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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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冕对崭新出炉的身体很是稀罕,关灯后把人拉到自己房间来,从脸颊一路摸到大腿,捻了又捻,满意得不得了:“大哥真够意思。” 姬怜被折腾了一整天,本来就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要勉强营业,闻言犟嘴道:“太够意思了,他房间也在隔壁,你去找他,他肯定乐意。让我睡觉。” “那怎么能这么说呢?”姬冕心情极好,不在乎这人话里带刺儿:“你也是我的哥哥,我最喜欢你呀。” “我谢谢你,”姬怜上下眼皮打架:“再不让我睡觉我猝死给你看。” 这天夜里,姬怜梦见自己被压得动弹不得。一身袈裟的禹风滢横眉竖眼,把禅杖舞得像金箍棒一般呼呼作响:“妖孽,就是你勾引官人!” 姬怜:我,我吗? 他几乎要以为这是什么恶搞版西游记,唐僧禹风滢护送猴子姬冕西天取经。可倒是哪一路妖怪是被压着打死的?沉思之际,只听这人桀桀桀笑出声来:“只要把你压在这金山寺下,官人见不着你,自然就会渐渐移情到别人身上!” 这还是个开后宫的猴子......不对啊这是金山寺啊!这人不是武行的唐僧,这人是法海啊! 姬怜想尖叫,姬怜叫不出来。禅杖上的流珠被舞得开了线,好几颗都砸到他的脸。然而这具身体似乎扮演的是个哑巴白素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远处一身绿纱裙的大哥婀娜多姿地挺着胸走过来......你的戏份是小青吗?! 弱柳扶风但胸大的姬雷霆穿着很是清凉,还是那双蓝眼睛,证明这部白蛇传可以宣传中外合拍。大哥眼底含着要掉不掉波光粼粼的泪花,终于一小步一小步挪到他身边,对他轻声细语道:“你在这里,也好。” 好什么好?这么好换你被压行不行?姬怜几乎要骂脏话,无奈喉咙跟消了音似的,一点动静都发不出来。绿色的大哥风sao地脱下自己披着的绸缎,从里面拿出一个电推剪——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混混沌沌中,只见地动山摇尘土飞扬,门口再次出现了一位全新人物。姬怜强打起精神抬头看,这一看可不得了:乐羊溪脚蹬厚底锦边大红靴,身穿淡黄镶红半旧袄。胸前一长串项圈长命锁护身符丁零当啷,端的是剑眉星目,风姿飒爽。他大叫一声,举起一柄流光溢彩的斧头,朗声道:“宝剑在手气势宏,劈山救汝志如虹。哪怕是山崩石裂身先死,也要救出这条狗!” 姬怜:你骂谁是狗呢!哪来的宝剑这不是斧头吗? 他快要被这厮气昏过去,挣扎着要站起身和乐羊溪拼命。披着校服的阮知棋就在这时凭空出现,情绪激动地挥舞着双臂大喊:“串台了!串台了!” 她这一嗓子把姬怜喊醒了,双腿痉挛,身体蜷缩,额头冷汗凉飕飕。姬冕睡眠质量是真的好,手指摸索着他的喉结,平稳悠长的呼吸挠得他后颈痒痒。她又一次把大腿撂在他的腰上,整个人都动弹不了。后半夜的工作量就是在不吵醒姬冕的前提下把腿挪下去,可惜收效甚微。窗外鸟群啁啾时姬冕睁开眼,照例要拖姬怜回他的房间,被这人的黑眼圈吓了一大跳:“你背着我干什么事了?” 姬怜顶着眼袋,头重脚轻,一边往门口挪一边幽怨地瞅她:“能不能不要老是把腿架在我腰上?我被你压得睡不着觉。”姬冕困惑地挠头,看在熊猫眼的份上没再在大清早辣手摧花。 走路没有实感,像踩在棉花上。身体难受的时候,他的小动作反而比平时多,比如从下车进校门就开始扯大步走在前的姬冕的校服后摆。 姬冕回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姬怜不想说话,脑袋昏昏沉沉的,连地砖的花纹看着都叫人眩晕。姬冕的手覆在他的额头:“你不会昨天受凉了吧?” 乱七八糟的昨天,糟糕透顶的梦。姬怜突然就生起气来,想挥开姬冕的手,可惜力道太过软绵,反而被她的另一只手握住了。“温度好像是有点高,”她说:“我打个电话给柳姨吧,今天请病假好了。” 她真的放开他的手去摸书包夹层里的手机,把姬怜听得一激灵:“不要打......” 