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地成佛09（阿东虽迟但到）

    说要离开也不是那不容易的，通缉犯三个字就够他折腾了，虽然他已经足够狡猾，杀了个回马枪，利用阿龙在附近出货，但是东躲西藏的日子属实不舒服，阿龙不去出货的日子变得更黏黄宗伟了，黄宗伟现在看到这条大型犬就烦，让他学习吧，他看一会儿书就犯困，要么就是说自己要去买菜做饭，要么就是说自己要去收拾屋子，随他去吧，黄宗伟觉得这么蠢的傻大个倒也好用。

    黄宗伟其实在等，陈建昌和谭振天倒台了，广钦附近的毒虫一下子没了仙品，一个个都痛不欲生，“委屈”尝些次等货吧，当地的一些小头头又有了生意，可是没多久那批仙品又开始零零散散出现，供不应求，价格炒得越来越高，谁都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就是去交货的人也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约定地点，面都不用见，那些小老大想要抓人，等听到风声，阿龙早就坐上回广钦的长途汽车了，黄宗伟故意让阿龙多加谨慎，以前几次的经验，国内的这些所谓的老大，不过都是纸老虎，只是些卖点次等货的没品没文化的暴发户，没技术，没脑子，没大局观，包括那个谭振天！黄宗伟每次想到他，都要骂几句，以为他从国外回来能有什么不一样的见地呢，也是个只看眼前的主，死得还那么潦草，黄宗伟本打算再等等，等到一个靠谱的蛇头，然后偷渡到境外，但是目前来看这条路也不靠谱，黑吃黑的几率太大了，不过黄宗伟听到了一个消息，最近广钦有了一批散货，很纯，黄宗伟问过阿龙了，阿龙每次只是和几个毒虫交易，那些人才舍不得把货给别人呢，黄宗伟卖多少做多少，不可能有多余的，不过，当初谭振天那里的货物明显数目上对不上，也许早有人在谭振天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了，这小家贼还能在当地继续卖货，应该是有了新靠山了，那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呢，一个敢藏货，一个敢卖，还能隐藏这么久，有点头脑，黄宗伟想去找寻答案，但他不打算立马暴露自己。

    歌舞厅是醉生梦死的好地方，昏暗的灯光下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躁动的音乐让人心跳加速，吧台上的酒水五彩斑斓，黄宗伟不想让自己太醉，慢慢喝着面前的啤酒，观察着四周，干这行久了，谁有问题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被舞池中央的男人吸引了，一个高挑英俊的男人，穿着张扬的花衬衫，手里拿着一瓶香槟，随着音乐晃动着身体，男男女女都围着他，尖叫声刺激着耳膜，黄宗伟就看着他们发疯，那个男人很兴奋，打开香槟，酒水喷洒着，周围的人不会逃，他们闭上眼尽情舞蹈，他们习惯了，黄宗伟不懂洋酒，但他觉得那瓶酒应该不便宜，这个男人就像是狼王，周围的都是他的仆从，大家臣服于他，那个男人感受到了黄宗伟的视线，回头笑了笑，黄宗伟举起酒杯，对方歪了歪头，随后一口饮尽瓶底的残酒，扣过酒瓶，空啦！黄宗伟不想喝，但是气氛到这里了，只好喝啦，刚准备一口闷下，那个男人就出现在面前，一只大手扣下酒杯

    “不必啦，少喝点吧。”

    黄宗伟笑笑，觉得有意思。

    “你看着脸生，第一次来吧。”

    “你常来吗？”黄宗伟知道对方在套话。

    男人笑了笑“我替老板看场子的，可不就得常来嘛。”

    “是吗？”黄宗伟不信，黄宗伟见过很多小弟，哪怕那些人外表再凶狠，也不会有这种洒脱感，他是看场子的，骗鬼呢，不过也不可能指望一个人对陌生人实话实说“我是来做生意的，没事干，瞎转转。”

    “老板做什么生意的啊，看看我能不能帮忙介绍介绍。”男人接过酒保递来的威士忌，喝了一口“赚点中介费嘛。”

    黄宗伟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我是做保健品的，不是什么大生意，你也许挣不到我的中介费了。”

    男人抬眼看了看面前笑得灿烂的黄宗伟，一时之间觉得这人应该说的是实话“保健品这我还真不太懂，那玩意儿有用吗？”

    黄宗伟认真想了想“东桑国的人觉得有用。”

    男人噗嗤一笑，黄宗伟也跟着笑了起来，男人指指黄宗伟“那你继续卖给他们呗，怎么跑广钦来了？”

    “拓宽渠道嘛，我想去掸越，但是不知道怎么去。”

    “掸越？我去过，你办个护照就行了。”男人看着黄宗伟老实的外表，但是心里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你不会身上有什么官司吧？”男人观察到黄宗伟眼神冷了一些“欠钱了？”

    “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不错，这年头做生意的，哪有不欠钱的啊，不然我干嘛出来找其他门路。”

    “我哪见过什么大世面，也就瞎混罢了，不过我劝你别去了，那里的人不信保健品的。”

