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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1

    赫尔曼第一次遇见江琴是在自家名下的酒吧,他们一帮兴趣相投胡吃海喝的公子哥们约在这喝酒玩牌,一群人疯惯了的也懒得找包间,直接在人声鼎沸地大厅里找了个桌围了一圈,偶尔看到路过的美女吹着口哨邀请对方过来一起玩。

    江琴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她穿着一身正式的职业套装,正经地于此地环境格格不入,偏偏吧台上要了一杯威士忌,脱了西装外套拎在手里就这么目标明确地向他们走了过来。

    她气场很强,没什么表情地时候看着拒人千里之外,所以即使看到她就这么朝着他们走过来,一桌的人都是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修长的五指不染任何颜色,轻巧地扣着泛着冷霜的杯口,水晶酒杯搁在大理石台面上一声清脆的响声,赫尔曼看着女人就这么随意地找了边上一个空位,手就搭在旁边一哥们肩上:“玩一局?”

    在座几个虽然见惯了美女,但这种性格脾气的绝对是第一次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找茬踢场子的。

    “额……”被她搭着肩膀的兄弟有些不太自在地缩了缩脖子,率先开口道:“……jiejie会玩什么?我们这有骰子,牌的话五十点或者黑点五都玩。”

    “你们刚刚在玩什么?”女人抬了抬下颚指着中间因为她而停下的散牌。

    “额……这是我们自创的一种玩法,有点复杂。”那兄弟还是被女人的气场搞得有点缩头缩脑地,缓缓地想要从她手臂下面退出去。

    对面一个黄毛倒是反应过来,很自来熟地隔着桌子说:“jiejie我来教你!”

    赫尔曼沉默地喝着酒看着女人带着些耐心地垂着眼听着黄毛跟她讲游戏规则,黄毛献殷勤地讲得细致,女人看起来也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能给正面反馈搞得黄毛一个劲夸她好聪明。

    三副牌七个人玩,通过复杂的洗牌抽牌由下家指定需要丢弃地牌等机制,需要很强地算牌能力和一些心理博弈,最后谁摊出来的牌最靠近顺牌谁就是赢家,而牌最乱的四个人要罚酒。

    赫尔曼玩这个挺擅长,没被罚几次,但这连玩十来把就看着她这么顺着把在座几个顺着一溜罚个遍,自己倒是滴酒不沾。

    喝得都是高度酒,连着喝了十来杯这群人属实是有点掐不住了,东倒西歪地窝在沙发上,此时还算是清醒的赫尔曼把女人身边那快要窝在她腿上的兄弟拎开,自己坐在她身边,丢开那些牌拿了骰子出来,看了眼女人慢条斯理地小酌,眼底带着点漫不经心地笑,赫尔曼压了压眉道:“我跟你来。骰子能不能玩?”

    女人转过头来看他,唇角微勾:“可以。”

    赫尔曼将一把骰子丢进杯子里,平淡地讲游戏规则:“十二颗,相同点数越多的人赢。”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反扣在桌面上,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开始。

    第一把,赫尔曼骰出来八个一点,侧过头开看女人杯子下面六个一点六个两点,她仰着头喝干净了自己杯子的酒。

    第二把,赫尔曼骰出来十一个三点,看着女人揭开杯子里面整整齐齐两组一到六,再看她伸手在桌子中心取了一杯高度酒喝完。

    第三把,赫尔曼骰出来十二个六点,女人杯子下面是四个三四个四四个五,然后她又喝干净了一杯。

    赫尔曼面色不善地看着她:“听不懂游戏规则?”

    女人斜了他一眼,因为酒精,女人的眼神波光流转带着些别样的风情,她抬手又取了一杯,拿在手里晃了晃,“只是想喝。”

    随后又挑衅意味地笑了一下说:“怎么,喝倒了你的一帮兄弟,不爽了?”

    如果此时还没意识到她是在故意引起自己的注意,那他就太蠢了,偏偏她大大方方看上去毫不遮掩。

    “你要什么?”赫尔曼这话问着还带了两份耐心。

    女人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唇,又伸了一下舌头问道:“亲一次,怎么样?”

    没有亲吻经历的赫尔曼沉默了一下,看着女人露出来的一点舌尖鬼使神差地答了一句:“可以。”

    就看着女人撑着脸好笑地勾了勾手指让他凑过去,他也真就听话地垂着头靠近她。然后就被她压着后脑亲了,她的亲吻和她人一样霸道又色情,抵着他的上颚舔舐到受不了地想要撤开,又被她强硬地压着不得不任由她的舌头在自己口腔里搅得乱七八糟。

    从来没有过任何感情rou体经历的赫尔曼平时看着早熟又玩得开,实际第一次亲吻被女人这样压着脑袋亲到脑袋搅浆糊的经历让他大为震撼,直到结束了半天他才终于缓过劲来,结果再一看,那个捉弄了他们一晚上的女人已经带着她的酒杯拍屁股走人了。

