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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偏执大佬的白月光重生了 第55节

    他想,父亲有一天会再婚,会抛弃曾经,开始他的新生活,但是他不会。

    因为他的医院出生证明以及各种材料档案里,永远都会写上父亲和母亲的名字。

    他特意请学校盖了红章,之后便带着这份证明材料过去银行,并向银行说明了情况,当然也奉上了自己的账户号和户名。

    一切都很顺利,对方表示会查明情况,因为是陈年档案了,这自然需要一些时间,他们让陆亭笈坐在那里等着,还体贴地给他倒了一杯水。

    陆亭笈便坐在一旁角落里,捧着那杯水安静地等着。

    银行里时不时有客人来往,于是银行工作人员的查找工作陆续被打断,不过好在,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查到了。

    他们把户名和账户名进行了核对,再次确认了陆亭笈母亲的身份,终于表示:“我们可以给你补办存折。”

    陆亭笈一听,总算松了口气,他便向对方说起,说自己打算把这笔钱取出来。

    对方倒是没多问什么,便帮他取钱。

    这年代的存折名都是非实名的,有时候存折名还可以叫“六五班班费”或者“十九宿舍伙食费”这种特别功能的名字,大家都是凭着存折取钱。

    没有存折的情况下,如果记得自己户名和账户名也可以取钱,当然最好是再有一些别的证明让银行进行核实。

    如今陆亭笈提供的证明材料足够了,所以银行工作人员自然给他办了存折补办手续,又给他取款。

    最后钱终于取出来了,四千多,那就是四百多张大团结,厚厚的四大沓,再加上那些零钱,很大一捧了。

    银行工作人员看他还小,半大不大的,不放心,特意帮他找了一个旧布袋子让他拎着,陆亭笈感激过后,这才带着那四千多离开。

    他怕万一出什么意外,就想赶紧把钱孟砚青,当下不敢耽误,就要奔首都饭店而去。

    谁知道刚要过去电车站,迎面就见前面站着一个人。

    是陆绪章。

    他顿时愣了。

    陆绪章掐灭手中烟,仿佛很随意地道:“亭笈,走得这么匆忙,是有什么急事吗?”

    陆亭笈望着父亲,抱着手中的袋子,道:“我刚去同学家,借了几本书,打算回家看。”

    陆绪章声音很淡:“哦,借了几本书?回家看?那上车吧?走,跟我回家。”

    陆亭笈抱紧了袋子:“不了,我打算去学校?”

    陆绪章声音便有了讥诮:“现在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课都上完了,你打算回学校了?你怎么不等到半夜再去学校呢?”

    陆亭笈脸色微微泛白,眼神充满排斥和防备:“你不用管我,上次我们说得很清楚了,以后我要么去祖父那里住,要么就一个人去王府井,我自己过,我不耽误你的生活,你也不用管我。”

    陆绪章笑了:“行,我不耽误你的生活,那麻烦你上车吧,我带你过去东交民巷,去你祖父那里吧。”

    陆亭笈自然不肯,他微昂起头:“我不去。”

    陆绪章:“不去也可以,把你手里的袋子给我。”

    陆亭笈:“不行。”

    陆绪章挑眉:“你才十四岁,我十四岁的儿子去学校拿了自己的身份材料,又过去银行抱着一个大袋子出来,我想知道他都干了什么,你不满十八岁,我有权知道这些。”

    陆亭笈抿紧了唇,半晌终于道:“好,我跟你上车,我们可以慢慢说。”

    旁边宁助理也是跟着的,他见此,自然明白这父子需要单独谈谈,他也就没跟着,让司机送他们父子先回家去。

    上车后,陆亭笈依然紧抱着那袋子,看都不看陆绪章一眼。

    陆绪章倒是也没多问什么,这时候是下班高峰期,红旗轿车缓缓前行。

    陆亭笈看着窗外那下班的人流,想起这个时候正是母亲下班时候,她今天也许会来找自己,到时候她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他微蹙眉。

    陆绪章敏锐地察觉到了儿子情绪的变化,他淡看他一眼:“有人在等你,你担心了?”

    陆亭笈神情紧绷,不理他。

    陆绪章:“要不这样吧,你先去见她,我陪你去,放心好了,我不会打扰你们,我们可以晚上回家再谈。”

    陆亭笈乍听到这话,皱眉,盯着他道:“你让人跟踪我?你知道了?”

    陆绪章:“我不让人跟踪你,我就不会知道吗?”

    说到这里,他眼神泛冷:“陆亭笈,你才多大?你竟然学会了偷家里的存折?你取了多少钱,一千?两千?”

    陆亭笈也不想隐瞒什么:“四千多。”

    陆绪章微眯起眸子:“是我太惯着宠着你了吗,以至于你如此单纯无知,你知道四千块钱在一个工人家庭那是多少钱吗?那可能是一个工人十年八年的收入,你才十四岁,你竟然一口气支取这么多钱?”

    陆亭笈反唇相讥:“这个账户是我母亲的名字,是她的钱,她不在了,我凭什么不能取,难道只有你能取吗?”

