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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尊煞神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当下不敢撒谎,尴尬笑道,“我们、我们村不是从前吃那个蛇吃坏了嘛,就怕婆娘的奶水过给小孩,就、就专门弄了个奶娘……” “什么叫做‘弄了个’……?” 陶攸宁素来温和的脸上冷下来,“你们从村外拐女人?” 刘村长左看右看,不敢回答。 这下他们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出门给自己的侄子喂奶了。 听到此处,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全是胡家兄弟一面之词,众人都开始怀疑这蛇的真实性。钩蛇生于水中,即便是异种,体型也无法将一个活人不声不响地带走。只怕作恶的不是什么蛇,而是人。 陆沁点破疑惑,“会不会是她自己跑了?” 他望向陶攸宁,意思不言而喻。 或者是她想跑,被胡家兄弟给杀了,编出谎话蒙骗村长。 “跑不了跑不了。”胡四犹豫片刻,还是全盘托出,“就是怕她跑了,她手上……绑着绳子呢,就拴在小八床头。” 陶攸宁有些怒了,“绳子呢?” 胡八进屋取出一根绳索,只剩下一半。 几人一看那断口,确实是妖兽。 刘村长还是没觉出林莺是位姑娘,在村中大户那儿清出一间柴房,说委屈四位公子打地铺。 陶攸宁收拾好被褥,“早些睡,我们俩守后半夜。” “还气着?”洛庭之盯着他。 陶攸宁不语。 “世上恶人恒河沙数,你何必因为他们与自己过不去。”洛庭之语气淡淡,上前哄小孩似的慢慢拍着他的背脊。 “不只是恶,可怕的是恶得理直气壮。” “解决妖兽之后吓他们一吓,弄清拍花子的来路,一并交与官府。” “嗯。”陶攸宁正有此意。 陶攸宁衣服也不解了,钻进被褥,“歇吧,还不知道那东西什么时候来。” 洛庭之在他身侧躺下,盖上棉絮被褥,还算干净,只隐约有股许久没晒过的霉味。于是他凑近陶攸宁,从他发间汲取一丝熟悉的气息。 陶攸宁身上好像是有点香气,好像也没有。 正好陶攸宁转过头看他,分明双眼什么也看不见,倦怠的眉眼却倏地灵动起来,那味道便忽地活了。 洛庭之不知怎么形容。 “冷?”陶攸宁用气音问道。 不冷。 燥热得很。 洛庭之微微蹙眉,违心道,“嗯。” 他掀起被褥,伸手去捉陶攸宁的手,他那么瘦,攥在手里却是软的。 “怎么?又撒娇。”陶攸宁抽了一记挣不开,求饶道,“不闹了,早点睡,我……我胃里烧着难受。” 说完他的肚子配合地发出一声低响,惹得他面上发红。 “没闹,我们一起睡,暖和。” “不行,你多大了?不能一起睡。” “为什么?”洛庭之有些委屈,“前些天还一起的。” 陶攸宁猛地侧身转过去,耳根涨得通红,“那是怕你大半夜变不回来。现在你能控制了。” 洛庭之不再吱声。 陶攸宁终究心软,肩膀顶了顶早窝在一旁打呼噜的无忧,“去,给师弟暖暖。” 怎料洛庭之忽地冷下来,“不用。”干脆也转过身去,背对着陶攸宁。 “怎么又闹脾气啦?”陶攸宁疑惑不已。 无忧才刚站起来,没想到竟然被嫌弃了,也闹脾气地一撅蹄子,背过去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简介:进入第二个小副本刘家村,主角小队来到刘家村调查村民失踪案。 陶攸宁:不行,你多大了?不能一起睡。 洛庭之:哪里大? 第13章 蛊雕 [拾叄] 第一夜,无事发生。 第二夜,依旧无事发生。 陆沁已经翻来覆去将拐卖妇女如何触犯我朝律法从村头讲到村尾,把村民们吓得瑟瑟发抖,都说那奶娘是第一个,以后也再不敢犯。 刘家村村民也很奇怪,实在是无知,却也热情好客,天天端出拿手好菜招待几位,还推拒不得。 这日又在村长家吃晚饭,陶攸宁守着一盘绿油油的青菜啃了半天,偷偷伸出筷子去夹红油油的rou,被洛庭之毫不留情地拦在半路。 “吃了又肚子疼。” 陶攸宁只得继续守着那盘专门为他做的白灼青菜。 依旧是陆沁和林莺守上半夜,他们俩守下半夜。 睡梦之间,陶攸宁忽地听见一阵婴儿啼哭之声,哭声尖利又娇嫩,委实以假乱真,然而妖气来势汹汹,让他瞬间翻起身,眼前早已寒光大盛。 无忧已经顶开门,不安地看着外头漆黑的夜色。 洛庭之的剑在黑夜中闪着凛冽的锋芒,刹那间,两人一并冲出门去。 一声婴儿般的嘶叫划破夜半寂静,一个佝偻的黑影从蹿出,步履蹒跚,状若癫狂,扑面而来一股腥气。 “都别出来!” 陶攸宁一路飞奔,一扬手闪电般给各门各户贴上符纸,刘家村家家户户从梦中惊醒,陆续点起昏黄烛火。 “什么东西?妖气这么重!”陶攸宁落在陆沁身旁,抽剑指向眼前妖物。 夜色如墨,只依稀可辩一只凶兽,虽说身形佝偻,却也与洛庭之差不多高。身下四爪狂躁地刨着地,浑身散发浓重血气。 “……好臭!”陆沁离得近些,被熏得龇牙咧嘴,手中蹿起一点明火一照,这东西豹身鸟喙,“是蛊雕!” 此时身后屋舍渐渐亮起,视野稍稍清晰,四人围住的是一只成年的蛊雕。与书中记载些许个例相比,它身形并不很魁梧,然而妖气冲天,实为罕见,且十分暴躁,口中不断发出凄厉长啸。 此刻被众人围住,它有些畏首畏尾,却不断地转圈嘶叫,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的妈呀,求求你别叫了,我耳朵都要流血了!”陆沁一身鸡皮疙瘩,突然发现金雀在他肩上瑟瑟发抖。他当下奇道,这小家伙平时活蹦乱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天敌蛇类,怎么在这蛊雕面前吓成这样? “蛊雕叫声如婴,难怪那日胡八说听见自己小侄儿在哭。还有那老鳏夫,说不得也是被这叫声引去的。” 洛庭之亦点起掌心火端详这只异兽。它确实不太正常,双目血红,身上斑斑驳驳不知沾着什么东西的血,四肢踉跄,仿佛受了伤,身后…… 它动了! 不知它是看出陶攸宁目盲,还是单纯觉得他身形瘦弱,冲着他一跃而起! “陶攸宁!” 眼见这庞然大物劈头盖脸压下来,更是张开腥臭巨嘴,仿佛要将他脑袋吞掉,陶攸宁的若水剑猛地寒光一闪,不偏不倚卡在它的上下两排牙齿之间。 陆沁拍拍洛庭之的肩膀,“不必担心。你陶师兄早今非昔比了,一只蛊雕根本没在怕的!” 陶攸宁天赋过人,进凤栖宫后剑法一直卓尔不群。 但后来,他瞎了。 陆沁一指陶攸宁身旁的无忧,“他现在能看见。别怕。” 洛庭之的剑嗡嗡作响,“这东西不对劲。” “啊?”陆沁觉着洛庭之的肌rou紧绷,也觉出有些不对来。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