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博士想要恋爱时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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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考试完后,学院的老师们聚了一次。 一年工作终于结束,大家脸上都抑制不住的兴奋,一个包间两个桌子,每个桌子上放了四瓶酒。 卢卉和孟温到得早一些,在点菜,曲寂宣来得比较晚,难得和学院的老师一起,一边说着什么进来,他今天看起来很高兴。 看见孟温,他抱歉的朝那个老师点了点头,朝她这桌走了过来,极其自然的坐到了她的身旁。 孟温在倒酒,每个座位上都放了一杯后,她又倒了一杯,递给曲寂宣,她低头和曲寂宣说,“今天挺高兴的,我的手好啦,也小喝一点点。” 说完她吐了吐舌头。 曲寂宣点了点头,看着她笑了下,人群很嘈杂,他俯身声音很轻,“没事,我不喝醉。” 他说这话时,完全没想到接下来的场景会回如此混乱,他第一次觉得一个新人还是不该把话说得太早。刘书记做完总结后,所有老师开始自由活动,而他这里是重灾区,一些他甚至叫不出名字的女老师敬了第一次、还会敬第二次。 还好孟温的情况稍好一些,至少他不用分心担心她。 孟温偏头看他忙于应付的样子,一不小心就笑了出来,虽然只有短短一学期,虽然这一学期她也经历了很多魔幻的事,虽然也仅仅只是离开两个月,但她还是不舍,她确实就是一个没由来念旧的人,也不对,她在心中纠正自己的想法,或许此刻她会如此不舍,会如此念旧、如此情绪上扬,是因为曲寂宣让她有了归属感。 这样一想,她终于意识到,每次下班回去,抬头看见阳台亮着的光时,那一刻内心的温暖是曲寂宣给的,还有关于无数个回学校的黑夜,无数个焦头烂额的时候,大部分都有身旁的人在场。 可能是平时压抑得紧,两杯酒下肚,大家都很放得开,锅里的汤咕哩咕噜沸腾着,孟温深吸了一口气,拿起酒杯碰了碰身旁的曲寂宣,“曲老师,我也敬你一杯吧,谢谢你这学期的关照。” 曲寂宣嘴角勾着浅浅的笑,他从包里伸出手,端起了桌上的酒杯,轻轻碰上的那一刻,他垂眼看她,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什么,他居然很想,很想将眼前的人裹紧在怀里,他很想告诉她,他已经无可救药的为她迷失了自己,这种心痒难耐从心中散发到指尖、散发到每一个感官,他觉得自己一定疯了,于是他就放下理智,放任自己贪婪、放肆地看着她。 孟温笑得很开怀,两个酒窝深深的印在脸颊旁,很有感染力,曲寂宣看她仰头喝完了杯中的酒,看着她眉间紧蹙,看着她放下杯子,他才意识到,自己也应该一饮而尽。 他想,自己大概是醉了吧。 十点还没散场,孟温第二天要赶高铁,她和刘书记打了招呼,跟着曲寂宣一起出了门。 曲寂宣似乎是有些醉了,走路并不是很稳当,孟温扶着他在路上慢慢悠悠的走,她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她的头刚到他的下巴,她有这么矮吗? 她怀着疑惑仰头,却看见曲寂宣也刚好垂眼看她,眉眼如画,很是好看,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跳得很快,扶着他的手不自觉使了劲儿。 这一番举动通过身体传达到曲寂宣那里,将十分不清醒的他狠狠的冲击了一下,他几乎是很欣喜地伸手拉住了孟温,他说,“跟我来。” 孟温的心跳得很快,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她就任由着曲寂宣拉着她上楼,看着他开门,然后他进屋将她拉了进去,黑暗中,她跌入了他的怀里,那种好闻的气味透过嗅觉刺激她的大脑,周身变得有些燥热,她的耳边只能听到心跳声,很有力的心跳声,是她的还是曲寂宣的她不知道。 但是她感觉到曲寂宣抱着她的力度很大,她在他的怀里,甚至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温度,鬼使神差的,她做了一件她特别想做的事,她将手环上他的腰间,努力踮脚,轻轻啄了一下他的下巴。 然后害羞的缩回了他的怀里。 她能感觉到曲寂宣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替自己感到羞耻,她还没来得及思考曲寂宣的反应,曲寂宣松开了她,手扶上她的肩膀,几乎是没有思考的,他俯身向下,带有温度又柔软的双唇贴上了孟温的嘴角,之后温柔的,一点一点的他开始攻陷那个地方,无数个日夜被封存在内心的感情呼之欲出,他的心在发抖,他控制不住加大力度,他急于需要真实的感受,来告诉他这不是酒后幻觉,这不是做梦,那个人确确实实在他的怀里,在他的唇下。 黑暗之中,孟温的双手紧张得冒汗,是因为感受到他有力得心跳还是这种要命的沉沦和欢愉,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样的感觉比酒还醉人,嘴上是甜的,心里也是甜的。