    “那他们信什么？”黄宗伟眨着眼睛。

    男人心里觉得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这个柔软的人看上去也三十多了吧，还是个做生意的，怎么看上去这么单纯，男人不是善茬，他今天的任务也不是喝酒跳舞，但是他却想跟这个人继续聊聊“他们信神佛。”男人虚拜了一下。

    黄宗伟若有所思“信神佛好啊，看来我要换个方向了，你去玩吧，你的朋友在招呼你呢。”黄宗伟指了指远处，一个干瘦的男人急切地挥舞着手。

    “艹，真扫兴，我走了，你也早点走吧，这里啊，不适合你这种老实人，别被骗了，你今晚消费我买单了。”

    “那我不客气啦。”黄宗伟也不假客气了，对方对他大大方方的反应也感到很开心。

    黄宗伟并没有喝剩下的酒，离开视线的东西谁知道干不干净。

    这种灰色场所最适合交易了，黄宗伟得到的消息也确实是这里，那个男人的朋友一眼看上去就是吸大了，他是不是看场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一定有货，那些货是自己的心血，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小贼竟然不怕死！

    黄宗伟走在昏暗的过道，什么人都有，接吻的，拌嘴的，互扇耳光的，可真够混乱的，还有喝多了误打误撞抱着黄宗伟的，还他妈的弄脏了黄宗伟的白衬衫，真脏！黄宗伟忍不下去，去洗手间清洗一下。

    “就跟你说没货了你听不懂吗？”

    “不可能，大哥，我求你了，再给我一点，就一点，我求你了，我有钱！”

    “你有钱有个屁用！你那张嘴就没个把门的！到时候把我们都卖了！”

    “不会的，我没有！我没有！就一点，就一点，我刚刚都看见了，你有货！你告诉老大，我绝对不会出卖你们的，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去报警！”

    “你他妈找死！滚进去！”

    黄宗伟镇静地躲进隔间。

    “大哥我求你了，就一点！”

    “行啊，你有多少钱？”

    “我我我，给，这是我老娘的养老钱了，全孝敬您了。”

    “你他妈还是人吗？就差卖房子了吧你。”

    “只要您开口，我立马卖。”

    “傻逼，这是最后一点了，你这点钱就够这点！”

    “这……这都不够一口的……”

    “我教你啊……”

    黄宗伟贴着门板就听到水龙头打开的声音，然后就是几声呼吸，最后一声闷响。

    “喂，喂，喂，你小子别给我装死，我艹。”

    外面的男人明显慌了，黄宗伟打开门。

    “我艹，你怎么一声不吭的。”男人被吓了一跳，身旁是一具尸体。

    “门外没人会进来吧。”

    “没人。”

    “颈动脉？”

    “对啊，他要爽，怪得了谁？”男人很不屑。

    “他这死得舒坦啊。”如果不是这个场景，那黄宗伟的笑容真的可谓是天真无邪。

    “便宜他了。”男人注视着黄宗伟，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我帮你？”黄宗伟蹲下柔软的身子，仔细观察着瘾　君　子的遗　容，可真够丑的，还是回头看看这个“看场小弟”吧，真养眼。

    “这么大方？”男人笑笑，蹲在黄宗伟身边，两人贴得很近。

    “你请我喝酒，我帮你一个小忙。”

    “行啊，这事儿闹出去也不太好看。”

    黄宗伟起身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这个厕所在末尾，门口放了警示标牌，现在应该没人会来，黄宗伟又跑到窗户边朝外看了看，逼仄的小巷子，电线乱七八糟的，连个像样的路灯都没有。

    “你碰过那玩意儿嘛？”黄宗伟看了一眼地上的针头。

    “我才不吸呢。”

    “我意思是上面有你的指纹吗？”

    “没。”

    “那好办，他吸多了，意识模糊，自己失足掉下去，摔死了，而你，跟他进来后，两人发生口角，就分道扬镳了，你继续喝酒跳舞。”黄宗伟靠近男人，眨巴眨巴眼睛，声音低沉“你，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点点头，刚准备上手，黄宗伟便示意停下，从自己的随身皮包里拿出了一双手套，男人就靠在一旁看着黄宗伟戴手套，握住尸体的手往墙上抓挠着。

    “留点痕迹。”

    “你，挺专业啊。”

    “就当你在夸我了，毕竟做戏做全套。”

    “那待会儿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喝几杯，我买单。”

    “不了，我怕你惹祸上身啊，看场小弟。”

    男人舔舐着牙齿，低头笑着“你别卖你那破保健品了，跟着我一起干呗，我有门路。”

    黄宗伟估摸着男人是不可能跟自己说实话的“我那保健品啊，不违法～”

    “你害怕违法？”

    “怕，我怕得不得了呢，先生，你要是再不把他扔下去，我俩就要被发现了。”黄宗伟歪着头一脸无辜“记得面朝下扔。”

