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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敌国暴君宠幸了 第15节

    炙热的午后,唇瓣浅浅摩擦过面颊的感觉带着点柔软意味,贴近了的赵琨闻上去有一点淡淡的气息,夹杂着些许汗气,让他分辨不清。

    吻得再重些,面颊上的rou就被吻得陷下去,连着鼻尖也轻轻触碰,暑气萦绕的厢房里,他任赵琨搭在他的腰上,微微揽紧,衣袍贴着衣袍,唇瓣贴着脸,他忽然知道了为什么闲书上要将龙阳之事称作“贴烧饼”。

    直到赵琨扭头过来时,唇瓣浅浅擦过唇瓣,似乎突发了想要吻进来的欲望,韩桃一下子往后退去,挣脱揽腰的手,他对上赵琨晦暗难明的目光,那目光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盯向自己的猎物。

    他一瞬间疑心自己选择错了,如同羊入虎口。

    “赵殿下若没有旁的事,”韩桃还是攥紧了手中的药膏,佯装镇定,“乌孙的邦交,我想出法子了便来问你,可以不可以。”

    “好。”

    “……多谢。”

    他转身,开了厢房的门急急往外走去,月白的身影渐消逝于楼梯口,琴阁的堂倌才敢进来打扰。而赵琨垂眸望着,摩挲着手中扳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子。”

    “我是不是吓到他了?”

    “怎么会,”堂倌半跪下行礼,哪里是个打杂人,分明是听命于赵琨的绣使,“主子,您是想借南燕七皇子之力,断了乌孙与南燕邦交吗?”

    赵琨低眼看他。“你觉得如何?”

    “七皇子心性单纯,可堪一用。”

    “我从来没有利用他的打算,”赵琨负手去,“我帮他只是顺心而为,这件事,你就不必报于父皇了。”

    “是。”

    赵琨又背着手沉默了。他来南燕为质,本是想躲避宫中争斗算计,但却也不得不为齐国谋福祉。

    乌孙向来与南燕交好,此次请求榷市也只来寻了南燕,但南燕老皇帝顾忌颇多,没有这样的打算,又怕乌孙退而求其次去寻了齐国。

    所以才一直留乌孙使臣在都城中。

    他又该如何,让齐国从中得利。

    “晚间我会出去一趟,去都亭驿试探乌孙王子的口风,”赵琨看向半跪着的绣使,“你们不必跟随。”

    “主子是要趁夜暗暗地去?”

    “嗯。”

    赵琨的眉头展开,像是心中有了成算,他转过头叫绣使退下,忽然看见桌案上化了的沙冰,想到韩桃府邸里连冰鉴也是没有的,又补充道,“蜜沙冰他喜欢,这几日,你叫他们一日一盏送去七皇子府邸吧。”

    “是。”

    绣使最终退下了,赵琨走到窗边,能看见韩桃撑着伞,走入街头的身影。

    ·

    夜又沉寂下来,只有主屋里透出零星一点烛火,伴着蝉嘶哑的叫声。

    风过,巷道里的人一身夜行衣疾驰而过,从都亭驿回质子府,恰巧会经过那座无人问津的七皇子府邸。

    夜里韩桃在洗漱的时候,温热长巾擦过唇,他忽然有些愣住,想到白日里赵琨的举动,那一瞬的错觉叫他觉得,赵琨与他平日里所看到的样子都不一样。

    桌上放着的药膏还留着几枚指印,这是赵琨打发堂倌去药铺买来的,说是活血化瘀很有用处,只是打开一点,屋里就弥散开去浓烈的药味。赵琨于他大抵是关心居多,平日里也是温和有礼的模样,尚有几分纯情。

    这样的人,怎么会在一瞬间叫他觉得像是带着疯劲的猛虎呢?

    他摇了摇头,站在屏风前悉悉索索地解下衣物,又往下扯了扯亵裤,对着铜镜看去,腰窝往下的位置已经磕出了一团紫红紫红的淤青。

    韩桃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这么严重,难怪下午的时候他爬起来会疼成那样。

    “殿下这里虽只是瘀伤,也是要处理的。”

    他想起赵琨的话,拿起桌上药膏,手指试探地沾了点往淤青位置抹,拇指揉摁间带着痛意,一下又松了劲,如果是宫中的皇子,这些事自有仆婢来做,长巾裹着冰祛瘀止痛。

    但韩桃是受惯伤了的,一点小伤不至于大动干戈,反手对着铜镜来也很是麻烦,他折腾了会儿不得章法,还是放下药膏。

    罢了,还是等淤血自己化开吧。

    他看向窗缝里漏出的朦胧月光,重新披上里衣,也不知明日天气如何,四季里的夏与冬,韩桃都不喜欢,太热太冷,他便不知该如何度过。若明日天气好些,他就得去一趟都亭驿,寻那位乌孙王子。

    试着借这件事,讨父皇的欢心……

    韩桃垂下眼来,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说服乌孙王子,他又该如何接近才不显得刻意。

    心念一动,他就又想到赵琨来,他与赵琨几次相见,原都是不刻意的。

    事情繁繁杂杂,韩桃想了许多,最终还是在床榻边坐下预备就寝去,外头,忽而有人影耸动着过来。

    韩桃还以为是李嬷嬷来了,想了想就走过去,支起窗喊道:“嬷嬷,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睡吧。”

    一下,那人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看他。

    一身玄色曳撒,又是赵琨。

    这位夜行侠像是刚从哪里夜行回来,浑身透着点淡淡的疲惫,与白日里又有所不同。

    韩桃愣住,没想到白日里才见过面,夜间赵琨竟又潜过来了,也亏得嬷嬷在几道墙边都留了灯笼,倒叫赵琨藏也不好藏去,如今四目相对,窗里探出道穿着雪白寝衣的身影,赵琨就坦然走了过来,手指了指让韩桃退后些。

    韩桃后退了一步,没明白。“你……?”