    陆绪章:“知道继承法吗?就算写着你母亲的名字,那也是我妻子,是我们的共同财产,属于她的二分之一会在她去世后作为遗产,而你只能得到那部分遗产的二分之一,所以你有权动用的只有四分之一,况且你还未满十八周岁,一切只能由我代为保管。”

    陆亭笈:“你!”

    陆绪章淡定地道:“怎么,不信吗?行,我马上找一个律师和你详谈。”

    陆亭笈磨牙:“不用了。”

    这么说着间,已经到家了。

    陆亭笈不动,他有些警惕地看着陆绪章。

    陆绪章:“不要让我动手,那样的话,只会让你没面子,你这么大了,我不想采取什么强硬的措施。”

    陆亭笈听此,也明白,自己逃无可逃,他铁青着脸,到底抱着那一沓钱下了车,进了家门。

    一进家门,陆绪章伸手:“给我。”

    陆亭笈紧紧攥着,攥得手指泛白。

    陆绪章:“你进了家门,我是不会让你把这东西随便拿出去的,你不给我看,那我们只能僵持着,亭笈,我有足够的耐心,这两天我不上班了,就这么陪着你,我们慢慢耗。”

    陆亭笈深吸口气,之后嘲讽地笑了声:“你既然要看,那就随便你看,不过就像你说的,你也认为这里面的钱应该有我的四分之一,那你把那四分之一给我。”

    陆绪章颔首,接过来袋子,打开,里面四沓的大团结那是四千块,还有一些零散的钱,不过他的视线最先落在了那张存折上。

    他蹙眉:“那个存折的信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这是孟砚青的私房,就连自己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按说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存折的存在,更不要说竟然知道那存折的详细信息,甚至把钱取出来。

    但是儿子竟然知道。

    陆亭笈抿唇,倔着不吭声。

    陆绪章伸出长指,轻捏起来那存折,打开。

    入目的便是“户名:孟丽德”这几个字,上面已经打了钢色“作废”的钢印,钢印正好跨过“孟丽德”那几个字,仿佛一把凌厉的刀。

    怒火瞬间上涌,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不过他到底压抑下来。

    他视线抬起,望向儿子,用一种极力克制的平静道:“你就这么急不可待要把她的一切毁掉,让别人给她打上作废的钢印,要把她存折里的钱取出来,去给一个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花用吗?”

    他的声音沙哑颤抖,却竟然是温和的。

    陆亭笈听这话,看着眼前的父亲,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感觉到了父亲言语中的悲恸和无奈。

    他知道父亲误会了,如果误会了,他确实应该生气。

    但是他又觉得,凭什么?

    他之前分明说过,他会再婚,那样的话,母亲曾经的一切算什么?

    家里没有任何母亲的痕迹,他连一张母亲的照片都没见到过!

    想到这一点,他便瞬间愤怒了:“那你呢?你都做了什么?我母亲的存折呢,还有她的嫁妆呢,你都藏起来,我连见都没见到过!那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藏起来不给我!”

    听着儿子一声声的质问,陆绪章微闭上眼睛。

    隐隐中,他觉得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仿佛有什么已经失控了。

    最近频繁看到仿佛是她的身影,儿子原本不该知道的存折,以及就在刚刚,满嫂提起的那通电话,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觉得不真实。

    胡医生说,这一切不过是你的幻觉。

    可是他却觉得,那种幻觉已经溢出,流入他的生活。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在片刻的整理思绪后,他终于以一种冷静平和的态度面对自己的儿子。

    他招手,示意他:“亭笈,坐下来,我们一桩一桩慢慢聊。”

    陆亭笈略犹豫了下,他惦记着孟砚青,想着她如果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不过他也知道,眼前的父亲并不是好摆脱的,他只能坐下来。

    陆绪章拿起旁边的水壶,他帮儿子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之后才道:“亭笈,这件事我们可以分为两件事分别来谈,可以吗?”

    陆亭笈:“哪两件?”

    陆绪章:“第一,关于家产问题,你母亲留下的,财产类,在你年满十八岁后,我都可以交给你,至于其它的,包括她的嫁妆,只有你结婚我才给你。我并不觉得我这个要求有什么过分的,毕竟你还小,我是你的监护人,我不可能随意撒手把一切都交给你。”

    陆亭笈沉默了片刻:“可是你如果再婚呢?”

    陆绪章:“保存好你母亲留下的所有遗物和财产,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难的,只要你不动这个脑筋,我可以保障,这个世上任何人都没这个胆子。”

    陆亭笈一时无话可说,他知道父亲说得是对的。

    陆绪章:“看起来你也赞同这一点,那我们说第二条,你现在的交朋友问题。”

    陆亭笈视线骤然落在他脸上。

    陆绪章:“你可以把对方情况和我谈谈。”

    陆亭笈沉默了好半晌,终于道:“你不要想歪,我没有早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

    他犹豫了下:“就是很正当的关系,她也没有骗我什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陆绪章微颔首,至少儿子在试图给他解释,这是一个好现象,

    于是他尽量温和地道:“你既然说不是早恋,那我相信你,有什么话,你继续说吧。”

    陆亭笈垂下眼,他当然明白,他需要解释。

    他默了好一会,终于道:“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不是骗子,也不是要坑我,是我自己愿意帮她,她需要一些钱,所以我想帮她。”

    陆绪章:“她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