她开始学着他的样子回应他,手不自觉的缠上了他的脖子,她无力思考,不愿醒来。 第36章 《过程》 那晚孟温失眠了,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脸上好像燃了一把火,周身燥热,她关了空调,打开窗户,冷风吹进,她打了个哆嗦。 房间内温度降低,她又开始怀疑,刚才的那一切是真实还是酒后幻觉,如果是真实,又是不是曲寂宣酒后丧失意识无意而为之。 总之,她的一颗心忐忑得紧,她爬到床上,苦恼的抓着头发,之后她又叹了口气,心想就算那个人最后没有昏睡过去,她恐怕也不敢去质问刚才两人的那番举动意味着什么,她就是怂。 鉴于自己这没骨气的性格,犹豫再三,她摸到床上的手机,给卢卉发了个微信。 ——亲吻意味着什么? 好像所有女性都天生具有八卦这样的天性,并且愿意为此付出时间、精力。 孟温看着屏幕上跳动着的卢卉的名字,叹了口气,她将头埋进棉被里,点了接听键。 “什么情况!!你跟曲老师亲上啦?!” 孟温的脸又红了两个度,她点了点头,瓮声瓮气的回了句“嗯”。 “卧槽!!卧槽!!你说真的?姐妹,我就说你可以!!” “可是,”孟温坐起了身来,她邹着眉,表情苦恼极了,“他昏睡过去了,你知道,他今天喝了很多。” “不是吧!”卢卉的声音高了两个度,“关键时候掉链子。”她停顿了一番,终于知道对面的人在苦恼什么了,急忙安慰,“但没事,你俩这还用明说么?都直接亲上了,一步到位。” “我是怕,他根本不清醒,他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她倒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将手伸到空中,回想着刚才的那种触感,那是……她的初吻。 “嗯……”卢卉有些犯难了,就算她阅人无数,她也看不太透曲寂宣,比如来z大的决定,就挺雷人,比如传言是个富二代,又住到教师公寓,也很雷人,再比如,拽上天的一个人,却每次都能认真完成交给他的工作。总之,曲寂宣总是在她意料之外。至于在人际交往上,她确实感觉到了曲寂宣对孟温的特殊,不光是她,就连方贤齐都说,终于有人来治这小子了。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根据经验判断,她还是觉得曲寂宣对孟温是有意思的,“欸,我觉得你不用苦恼啊,真的,曲老师肯定对你有意思,你没注意到吗?每次聚餐,他除了和你多说几句,你看他理别人吗?” “那是因为我跟他一个屋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不说话也不可能啊。”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妄自菲薄啊,有点自信好不好?!这样,你明天直接问他,这是最直接的方法呢。” 孟温惊得坐了起来,“不行不行!万一是个误会了?” “是个误会也让他解释啊,总不能被白占便宜吧。” 她突然觉得卢卉说的这番话很有道理,可是,并不是自己被占便宜了吧,她清楚得记得,是她先主动的,是她心血来潮,她摸到了他细腻得皮肤,是她对他垂涎已久。 她简直不能正视自己,她望向房间门口,很想冲出去将他喊醒,然后催眠他,昨晚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噢。 但现实就是由于太多苦恼和懊悔才会成为现实,她意识到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无力回天了,她哀叹了一声,“得,我下学期搬走吧。” 卢卉恨铁不成钢的咂了下嘴,“别啊!要不你隐晦点试探一下?” “怎么隐晦?”孟温像个濒危的晚期病人,而此刻,医生宣布她还有一线生机。 “要不写个小卡片?隐晦试探一下他还记不记得昨天的事。” 孟温想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她终于活了过来,“我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打开书桌挑了一张好看的明信片,想了一下,从柜子了拿出礼盒装的新年台历,这是她和卢卉去逛街时候,在书店她一眼相中的,每一页都有一句摘抄至名著的句子。她在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这本台历做得很浪漫。 她低头,认真的在卡片上写着,一个字一个字,极其认真。 第二天,拖着行李箱出了房间,她将台历和卡片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然后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她很害怕曲寂宣的房间会突然打开,她情愿将决定权交给他,然后自己躲得远远的,她只要等结果就好了。 她从老教走到z大校门,每一处都有关于她和曲寂宣的回忆,她突然心里没底,很怕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怕连室友关系他们都做不成了。