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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敞着透了好些时日,应当是没什么病气。不过姑娘家身子弱,我就怕……” 傻姑娘小声道,“多谢大人,我不怕,我命硬得很。” “咳,什么‘大人’……”老板乐呵呵地笑,“叫我乐老板就成。” 殷世骄皱着眉头在房内踱了一圈,掏出几枚符咒贴在屋的四角,“不碍事。那她就劳烦乐老板照拂了。” 乐老板笑着摆手,“姑娘怎么称呼?” “我……”傻姑娘茫然地想了很久,真真假假地答道,“我叫余念。” 殷世骄依旧神情淡漠,“在这儿要好好干活,知道吗。” 余念乌黑的眼中泪光闪动,重重地点头。 “乐老板……”殷世骄面露难色,“我再交待她几句,你先忙。” 乐老板叠声应下,转身回客栈去了。 他一走,余念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子大恩大德,奴永世不敢忘!” “起来!”殷世骄足尖一挑她膝盖把她踹起来,“站直了!从今往后好好做人,记住了吗?” 余念擦了一把眼睛,“嗯!” “你不欠我,我也不图你什么,能有今日,都是你应得的。”殷世骄看着她就气,也不知道在气什么,继而低声提了一句,“出去不要跟别人提起我。” 余念一愣,一颗灼热的心倏地冷下去,惶恐地笑道,“那是自然!我若污了公子的名号,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了好了。”殷世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吃错药似的,看她这样也烦,那样也烦,这样也气,那样也气,“我走了。” 余念点头,惶惶然地望着他。 殷世骄的脚尖迈出去两步,又生生止住。 她当真骨瘦如柴,一张脸巴掌大小,下巴很尖,皮包骨头,愈是显得一双眼睛又大又亮。 活像一只…… 殷世骄又说不上来。 看她怕得那么厉害,殷世骄很是生气。但是他也并非要她感恩戴德……他到底要怎样,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大同客栈面点还成,你……多吃点。”殷世骄尴尬地加上一句,“别饿死了。” “好……好。” “那我走了。”殷世骄冷冷地看着她,见她还是一副傻愣愣的样子,晦气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余念在夜风中站了一会儿,此地风大,与京城相差无几,只是沙更重些。 可她闻着,倒像是甜的。 院子里有一口井,她怔怔地走到井边往里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 滴答滴答,有水小雨一般往里下,原是自己哭了。 她擦了一把脸去前头回了老板,乐老板让她明日卯时起来帮忙,往后也许更早。她笑起来,“我不怕吃苦,还想学点东西哩。” 乐老板第一次看见她笑,发现她笑起来一对梨涡又甜又深,下巴尖尖,模样好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狐狸。他笑问道,“你多大了?” “十五六。” “看着小,太瘦了。”乐老板挥挥手,“今儿没什么活,咱们这儿水少,你擦洗一把早些歇吧。” 余念感激地点点头,回到屋里,好奇地抬头四处张望。 床头有一小桌,抽屉里有一面小小的铜镜,还有针线、剪子,应是过世的姑娘留下的遗物。 余念拿起那把剪子,垂下眼帘,慢慢解开衣襟,朝自己颈侧的烙印深深地剜了下去。 深可见骨,血登时飙了出来,她跪倒在地,用衣服挡着,手很稳、很稳地剜下去。 殷世骄一脸烦躁地去而复返,见屋里有些光亮,抬手正欲敲门,却闻见一股血腥味,登时破门而入,怒道,“你在做什么?!” 余念一慌,剪子掉在地上,抬手去捂肩头的伤口,依稀已可看见森森白骨。 “我救你出来,你就这样糟践自己?!”殷世骄封住她xue口,掏出金疮药给她止血,却被余念一把抱住了手臂。 “不是的!公子!我……”余念疼得满头是汗,还是冲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是妓籍……这、这烙印……若是叫旁人看见了……” 就污了公子清名。 她宁可天打雷劈。 但殷世骄理解错了,只以为她不愿背着这烙印再受人歧视。他皱着眉头看过去,那片rou已被剜下一半,血rou模糊。他伸出手指,指尖如刀,在那表面轻轻一刮,刮下一层皮rou,继而倒上春草堂上好的金疮药和雪花膏,接白骨,生血rou。 殷世骄默默站起,用丝绢擦干净手指,又递给她。 “多谢公子。” 殷世骄烦闷地吐出一口气,把一个东西丢到她怀里,“传音铃。下次再有什么事,叫我。” 回程的路上洛庭之与陶攸宁并肩御剑,小声问道,“为何陆沁说‘高泽陵没一个好男人’?” 他记得那时陆沁慌张地瞥了林莺一眼。 陶攸宁讶道,“师弟眼睛好尖。” “高泽陵哪位弟子欺负过林莺?” 陶攸宁轻叹了一声,“莺哥儿天资过人,冲锋陷阵从未怕过任何人,可她终究是个女子,其实一腔柔情细腻得很。” 洛庭之静静等他下文,陶攸宁思忖片刻笑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好些年前试剑大会,各门弟子分散组队,林莺与高泽陵一位素未谋面的师弟一组,二人有些书信来往,开始还算愉快。可……大会在即,那位师弟一见着林莺的面,许是觉着……总之大失所望,死活不肯与她一组,闹得有些难看。” 这么一说洛庭之倒想起来了,他当时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只不过那时他们与林莺还不甚熟稔,便没太留意。连他都有所耳闻,可以想见那位师弟回去之后是如何大肆宣扬的,以至于林莺竟一时沦为笑柄。 他知道陶攸宁心中不快,却不愿意显露,于是替他愤懑道,“选队友又不是皇帝选秀女,那位师弟只知以貌取人,太没有风度了。” 陶攸宁沉默片刻,叹道,“我不过三言两语,难以勾勒莺哥儿自小受到诸多不公与委屈。只希望她能遇见一位真心待她的君子。” 夜里飘起绵绵细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 陶攸宁半梦半醒间打了个喷嚏,洛庭之醒了,把他拢进怀里,用被子裹成一团。 雨下个不停,日光晦暗,陶攸宁醒得比寻常晚些,只觉得额头热乎乎的,轻轻一动,才发现竟被洛庭之面对面抱在怀里。 他险些滚下床去,慌张之下把洛庭之弄醒了,就听见他胸膛嗡嗡地低颤,洛庭之笑道,“师兄,你淌口水了。” 陶攸宁赶紧挣开他下床,心烦意乱地披上外衣。洛庭之慢吞吞地坐起,挑了一条丝带递给他,“这条好看。” “师弟。”陶攸宁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回来也好些时日了,往后……还是回自己屋里睡吧。” “为什么?”洛庭之讶道,“我方才只是玩笑,师兄恼我了?” “自然不是,只是你也这么大了……” “哪里大了?” 陶攸宁顿住,耳根腾地一下烧起来,回过神无措地望着他,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问。 哪里……自然是哪里都……太大了。 “是因为顾追么?