跑出去以后,对方就开始将他锁在家里。他掂了一下锁链的重量,站起身走向门口。他的身侧已经空空荡荡,卧室内的茶几上摆放着简单的早餐。 也许是昨天做了两次,太宰治宽宏大量地将他的活动范围扩大到了卧室和挨着卧室的卫生间。他折回卧室,看着那几块涂着巧克力酱的吐司许久,还是放弃以暴力手段破坏锁链。 没有锁链又如何呢?加了这个项圈,任谁看见他都会觉得他是狗。 还是一条因为咬死人而被通缉的狗。 况且太宰治告诉过他,倘若他暴力破坏项圈,藏在铃铛里的微型炸弹就会立刻爆炸。 “到时候中也就会变成无头——暴露狂了哦!” 那还是算了。 他与太宰治的相遇奇特得像日本小说里会提到的都市传说。那种杀人无数的杀人犯,突然在某天雨夜被撞破犯案现场,与目击者产生一段孽缘。 这类无聊的故事,放在以前他连厕所读物都不想当,如今却真实地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暴雨倾盆的天气不适合出行,却适合杀人分尸。雨水洗掉血迹,冲掉气味,模糊视线,黑压压的天空透不出一丝光亮,就如同罩住死者头颅的黑色塑料袋,厚实,耐用,扯都扯不坏。 这块贫民窟隶属郊区,原先住满了人,但由于先前谣传闹鬼,许多人早已搬走,住户寥寥无几。中原中也本以为不会有人来打搅他的深夜作业,谁知,在他从尸体破破烂烂的腹腔内掏出脏器时,一双沾着泥水的皮鞋停在了他的手边。 “先生,我可以带一点回家煮着吃吗?” 他头顶的暴雨停了。他抬起脸,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高中制服的黑发男生。 男生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蹲下,捡起一块落在中原中也脚边的肝脏。 “我今天有点想吃下水,先生。” 注意到中原中也复杂的视线,男生笑了:“我没有钱,先生,您就当赏给我……” 一把枪抵在了他的额头。男生噤声,喉结滚动,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没有路灯的夜晚,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交缠的呼吸却火热得过分真实,驱散了雨夜的寒冷。 “不想死就给我滚。”中原中也压着嗓子说。 “原来如此。”男生靠向枪口,即使中原中也扣着扳机的指节逐渐屈起,脸色仍然波澜不惊。“一点下水就要我的命,物价通胀得这么厉害吗?” 他顿了顿,笑出了声:“还是说……是我命太贱了?” “我说了,你不想死就给我马上滚。” 中原中也的声音里带了愠怒,可男生放下了手里的肝脏,用沾满鲜血的指尖掏出一块手帕,擦掉了残留在他脸上的雨水。 “我要是走了,谁给您打伞呢?” 中原中也最终没有开枪。雨声能够阻隔谈话,却不能阻隔枪声,硝烟味比血液更难控制。也许那个男生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会面不改色言笑晏晏地跟他打感情牌。 而且,他不喜欢杀目标以外的人。 中原中也见过很多人,也杀过很多人。他见过许多表情,大多出现在死者身上——因为只有死者才能看到他把鲜血当作口脂的模样。有人痛苦,有人恐惧,有人讶异,有人迷茫,可他从未在一个活人脸上看到带着笑意的好奇,尤其是当他顶着沾满鲜血的半张脸。 自五岁因为身体素质被领养人选中,脱离孤儿院的中原中也在训练营内表现出了天赋般的进步,于十岁成为了组织内最小的杀手。 其实他骗了太宰治。尽管他没有上过一天学,但他知道如何放血才不会弄脏衣服,知道如何分解膝关节和粘连着膝关节的肌rou,知道如何最快速度剥掉一个人的皮肤,以及如何无声地砍断四肢和肋骨。 更别提那两个书面化的问题,十年前中原中也就已在组织的指导下实cao过了。 不过他依旧不想告诉对方。他对太宰治始终心存怨怼——太宰治想必也很清楚,不然也不会在铃铛里面放了微型炸弹。所有的门窗都用防盗不锈钢铁栏加固。中原中也身体素质再好,也不能炸掉铁栏逃之夭夭。 那天晚上,中原中也没有给男生任何人体残肢。在男生走后,人体组织被他分成几堆,混着提前准备好的动物残肢和骨头装进塑料袋内,投进了分布在城内的十几只厨余垃圾桶。 但他杀人场面被撞见的事情还是被组织知晓了。中原中也接了任务,还没找到目标,就发现自己放在包内的水被人掉包。中原中也极快地穿过人头攒动的闹市,将水扔进了垃圾桶。 他清楚,自己被组织放弃了。 即便他无数次被组织称为“天才”。 未满十八岁的他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组织派出的人下手却毫不留情。似乎是想榨干他的最后一点价值,组织给他安排的暗杀目标极度难以接近,甚至想借目标的保镖除掉他。可惜中原中也命不该绝。他避开爆炸的冲击波,几经波折,才甩掉了咬着自己不放的追兵。他蜷缩在臭气熏天的垃圾桶内,腰侧的刀伤缓慢带走他的意识。 就在他以为,他也会成为垃圾桶内的一员腐烂在这里时,一道光照了进来。 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光亮的刺眼。垃圾桶盖被人掀起,他眯起眼睛,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找到你啦,先生。” 是那个想吃尸体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