    男人接过黄宗伟替过来的手套，一气呵成，咚咚两声，那个毒虫就彻底没救了。

    男人看着窗外，回过头的时候，黄宗伟已经走了，追出去，只看到醉生梦死的男男女女，那个柔软的人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眼前，男人不甘心，那晚他喝了很多酒，美女想要靠近他，全被他推走了，他不甘心，从没有人会这么拒绝自己的邀请，破保健品有什么好的，跟着自己不好吗？都这么帮自己了，合着让自己欠他人情，倒显得自己不够阔气！

    黄宗伟离开了歌舞厅，仿佛刚在的事情就是他随手的“乐于助人”，他没去问这个男人叫什么，八成得到的也不是真话，但是有一件事情很明确了，自己的货流到这个男人手上了，不管他身后有没有所谓的大哥，自己总算是找对了，不过看情况也很难找到自己的货了，干脆就拿这里搞个障眼法，自己和阿龙办个假身份离开这里，离开之前送警察一份大礼，礼物就是这个歌舞厅里的生意，自己帮了那个男人，那这个男人也帮帮自己吧，可惜啊，长得挺好看的，黄宗伟吹着口哨乐呵呵地回了家。

    黄宗伟让阿龙去搞证件，自己就只管逛街，上次在那家歌舞厅里把他最喜欢的白衬衫搞脏了，黄宗伟让阿龙洗了好几遍，但还是不满意，脏了就是脏了，还是被那种烂人搞脏的，黄宗伟不想要了，逛了好几家店终于找到一件满意的了，黄宗伟还沉浸在买到新衣服的喜悦里，就接到电话，好吧，阿龙这人确实没脑子，没钱结账，还是在那种洗浴店，黄宗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太丢脸啦！但还是得救！

    刚到店门口，谁知道遇到了阿胜，还没寒暄几句，阿胜就带着黄宗伟去救阿龙，黄宗伟在走廊大声呼喊着阿龙，终于见到了那个傻大个，黄宗伟恨铁不成钢，敲打了一下阿龙，但在外人面前也不过一句“回去再收拾你。”

    被阿胜称为“东哥”的男人就靠在门边，看着这场闹剧，本以为是普通的凯子，没想到钓来了一只肥羊，阿东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可是对方的眼里全是这个叫阿龙的人，压根儿就没给他视线，人家好像也没认出自己，自己就这么没存在感吗？阿东又感受到了被忽视的感觉。

    “不好意思啊，我这兄弟啊，欠您多少钱，我来垫付。”

    阿东都快气笑了，敲诈没成功，自己念叨好几天的人压根儿也不记得自己了，还说要给自己钱，什么事啊这是，合着就自己在这念念不忘呐？

    “不用，都自己家兄弟，玩呢！账记我这儿！”阿东假装不在意，拍拍黄宗伟的肩膀，潇洒离去。

    黄宗伟看着阿东的背影，又看看阿胜，有了新计划。

    阿胜过得不错，他和阿慧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黄宗伟客套几句，笑盈盈地说出事实，阿胜贪了货，但是黄宗伟并不打算追究了，阿胜是自己下一个人梯！

    “跟我说说这个阿东的情况。”

    “我们的那批货，是他帮我们销到国外的，我就给了他点股份，让他帮我看着店。”

    “人家帮你看店？”黄宗伟知道阿胜没跟自己说实话。

    黄宗伟不着急，三两句话也就套出了不少，阿东，掸越阮氏集团的二公子，会多国语言，他就是那个幕后主使！关键他有门路还聪明！黄宗伟觉得自己离出国不远了，自己要抓住这个机会！

    阿东接到阿胜的电话的时候正在歌舞厅喝闷酒，好啊，不记得我了，我阿东就这么容易被忘记吗？我就活该被忽略吗？阿胜的一通电话让阿东瞬间醒酒，好啊，原来保健品就是那批仙品！黄宗伟就是那个能做出仙品的天神！记不记得自己无所谓了，以后他们会是最好的拍档！

    阿东收拾好自己，赶到海边赴约，海风不小，阿东顾不得凌乱的礁石，磕磕绊绊地走到黄宗伟面前，张开双臂拥抱黄宗伟，指着远方“掸越！我的老家！你的新家！”

    “上次我帮了你，现在你算是帮我了！”

    “你没有忘记我？”阿东激动到手指颤抖，但是他不想出糗，悄悄将手背到身后，小动作当然逃不过黄宗伟的眼睛。

    “谁让你骗我来着，你说你是看场小弟，还想挣我中介费呢。”

    “对不起，天神，我以后，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骗你了！”阿东真诚地道歉，他都忘了黄宗伟当初也在骗自己，在阿东心里黄宗伟不理自己是对的，都怪自己，否则人家可能不和自己相认吗，阿东暗暗发誓，哪怕对不起其他人，他都要好好对黄宗伟，这可是神通广大的天神啊，掸越人信神佛，阿东自小就四处奔波，他不信神佛，因为他拜了那么多神佛，也没能让他得到家里的一丝重视哪怕是怜悯，可是今天，他要带着他的天神渡过这片海去往他的王国！

    黄宗伟很满意阿东的回答，他不在乎阿东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他只知道自己终于要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