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珠宝和沥青(清水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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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贺呈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动手打贺天,因为贺天把别人的车窗砸了。很可惜我没在现场,贺呈在医院里接到电话,匆匆赶往警局的时候我才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出任务受了点小伤。 贺呈不是没有提过让我不再出一些危险的任务,但是被我拒绝了。 或许此刻我是贺呈的爱人,但是坦白来说,我真正存在的意义更多的是暴力。我需要疼痛,需要命悬一线时的压力,需要在搏斗互殴甚至兵戈相见时飙升的肾上腺素。 只有这些,才能让我感觉我是在真切的活着,当然,和贺呈的性爱也会。我只是暴力和性的结合体。 贺呈带了满肚子的怒气去警局捞人,回来照旧还是满肚子的怒气。 贺天跑了,可是他怎么可能斗得过贺呈这只千年的狐狸。卡被冻结了,连带着见家那小子都被迫坐上了他的车。 贺呈同我叙述整件事情的时候,我仍有些头晕,可是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可能是麻药劲没下去,也可能是受伤的脑袋影响了我的思考能力,我脱口而出问他为什么生这样大的气,区区一个车玻璃。 他说:他如果乖乖听父亲的话去留学,我今晚就可以一直陪着你,而不用去替他擦屁股了。 我第一次听贺呈讲这样孩子气的话,像是白日里在教堂宣扬神爱世人的神父在做完礼拜之后去参加同性恋无罪的游行,既是上帝虔诚乖顺的信徒,也是叛逆又单纯的孩子。 “亲亲我,我脑袋晕。” 他总是这样,能把任何一个局面变成他想要的模样。明明我才是受了伤躺在病床上需要照顾的那个人,此刻却要我来安慰他。他如愿的俯身与我唇齿相接,我没有闭上眼睛,天花板上刺眼的白炽灯给他的轮廓镀了一层银色的光芒,我恍惚间以为他是来带我上天堂的天使。 但是我知道,我俩都是注定要在地狱里遭受千百次折磨的人。 “脑袋晕就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着你。” “我又不是小娘们,没那么娇气。” 贺呈似乎觉得我这样嘴硬的样子很好笑,轻轻地在我额头的纱布上落下了一个吻。而后起身去浴室洗漱。 VIP病房里的浴室和他家里的不一样,是实打实的墙砌起来的,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看他洗澡时的剪影。 我今天被人从背后狠狠地给了一棍子,虽说当时硬横着没立刻倒下,但是从那会儿开始就一直在头晕,现在醒的久了再加上又没有事情做,晕的越发厉害。 终于在床尾的电视机转了不知道第几圈之后,我猛地趴到床边大口的吐着胃里的酸水。贺呈听见声音,匆忙地裹了浴袍出来,我甚至在呕吐声的间隙里听清了他凌乱的脚步。 我想那一棍子肯定把我打傻了,我此刻突然不再嫉妒贺天,我本来就是莫名其妙闯进他生活里的一只野狗,贺呈竟然也可以对我这样在意。 在我停止干呕之后,贺呈给我擦嘴递水。 就在我享受着他罕见地温柔的时候,他照旧改不了爱说胡话的毛病,他说我好像怀了他的种。 我把杯子里剩的水猛地泼在他脸上,就当给他再洗洗脸了。 “看你还伤着,放你一马。”他把脸上的水胡乱地蹭到我的肩上,附带一个黏腻的吻,又折回了浴室。 我仰躺在床上,痴痴地笑出声,我是一只疯狗,应该被乱棍打死的。最好是贺呈用他的rou棍,在我的体内打死我。 好在这次伤的不算重,只是头上被敲了一棍,脑震荡吐了几天;然后抬起右手挡第二棍的时候,小臂被敲断了而已。在我停止呕吐的第二天,贺呈到底没拗过我,给我办了出院。 办理出院手续时他反复问我是不是一定要今天出院,我以前没感觉到他这么啰嗦,干脆翻了个白眼径直离开。他每天都要见不同心怀鬼胎的人,我不在他身边不放心。最起码,我可以帮他挡住射向他的第一颗子弹。 我愿意被他cao,替他挡子弹,为了他杀光全地球的人都可以,但是我不愿意陪他参加晚会。 他故意在办理出院的时候没有说今晚有晚会,就是为了让我陪他去。 “这种令人作呕的地方,当然要有阿丘陪我我才能忍受下去。”贺呈如是说。 对于我来说,贺呈在哪哪里就是天堂。这样说起来可能有点矫情,但是我好像找不到更合适的说法了,反正我的注意力永远会被他吸引。 我之所以讨厌陪他参加晚会,是因为这样的场景会让我意识到,我和他的差距有多大。 正如此刻,他穿着合体的高定西装,在水晶灯下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而我呢,只能站在角落,谨慎地提防着那些和我一样对他心怀不轨的人。如果说贺呈是橱窗里“仅展示不售卖”的天价珠宝,那我只能是和水泥拌在一起的沥青,他落到我的身上都算是玷污。 我从路过的服务生的托盘上拿起一支香槟,学着他的样子一饮而尽。酒精是我在遇见贺呈之前最依赖的东西,现在所有的东西都要给贺呈让位。 当我把空香槟杯还给服务生的时候,恰巧和望过来的贺呈对上了眼,我的心头猛地一紧: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