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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中眨了眨眼睛,恍惚间看见一只手向他伸来。 “为什么不早一点拉住我?”玄风呢喃着:“像江其琛拉住陆鸣那样,你为什么不能拉住我……” 前尘多磋磨,往事不可追。 * 后来的一切,陆鸣都不知道了。 泪痕半干,被凛风一吹,仿佛要冻在脸上一般。 金光将陆鸣和江其琛笼罩在一起,也不知是谁身上散发出来的。佛印重新回到陆鸣肩上,半晌,陆鸣身上的金光才一点一点的散去了。 可江其琛身上的光,却还兀自亮着。 金莲教大势已去,赫仑连玉和兰息控制住了剩下的人。花无道长鞭一卷将落在地上的请命符带进手中,遥遥的看着陆鸣僵在地上的背影,心里一痛。 他迈着步子走到陆鸣身边,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头,却堪堪停在了半空。 “陆鸣,你……”花无道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不知该如何安慰,目光所及,江其琛已然了无生息。 花无道不禁开始细细回忆起同江其琛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人总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但他知道,隐藏在江其琛那谪仙般出尘的面容之下,有着怎样一颗赤子之心。 江其琛嫉恶如仇,哪怕曾经为jian人所害,也没叫他失了向正之心。他聪慧异常,武功卓绝,对陆鸣也是……矢志不渝。 花无道的神色有些落寞,他想自己甘愿败于掌下的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放开他吧,他已经走了。” 残忍却笃定的话语,犹如一根银针,刺穿了陆鸣所有紧绷的神经。他双目赤红的回眸凝视着花无道,眼神凌厉。 “你别这样,”花无道被他看的心头一慌:“江其琛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陆鸣紧紧搂着江其琛不愿放手,神思穿过浩瀚的高山,追忆到五年后的每一刻相处的画面。江其琛如何一次又一次的舍身为他,似乎这段日子,他就没有几天是不在床上躺着的。 从前这个人,总是潇洒肆意的,任何人都伤不到他半分。可如今怎么这般伤痕累累,甚至连命都搭上了…… 眼睛再一次湿润,陆鸣无声的哽咽着,只有喉头不停的震颤,和那顺着下颌落在江其琛白玉般面容上的泪珠,似乎在告诉所有人,江其琛死了。 花无道看着这样的陆鸣一时哑然,手中的请命符却忽然震颤起来,他惊疑地摊开手掌,只见原本合为一体的请命符骤然分开。 请命符竟自己一分为四,在花无道的注视下,其中一块径直没入陆鸣的右肩,而另一块在半空中散开成一条银链,小心的飞向江其琛垂在一边的手,环环绕绕的缠在他的手腕上,闪着幽幽的光。 请命符待在他们身上多年,竟已认主。 但是……怎么可能……江其琛分明已经断了气,为何他手上的银链还在闪闪发光?还有他身上不灭的金光又是怎么回事? 花无道扯了扯陆鸣的胳膊:“陆鸣,你先起来。” “别碰我!” “嘿,我说你……”花无道凝着眉蹲在陆鸣面前,拉起江其琛的手腕,对陆鸣说:“你看看这个。” 陆鸣抬眼看去,并不是被花无道的声音吸引,而是被那缠在江其琛腕上闪着光的银链吸引。 为何会发光? 陆鸣心神俱震,他倏然将目光移到江其琛身上,只见江其琛身上的金光不仅未灭,反而在银链缠上来之后,有一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其琛……”陆鸣颤着手贴在江其琛脸上,声音已经嘶哑的不行:“其琛……” 金光逐渐从江其琛后心移到额间,忽闪了几下化作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佛印。 天边两个灰衫老头,踏风姗姗来迟。 吕客和刀凤吟甫一落地,先是环视了一圈尸横遍野,而后再是看到陆鸣抱着江其琛坐在地上。他们同时一惊,但他们显然惊的并不是江其琛为什么了无生息的躺在那,而是陆鸣为什么能抱着他…… “小鸣儿?”刀凤吟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陆鸣听到声音,周身一顿,而后满面泪痕的看向刀凤吟和吕客,崩溃般的喊了一声:“师父……” 天呐,这真的是陆鸣?他不是消失五年了吗?怎么在这里! 吕客皱着眉看了陆鸣半天,捅了捅呆若木鸡的刀凤吟,阔步走上前:“这是怎么了?其琛受伤了?” “其琛……其琛他……”陆鸣见到吕客和刀凤吟就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孩子一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吞吞吐吐半句话都说不出。 花无道帮着陆鸣把事情经过交待了一番,吕客闻言差点腿一软就要倒下。 刀凤吟亦是一脸凝重,他扶住吕客,沉声道:“来晚了,还是来晚了……” 想来救命稻草也没了辙,陆鸣将脸贴在江其琛的前额上,悲痛欲绝的脸上终于失去了最后一分神采。 陆鸣阖着眼虚妄的扯了扯嘴角,凄楚悲凉的笑容绽开,和着那断了线的泪水一并落下。他想,没事,其琛,我这就去陪你。 决然的情绪将陆鸣团团围住,在没有人看的到的地方,陆鸣的右手暗自发力,一朵绚烂的金色莲花浮于掌中。 其琛,你等我。 这一掌,陆鸣凝足了全身所有的功法。 他动了动眼睫,贪婪又不舍的将江其琛映在眼睛里,这是最后一眼了,陆鸣想,这个已然深入骨血中的人,哪怕下了黄泉,过那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他也要牢牢的把这张脸记住,他不敢忘、不能忘。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垂涎欲滴似的挂在陆鸣刀削似的下颌上,摇曳片刻便被寒风裹挟着卷起,分毫不差的落在江其琛额间的佛印上,而后交融在一起。 变故便是在此刻发生的。只见江其琛从头发丝开始到脚下,俱是一片金色。 那光宛若要穿透天际一般,刺目夺人,萦绕在整个山林之间。 风影摇动,一排排倒下的枯木在冰天雪地间发芽开花,鸟兽撒了泼的从天边飞了回来。骄阳从伏伽山顶上拨开云雾露出脸来,寒风不再凛冽,柔柔的像是在挠痒痒。 破碎的血rou一点点的凝起修复,平息的生气渐渐归拢起伏,苍白的面容泛起红晕。 所有人都被这金光刺的睁不开眼,唯有陆鸣死死地凝着江其琛,他收回了掌间的金莲,慌乱的握住江其琛的手,而后他感觉自己掌间那只已经发冷的手,动了一下。 “其琛……其琛?”陆鸣那一刻的表情不知该用什么形容,他把江其琛的手举到唇边,或惊或慌的试探性的亲吻起来。 金光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才逐渐散去,刚被景止和景行制住的玄风,凝着这金光,不可置信的呢喃了两个字:“不灭……” 这两个字登时便落入了陆鸣的耳朵里。 不灭,大乘功法的第十层,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