    赵琨就干脆利落地翻窗进来了。

    “……”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赵琨闻了闻,看向桌上的药膏,像是没怎么被动过。他本是从都亭驿回来,顺路经过七皇子府,想看看韩桃歇了没,没想到才从墙上跳下,这人就支窗看过来了。

    “殿下上过药了?”

    “一点。”韩桃将里衣系好,“我不太会。”

    “不太会?”

    “这种小伤,不上药也可以。”韩桃垂眸,猜赵琨今晚来是做什么,不像是专程为他而来,那就是顺路了。他扭头看去,这个方向是——

    “我来帮殿下抹药吧,”赵琨走近,打断他思路,“今晚在南风馆回来晚了,落了宵禁,故而只得走小巷回去,下回还是该看看时辰。”

    “南风馆……?”韩桃眼露疑惑,然后恍然大悟。

    是了,赵琨是喜好男色的,不然也不会醉酒了拉着他做那样的事,只是没想到白日里还与他在琴阁,晚上就……

    他看了眼赵琨,没说话。

    “只是在南风馆听了曲,”赵琨一顿,“旁的没做。”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赵琨深深看了他一眼,只道他是在装不知。“殿下吻了我,我私以为,这些该和你说。”

    韩桃低咳一声,手攀上旁边的屏风边。

    良久两相沉默,他不知该如何应对,那掌心伸了过来,一掌拢上半个腰,在他瘀伤处浅浅摩挲了下,又让他侧过身,撩起衣角去看伤处。

    韩桃攀着屏风,鼻尖抵着屏风的纱面,感觉到背后赵琨手心贴着肌肤在游离。

    “可以吗?”赵琨问他。

    他犹豫会儿,微微颔首。

    赵琨就将他亵裤往下扒了扒,露出半耸的臀。

    腰窝往下,是一大团紫红色的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的明显与可怖。韩桃的整个腰都露了出来,精窄白皙,在昏黄的烛火下朦胧地贴在屏风上,他的手攥着屏风边,像是将整个后背呈现给赵琨。

    指腹轻轻摩挲过带着些许糙麻感,让韩桃身子忍不住微微战栗,连着腰间一缩。

    身后人喉结一动,吞咽了口唾沫。

    “我帮你上药。”

    “嗯。”

    于是指腹沾了药膏微凉,轻轻地揉上淤青的外围,韩桃咬上里衣角,避免叫后衣摆落下去,感觉身后人的手像是在打圈般一圈圈揉摁着,赵琨的举动很轻,叫药膏的灼热意都发散出来,直至指腹力道稍重。

    韩桃贴着屏风,随呼吸腰部浅浅起伏着,轻轻闷哼了一声。

    揉摁的手有一瞬滞住。

    呼吸声有些重,韩桃微微别过头来,看向赵琨。“……不疼。”

    他发现了,赵琨似乎喜欢这样。而他像是勾栏院中的倌儿,假作清高地勾人来亲密地贴弄,在烛火的昏黄光里,欲拒还迎。

    哪有这样让人上药的呢。他咬着衣角,恍然间垂下眼有些失神,身后人像是察觉到他的不对,缓缓停住了动作。

    过了会儿,指腹浅浅擦过腰间,赵琨忽然提上了他的裤子。

    他转过身,看向赵琨。

    赵琨伸手来,叫他张嘴,从他嘴中拿出有点湿了的衣角。“殿下若不喜欢我如此对待,可以说出来。”

    韩桃无所适从地看着,不知是哪步叫赵琨不喜了,他迟疑地伸手,来抓赵琨的手。“你可以,摸我。”

    他们是吻过、抱过的关系,他答应过赵琨,只要赵琨帮他,除了云雨之事都可以答应。所以他抓着赵琨的手,犹豫间贴上自己的腰,并往下摸去。

    耸起的曲线变化让赵琨呼吸一滞,却并没有抽出手来。

    背着烛火的光,赵琨缓缓开口。“七殿下先前送玉佩,是在投桃报李,是吗?”

    韩桃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说过不必如此,殿下却还是吻我,问我是否喜欢,寻我帮忙,招惹我,”赵琨一步步走向他,叫他忍不住后退,直至退无可退,“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殿下的意思是在说,殿下的举动并非以物易物,并非报恩,乃是出于一片真心?”

    韩桃一惊。

    他想要再退,却发现已经抵到了墙面,赵琨将他逼到墙角看着他,在等他一个答案。

    他攥紧手指,没想到赵琨会突然发问。

    难道他们不是在以物易物,不是在投桃报李吗?他感恩于赵琨,对他不像太子与韩武仪那般羞辱,几番帮忙不计得失,如果赵琨喜欢对他做这些,他也愿意来迎合。

    可赵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呼吸有些紧促,韩桃抬起眼又低下头去,随即一下被人捏着下巴抬了起来,强迫间四目相对,赵琨微微偏头,像是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

    那样的眼神,对他来说最清楚不过,是一个自幼生活在深宫里的人在确定面前的人是否值得信任,可他该如何回答……

    韩桃的心脏猛烈跳动着。

    若他说,他只是在投桃报李,恐怕赵琨会彻底失望的吧。

    “殿下。”赵琨低低唤他。

    “……是。”韩桃闭上眼,回答道。赵琨的另一只手登时加深了几分力度,叫他忍不住抻起脖颈,他的手向后摸上墙,感觉着赵琨的呼吸萦绕在脖颈间,好像一只猛虎就要扑上来,咬断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