四目相对,他一张嘴就发现连舌头都有点不听使唤了:“今天不能请假......” 姬冕:“啥?” 姬怜咬着下嘴唇:“今天社团有选拔。” 后知后觉的学生会主席想起了哥哥的所属社团,把他拉到长椅上坐下后继续掏手机:“跟魏老师打声招呼就行了,给你留个名额,多大点事。” “不行,”姬怜去拉姬冕的手:“真的,这不是留不留名额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情?”姬冕反问。 姬怜词穷了。他要怎样向她描述那种心境?空降社团对舞蹈一窍不通的新手,整整一个学期独立于姓氏排序签到表上的最后一位。扎堆的女生们窃窃私语,少数的男生们把他当空气。人美心善的魏琼老师对这个“插班生”还过分偏爱,常常号召大家不要在休息时间冷落他。家里新装修的练舞房空空旷旷,他的脸贴着冰凉的木地板。专业老师紧紧按着他的腰,在呜咽声中鼓励道:“忍着点,忍着点,开胯了你以后就轻松了......” “以后”是一张大饼,姬冕是那个画得最欢的那个。在日复一日的基本功训练中,在被想看他笑话的同学哄笑着推上舞台的瞬间,在新学期鼓起勇气来到社团指导老师办公室被狠狠劝退的午后,他都会恍惚。假如他的身体条件其实没那么好,假如他像新闻里一样练下腰把自己练成高位截瘫,假如他真的四肢不协调每次社团活动都被嘲笑拷打...... 没有达成这些支线结局的姬怜站在这里,每一次演出都是C位,获得观众们最多的视线和最响亮的掌声。姬冕怎么会懂呢?她永远有那么多的朋友,不需要别人衬托就可以获得数不尽的鲜花。被母亲带着出门社交的许多场合里,挂着生疏微笑的大人们夸道:“这个年龄的孩子很少有这么稳重的。”这就是属于他的一点点关注。 他讨厌跳舞,可他不能不跳舞,更不能忍受C位因为他生病缺席而拱手他人。姬冕蹙着眉拨开他的手,嘴中兀自道:“烧糊涂了看你怎么办,大不了让舞蹈社选拔推迟几天......”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姬怜第一次主动色诱,不管不顾就把脸扑过去。时间还早,只有零零散散的学生聚在校门口和教学楼下,没有人关注正大光明坐在校园大路边的一对兄妹在干嘛。饶是如此也把向来相对谨慎的姬冕吓得不轻,直到双唇接触才缓过神来,第一反应是:看来这次是真烧糊涂了。 第二反应是,还好这里没有摄像头。 向来只有她强迫的份儿,这人一直装得像是被巧取豪夺的小白花。难得小白花反过来献身,她故意抿着唇,姬怜的舌头撬不开嘴,急得快要哭出来。她趁着机会双手捧住他的脸,把两人的脑袋拉开一点距离。 “不想让我打电话送你回家?” 很乖的点头。 “选拔是不是今天下午?” 继续点头。 她尽量轻声细语地对他说话:“那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去医院,”姬怜又要哭出来的样子,身子骤然软下去就往姬冕怀里倒,万幸没人在看这边。比平常还要温热的身体紧紧凑过来,带着绵绵的哭腔:“别去......” “不是医院,”姬冕尽量保持声线稳定:“是学校医务室。你去拿药吃,好好休息一个上午。中午我再看情况,你要是能坚持就坚持。” “能坚持的,”姬怜立刻表态道:“我能坚持的,不要打电话......” “我不打电话,”姬冕余光瞥见值班老师走过来的身影,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姬怜窝在她怀里的姿势。人影走近了,是低年级的一位教导主任,人很和善,就是记性不大好:“你弟弟怎么了?” 姬怜在她怀里僵住,姬冕神色自若,不打算去纠正已经喊错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兄妹关系:“他昨天受凉,好像发高烧了。” “哎呀,那可不得了。”老师压根没把两人关系往别处想。“联系家长了吗?” 姬怜又开始不安分地扭动,姬冕生怕他在老师注视下给她来一嘴儿,那才是真说不清。她用力把人夹住,故作轻松道:“他下午有一场很重要的考试,可能没办法回家。” “哦,”老师瞬间懂了:“那我来背他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