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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有异

    长歌神色无惊,天策反而意识不妥,主动解释起,他却听长歌悠悠一声叹把布巾丢回了铜盆,热水仍在蒸腾泛雾。

    雨仍未停,只见四周湖色碧倾,暗色阶石头也随雷动,细细碎着光。仔细看去,却见那满目的黑夜中分明卧了一匹白练。长歌跪在雨中,伏着身,两臂往前抻着,做着示意臣服的动作。他的寝衣很薄,被雨打湿后贴在身上,透出rou体灼热泛着微红,隐隐将落雨蒸开些雾气。

    又听长歌低低开口,却像在唤着什么,那苔阶旁却钻出了一尾白鳞红眼的蛇。蛇身有腕粗,长能将长歌捆绕几匝仍有余量。此时该在主房安睡的天策却出现在洞门,瞪着双眼望那抹刺眼的白。见蛇游上了长歌双臂,将之捆起,长歌仍巍然不动,天策心下陡惊,踉跄着步子折了一枝开得正盛的玉兰就要去护着他将被蛇吞食的父亲。

    白玉兰瓣随步伐落了满地,落水飘零似袭步脚印。天策一身墨色夜行衫在笠下撑不起多少干爽,早被水浸得愈深墨黑。天策持着枝刚要挑开已绕到父亲颈上的蛇,却见那蛇的红眼朝他睨视。分明蛇是绕着长歌低低在地上的,即便天策半跪一腿也要高上许多,但天策就是蓦然颈后一重,仿佛被猎食者直勾勾盯上的兽,激起了神魂下意识的恐惧与反抗,兰枝顿住,一瓣玉兰正巧被雨打落,掉在长歌低伏的颈后。那白蛇鳞间却微红一闪,缩了指粗,便钻进长歌衣里。

    天策才觉那视线挪开了些许,刚要检查父亲是否在雨中跪得昏去,就见长歌撑肘微起了身,他连忙跪下双膝,磕在长歌身侧。竹笠滚落,方才笠下难得掩得干爽的布料顷刻全湿,扎起的短辫也浇散,一时落尽长歌眼里,长歌莫名联想,仿佛那日扬州未将他带回,便会流落成这副乞儿模样。

    他仿佛看见天策逐渐幻小,幻成幼年,却与他记忆中养得圆壮的孩子不同,变得枯瘦又邋遢,从狗崽变成了半驯未驯成的野犬,眼底藏的孺慕也成了怯懦中暗隐着狠戾。蛇灵却在此时顺脊攀上,沿脖颈一圈,慢慢成了一副颈圈。无形,却无法忽视,由不得他异议。

    天策半分不敢动,僵着身子任雨飘落,他看见长歌站起,两腿酸麻隐隐颤栗,迈出一双裸足,拨走湿透蝉衣转来天策面前。天策得了应允,起身望他的父亲,仍是散发,不过现下湿粘在额前。他张口欲问父亲,但是长歌并未过多停留,转身便走。天策急急跟上,不顾一地狼藉,满眼是长歌在雨中摇曳欲倒的身。寝衣紧裹,将父亲本来瘦削的身衬得更似纸宣,一页墨染缸中执着仍白的熟宣。

    江南古有传言,雷峰塔下青白二蛇,紫金钵雄黄酒与书生和尚。天策念着,亦步亦趋跟着他的父亲,直到长歌将入主屋时毫无征兆的跌倒。天策动作却因病中混沌慢了一步,只来得及让长歌以他为rou垫,二人一齐摔在砖石上。他顾不得己身,急急将长歌抱起,却被隔衣透来的灼热温度烫得一滞,便不顾礼仪扯开了父亲的襟,果然是热得通红一片。

    在军中自己遭得拦腰砍的一刀也未有如此慌神。天策抱着长歌急急回了屋,但先前余下的茶水也凉透,只能先将长歌剥干净了以干巾擦掉雨水,裹上被子再作另外打算。

    他心底疑虑未消,借长歌昏去正好剥见裸露rou体一见,还是与记忆一致,与十年前一样的皮rou,丝毫未见岁月痕迹。他不记父亲年岁,但盘算下来总也近四十,却比他这正壮年蓬勃跃动生命力的肤更嫩,叫人去手一摸便忍不住要留印来标示所有。但也单单只是皮rou与骨,不见他物。

    天策脑中烧得更昏聩,被方才明明缠着长歌又莫名消失的蛇充斥着,他将长歌翻覆来去要捏是否异物游离其身,却只有与掌中一般灼热但更趁手的皮rou,一路从胸乳探到腰臀大腿,再捏过小腿肚与裸足,皆未见异常。

    天策焦急寻觅着,却将眼落在长歌腿间,薄被盖起的性器下方。他暗道一声冒犯,手却从软茎身绕过耻毛,去试鼠蹊部下藏肛口,没有侵入痕迹,才放心。才舒口气,想抽手来掩去轻薄行径,腕子就给腿根锢住,拇指掌腹贴上润湿腿根......不对,方才摸过分明是燥热的皮rou,何况如此软rou触感,便是整日坐蒲行轿的父亲也不该出现在腿根,分明是与双唇一样软软滑腻的触感,甚至格外湿滑。

    他不敢再想,转头却对上长歌意外而更多是愠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