    赫尔曼面无表情发誓再见到她必定让她好看。

    2

    “黑鸦最近开始咬着赫尔斯手里那几个据点不放,他们的胃口是越来越大,我们这边也可以开始动作了。”银发斑白的老人慢悠悠地品着茶开口,对面是翻看着光屏上黑鸦活动的区域示意图和赫尔斯为此做的对策的一些报告。

    “这两年来我们的人已经逐步渗透到霍尔迪斯特集团的核心,能拿到将近30%的股份,加上这两年和阿瑞斯星的战役导致星际运输不太景气,内部对赫尔斯不满地声音也增多,形式利于我们。”

    “嗯。”赫尔曼应了一声,对这些不算特别有兴趣。他把查出来赫尔斯手底下那些走私货品存放的仓库点开指给对面的老人看,“这几个,按上五毫米泰纳炸药,随时备用。”

    “黑鸦最近在鳄市也有活动,查下附近有没有赫尔斯的人。”

    “黑鸦最近连着截了几批赫尔斯的货,赫尔斯到现在还没动作,估计是在联系文森特夫人那边想一次把黑鸦全打掉,你们看着点,必要的情况拦一下。”

    老人笑眯眯地听着年轻男人发出来的一道道指令,看着他说完了,感叹一下:“少爷这两年进步不少啊。”

    赫尔曼顿了一下,不动声色掩掉一些怪异的情绪,轻笑道:“是严老教得好。”

    被叫做严老的人笑着又抿了一口茶继续道:“真走到最后那步,赫尔斯名下的财产很大一部分会被集团内部消化掉,少爷您只能拿到其中三分之一左右。”

    赫尔曼平淡道:“我不在意他的东西最后会被谁瓜分,我做这事只是觉得他不能这么安逸地活着。”

    严老点了点头,像是扯闲话一样聊到:“不过他那些东西也不是不能都拿到,比如再给他找个名义上的合法妻子。”

    赫尔曼眼神阴沉了一瞬间,冷淡地拒绝道:“不用。”

    那女人自那之后没出现过,目标明确吸引他注意力,借着酒意那样亲他,结果连个联系方式都没要,联系都联系不到。

    他没用严老的势力网去查她,虽然知道她或许别有所图,但只是下意识地排斥这样做。

    第二次是偶遇,虽说偶遇,他也不清楚这女人是不是算好了他要来所以专程找了个位置准备钓他。虽然他感觉不至于,毕竟这女人这次穿得很随意,找了个最角落的地方,要不是他眼尖还真不一定能看到。但看着女人一个人撑着手看着巨大的落地窗下的遍地星河,少了那些调笑戏谑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沉寂又冷漠。

    赫尔曼认命自己是愿者上钩,朝着女人的方向走去。她很敏锐,当他朝她走去的时候,她冷淡地撇过来一眼,看到她这个眼神赫尔曼大概相信了这应该是次偶遇,而不是猎人精心布局的网。

    其他人或许会被她这眼镇住而不敢靠近,但毕竟有了之前的经历,赫尔曼除了心里暗骂这女人翻脸不认人,表面上面色如常地走了过去。

    女人看到是他挑了下眉,看着他没把自己当不请自来打扰他人私人空间的冒犯者,而是十分自然地站到她对面拉开椅子,她有些好笑:“怎么,这次换你来?”

    “嗯”,他没否认,但好歹还是多问了一句,“一个人?”

    她没回答,只是扬了扬下巴,“坐吧。”招来服务生把菜单给他,赫尔曼也不客气地点了一份主食,他在刚才的聚会上没太吃饱。

    “加个联系方式?”他点了点手腕,目标明确。

    她把自己的通讯光屏点开让他自己加,撑着手看着年轻男人漂亮精致的脸蛋在光屏下晕出的点点光晕,笑着问他:“这么主动?”

    男人抬起了看了一眼她的笑容,又低下头去摆弄自己的光屏,平淡道:“你好歹拿走了我的初吻,多少付点责任。”

    被要求负责任的女人很不负责任地耸了耸肩:“你同意了的。”

    “所以你每次在酒吧找人亲完之后就会直接拍屁股走人吗?”

    他找的质问角度有些清奇,女人眨了眨眼,“你把我当什么了?接吻狂魔?”

    男人听到这个名词面无表情地抬眼,“差不多。”

    “我被通讯叫走了。”女人好笑地解释了一句,“我亲你只是因为——你长得特别好看。”女人轻眨了一下右眼。

    赫尔曼仍然没有太多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跳跳得有多快,“所以你见到长成我这种级别的就会找他接吻?”年轻男人语速变快,看样子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对话逐渐幼稚化。

    江琴忍住了笑意,特别认真的和对面的年轻男人对视,认真到近乎坦诚的模样道:“我不仅会亲漂亮的男孩还会亲漂亮的女孩,这应该叫什么……集邮?”就看着对面的男人猛地黑了脸,忍不住地溢出笑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