为什么会这么卑微了呢,她有些懊恼这样的自己,快步走到校门口打了车,不给自己反悔的余地。 曲寂宣在模糊中醒来的时候,窗外阴霾的天看不出时间,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一点多了,他坐起身,头疼得历害,他的嗅觉很敏感,就算隔了一晚上,他还是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儿……还有香橙味儿,那是孟温身上的味道,她似乎很钟情于同一类物质,她的洗面奶、沐浴露、洗发水都是香橙味,就连点甜点也是香橙。 香橙味穿过鼻子刺激到他的大脑,他闭眼的瞬间,猛然想到,昨晚缩在他怀里的人,还有那柔软的触感,他在头疼中努力回忆,却怎么都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进了房间,头还是很痛,他拿了换衣衣服去洗手间,水打下来,他终于清醒了一些,理智慢慢回归,他终于想到今天是孟温回家的日子。 他拍了下自己的头,很快收拾完出来,敲了敲孟温的房间门,当然没有人回应他,他到处找手机的时候,看到了茶几上的红色礼盒,里面装着一份台历,他拿起来才发现下面压着一张卡片。 他拿起来展开,看见了她娟秀好看的字体,上面写着: 一月你还没有出现 二月你睡在隔壁 三月下起了大雨 四月里遍地蔷薇 五月我们对面坐着 犹如梦中 就这样到了六月 六月里青草盛开 处处芬芳 七月悲喜交加 麦浪翻滚连同草地 直到天涯 八月就是八月 八月我守口如瓶 八月我是瓶中的水 你是青天的云 九月和十月 是两只眼睛 装满了大海 你在海上 我在海下 十一月尚未到来 透过它的窗口 我望见了十二月 十二月大雪弥漫 ——林白《过程》 孟温 12月30日 于z大 曲寂宣拿着卡片的手在发抖,顾不得思考,他转身拿了外套和手机,拨给了付晚晚,“把车给我。” 第37章 我想走到你身边来 孟家被烧毁的房子已经修好,孟温在门口看着厨房传来的袅袅炊烟,站在院子门口怔了一下,最近这几年,周杰俞都在外婆家,家里应该不会有人才对。 她推了院门,走了两步,看到门口的周杰俞,她拴着围裙,刚好从厨房出来,看到了孟温,她怔了一下,眼神很快移开,语气还是依旧冷漠,“房间收拾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饭好了叫你。” 孟温急忙点点头说好,她提着行李箱上了二楼,推开了房间门,地板很干净,新铺的床,翻修房子的时候,周杰俞还给她换了新的衣柜,床边还添了一个写字桌,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诧了。她拖着行李箱进去,才看到衣柜上方还添了空调。 她退了两步,确定小冷的房间是在对面后,她又站在门口探望了一番,这是周杰俞为她添置的吗? 内心有疑惑、有欣喜,她将箱子推进去,坐在写字桌前,打量着这新做的写字桌,是她很喜欢的木色,她伸手抚摸着桌面,手指下是一片光滑,这是她十二岁的要求,过了一个轮回,终于实现了。 那是上初中的一个暑假,很难得,爷爷奶奶回来过中元节,连带着她的生日,周杰俞做了很多好吃的。 那个时候她的生日愿望是有一张写字桌,因为上了初中,课业开始繁重,爷爷好像只是撇了她一眼,然后忽视了她这个毫无自觉,也不合事宜的要求。 她看着那张被擦得很干净得桌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勾了一个很深的笑。 想来也是,回想这么多年,只要是学习上的事,周杰俞没有对她说过一个“不”字的。 小冷放假晚些,饭桌上只有两个人,相顾无言一段时间后,周杰俞开口,“你爸最近不太好,你奶走后,你爷也自己也顾不来,我想着,要不接回来?” 孟温惊诧的仰头,她是因为“要不接回来?”这句话惊讶,一是因为,她竟然要接无药可救的孟珏山回来。都说女儿会用父亲的影子作为未来的择偶标准,这话到底有多普遍适用,孟温不知道,但她曾匪夷所思过,周杰俞为什么不离婚,因为孟珏山至少不能说是一个正常人,仅靠年少情谊支撑着吗?这是她不能理解的。二是这是商量的语气,她竟然在和自己的商量。长这么大,她几乎没有参与过家中重要事务的决定,她的所有事情也是她自己决定的。 她吞咽了一下,急忙喝了一口汤才缓和了一些。说实话,对于孟珏山,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个很矛盾的存在,矛盾在于她希望他担起父亲的责任,而他非但没有,还让这个家支离破碎。 见她不说话,周杰俞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后,还是开口,“是肝癌晚期了,也没几天日子,想着你们都回来,也让他在儿女跟前儿走。” 原本低头思付着的她,确实被这个消息惊的不行,内心好像打翻了一坛醋,突然很不是滋味儿,她似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半晌后,点了点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